第15章 第15章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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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声音凄凄切切，说的很是可怜，钟逸阳顿时心生怜悯，想帮它。但他仍有些不确定道：“你确定我是你要等的那个人吗？”
钟逸阳虽觉自己天命不凡，但还没有自信到觉得自己是个能破除上古神人后裔之咒的人。
“是！我确信就是你！我已被封印两千年。在我遇见的人中，只有你能感知我的存在！神君让我在这里等的人一定是你！”云孩儿笃定道。
“那、那好吧！既然你如此确定。不过我现在也看不见你，怎么帮你射脖子上的，你说的那个太阳——晴日咒？”钟逸阳侧头问道。
那声音说话时一直绕着钟逸阳身边在打转，现在他感觉那声音似乎又跑到他右后方去了。
“这不是问题！你能听见我的声音，我就可以告诉你脖颈上太阳的位置。你按我说的方向射就行了！”云孩儿带着欢乐的语气道。
“啊？我还没见过有哪个射手能只凭借别人口述方向就射中目标的！何况我我不会射箭！”钟逸阳别过头来，面色有些僵硬道。
钟逸阳似乎并不愿承认自己不会用弓箭，但他说这话的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
那声音呆住了，它完全没料到眼前这个高大的灵师竟不会用弓箭！
一旁的童橙枝虽听不见云孩儿的声音，但当她听到钟逸阳说自己不会弓箭时，忽然“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她看着钟逸阳硬绷着的表情，笑弯了腰道：“原来钟少爷不会用弓箭呀！钟少爷整日嚷嚷着要和人比高下，原来连灵师最最基本的技能——弓箭也不会！真是笑死我了！”
“”钟逸阳一脸漆黑。
云孩儿整顿了下心里的震惊，片刻后又道：“这个不会可以学！这不是主要问题。解开晴日咒最关键的是要得到后羿的射日神弓和射日神箭！普通弓箭是解不开晴日咒的！要后羿的弓箭才行！”
“后羿的弓箭？这不是几千年前的东西么？现在还在不在都不一定，这你让我去哪儿找？”钟逸阳道。
“后羿的弓箭是神器！不会消失的！在我来这之前，也就是三百年前，它还在明汐宫里。这样的宝贝，谁得到了都一定会好好保存！所以我想它现在应该也还在那里！”云孩儿道。
“你是说射日神弓和射日神箭在安月派手里？我怎么从没听过安月派还有这个东西？”钟逸阳挑眉道。
“笨蛋！安月派怎可能会让世人知道后羿的弓箭在自己手中呢？这可是个珍宝！你想想若外界知道了，会有多少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这宝贝！安月派还能有安稳日子么？”云孩儿叹道。
童橙枝听着钟逸阳的话，惊道：“后羿的弓箭在安月派？”
但此时显然钟逸阳没空搭理她。他听那云孩儿竟敢骂自己是笨蛋，顿时来了气道：“我笨？行啊！那你找别人帮你破除晴日咒吧！又要射箭，还要找神弓的，我还不想摊上这麻烦事儿呢！我可还有很多其他重要事情的。你这个忙，就另请个‘聪明人’吧！”
童橙枝坐在一旁看热闹似的用手托着下巴，她手上那条精致的银色手链便从袖中露出。
云孩儿见那钟逸阳竟要反悔，着急道：“你！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出尔反尔呢？我才救了你一命，你不能这样！”
谁料，钟逸阳反而越说越来气了：“那狂风本就是你设计的！要是没有你，我的右腿也不会受伤！我没怪你设计谋暗算我，已经很不错了！你还真以为我是个傻子，任你忽悠，被威胁了还拿你当救命恩人？”
那声音消失了一会儿后，又换了另一种温软的、让人听上去很是怜悯的语气道：“可若你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我并不是故意想害你，只是要破除晴日咒并不简单。你我素未谋面，我怕你不肯帮我！我也是无奈之下才这样做的！真的！我没想害你！”
“你既然答应我了，就帮帮我吧！我不想再这样被封印下去了！两千年了！无生无死简直是世上最烈的酷刑！再这么下去，我会疯的！看在我在这永不见日的林中苦苦等候你三百年的份上，你帮帮我吧！”那声音呜咽道。
听着耳畔那孩童似的声音在苦苦哀求，钟逸阳心中之气早已消解大半，现在他又心软了。
钟逸阳挥挥手臂道：“好了好了！我钟逸阳说话算话！你别哭了！我答应帮破除晴日咒！我最讨厌小孩哭！”
“我可不是小孩！”云孩儿心道。
接着那钟逸阳又道：“等等！你说这树林永不见日是什么意思？”
童橙枝见钟逸阳之言印证了自己此前猜想，心头一震！果然夜色有问题，或许现在已不是晚上，早该天明了！
“那声音说了什么？”童橙枝问那钟逸阳道。
云孩儿疑惑道：“这里是仙、人、妖、鬼四界之外的永夜离林！你们不知道吗？”
“永夜离林？这是什么地方？”钟逸阳道。
这树林、这古怪的云孩儿，这一晚上遇见的都是钟逸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他还没消化完晴日咒和后羿神弓之事，又来了这永夜离林！
那声音忽而从头顶传来，忽而从左侧飘过，道：“你真不知道？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离林不归于四界，寻常人是找不到也进不来的！你们若不知这是何处，又如何进来的？”
“我怎知道！本想追子鼠，结果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鬼地方！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离林是什么地方？怎会在四界之外？”钟逸阳觉得心里有些鬼火冒，这一晚上都是些什么乱糟糟的。这天地下竟还存在四界之外的地方？
“四界之外是空是无也是有，离林自古就在。离林里只有无尽的黑夜，没有白昼，更没有日光。离林里的一切都是生死轮回以外的，所以这里也没有时间流逝。”
“本来离林是什么都没有的，空白一片。但后来四界发生了一场惊天霍乱，听说那时连四界之首的仙界都差点在霍乱中毁于一旦。至于这霍乱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因为那实在太久远了，那时连我都还不存在！总之因为那场霍乱，仙界立下了一道终极天规——四界中任何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仙、人、妖、鬼都要在卸除法力后逐出四界，永远困在这离林里！”
“你在林中看到的那些树木花草可能以前是妖，也可能是人，甚至是神仙！若你仔细看，你会发现林中树的叶片，花的花瓣上有许多奇怪图案。这些图案正是林中负罪者的罪行记录！”
钟逸阳听着便用手拾起地上的一片巨型落叶，见叶片上蜿蜒错落的细斑纹道：“竟真有图案！”
此刻童橙枝再也忍不住了，猛敲了钟逸阳一下，大声道：“喂！大头鬼！那声音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刚才你就不理我！你倒是快说啊！这树林怎么回事？这叶片上的图案是什么？”
童橙枝在一旁乖乖听了这么久的单边对白，听得她是稀里糊涂。此刻她急切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逸阳条件反射般揉揉脑袋，事实上他并没感觉到疼。他禁不住童橙枝这番闹腾，便停下给童橙枝转述了云孩儿的话。
童橙枝闻言一时间不知所措，心道：“这里竟是四界之外！难怪我和钟逸阳既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饥渴！天哪！这下该怎么办？”
“那你问问它我们现在该怎么出去？”童橙枝焦急地一把扯着钟逸阳衣袖道。
任她之前怎么猜测这诡异树林，她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钟逸阳差点被她的蛮力拉倒，踉跄两下后才站稳身子。他用力甩开衣袖道：“娘娘腔！你别拽我！”
钟逸阳突然回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那只庞然大物麒雀。麒雀发现后也直直地瞪着钟逸阳！
“你说曾经犯下罪行的仙、人、妖、鬼都是卸除法力后流放到这里的。那这只巨禽怪物是什么？它为何没变成花草树木，而且还能引来狂风？”钟逸阳对云孩儿道。
“麒雀可不是罪犯！方才的狂风只是它在扇翅膀！它是仙界派来看管离林的神兽！玉帝担心离林会有意外发生，便安排了麒雀来这里守着。”云孩儿道。
“大头鬼！我不是让你问问它我们现在该怎么出去么？”童橙枝又敲了下钟逸阳脑袋道。
钟逸阳吼道：“你又打我干嘛！它听得见你说话的！你要是再胡乱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你们快跟我来吧！我知道出这离林的路！但是要回到你们来的地方，还得通过林外的苍遗河。你们快跟上呀！”说着那云孩儿的声音越飘越远，似乎已经走远。
“走吧！云孩儿说能带我们出去！”钟逸阳对童橙枝道。
童橙枝终于展露笑颜，松口气道：“太好了！我差点以为要永远困在这里了！”
钟逸阳寻着云孩儿的声音方向而去，童橙枝则在后面跟着他。
“哎！走错了！往右边走！”云孩儿道。
“你倒是提前说呀！”钟逸阳不满道。
走了很久之后，他们却还在这树林里。
依旧是漆黑无尽的夜空，依旧是明亮的如同假象之月。
“喂！云孩儿！你到底认不认得路？走了半天怎么感觉又回来了？”钟逸阳忍不住道。
之前他们二人自己在林中胡乱走，虽没有方向，但也并未绕回原地。现在跟着这云孩儿走，竟兜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童橙枝也越发觉得奇怪。
“嗯可能是我记错了？或许该往左边走？”云孩儿忽有些不确定道。
“你这是在问我？你不是说你认得路么？”钟逸阳不可思议道。
“我是三百年前进的离林。为了等你就再也没出去了。我以为我记得路的”那声音略微尴尬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忘了怎么出去？那我们要怎么办？你还说什么破晴日咒，现在连出去都是问题！”钟逸阳此刻简直要暴跳如雷了！这云孩儿竟如此不靠谱！
“我想想！对！应是往左边走！”云孩儿又变得确定起来。
钟逸阳和童橙枝也没办法，只能半信半疑地跟云孩儿走。
又过了许久，他们来到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放眼望去全是过膝高的杂草，在夜色之下甚是阴森！
“好像这个方向也不太对应该怎么走呢？”云孩儿似是自言自语道。
“喂！你带着我们四处瞎走，是在逗我们玩么？”钟逸阳怒道。
“那儿好像有什么东西！”童橙枝忽见前方杂草丛里隐约藏有什么。
由于离林之中一片漆黑，手中灵火只能照明近处，她不得不谨慎上前才能看清那是何物。
钟逸阳闻声也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这四周静的出奇，只有二人脚踏杂草之声。
行至近处，童橙枝一声惊呼：“子鼠！”
只见一赤足黑发女子僵硬地躺在杂草间，一动不动！她一双红目呆若木鸡，额上有一青黑八卦符，手脚竟皆为利爪，半张开的嘴里满是已干涸的令人作呕的绿色液体！
童橙枝用食指隔空在那女子身上打探一下后，神色严肃道：“已经死了！”
“那边还有！”钟逸阳突然发现前方杂草丛中，隐约还有什么。
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前，每走一步就多一分胆寒，眼前骨寒毛竖之景让二人皆倒抽一口凉气！
这片宽广空地上竟横七竖八，四处散乱着男女老少的尸体！犹如一片乱葬岗！
这些尸体表皮发黑，紧贴着身骨，似乎在生前就有什么东西将他们的血活活吸干！
“大头鬼！你看这里！”童橙枝震惊道。
“是那三个中了子鼠幻语的红眼宾客！”钟逸阳此时已吓得面色发白，声音颤抖！
他虽是灵师，却是初出江湖。哪里见过这般惊悚的遍地尸体！
“子鼠和这三人竟都已死了！还有这些不知名的尸体这里发生过什么？难道还有其他强妖？”童橙枝纵是再胆大，此刻也心生恐慌。
云孩儿不解道：“怎会如此？这离林除了麒雀和那些已变成木草的罪犯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这鼠妖和这些人为何死在这里？我在这里待了三百年，也从未发生过这种惊天怪事！不可能呀！这离林里不可能还有别的东西！”。
“我和娘娘腔就是追着这三人才来到这里。或许不止我们进了这离林，还有其他东西也进来了！”钟逸阳极力克制着心中恐惧，声音已不似之前那般发抖！
一片漆黑中，童橙枝和钟逸阳借着手中灵火在杂草丛里四处察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解开谜团的蛛丝马迹。
这片空地的杂草长得很高，容易遮挡物品。若不细看，可能都发现不了杂草丛中的东西。
“喂！大头鬼，你过来！看这里！这儿有个四四方方五尺宽的木台，上面还密密麻麻画着一些灵符。看上去像是某种灵法阵，但我认不出是什么法阵，你见过吗？”童橙枝一边眉头深锁看着木台上的灵符记号，一边问钟逸阳道。
云孩儿忽然惊呼道：“这是活血祭法阵！需要大量活人鲜血才能使法阵生效！强大的活血祭可破除封印也可凝聚元神！这是极其邪恶的一种禁忌阵法！离林之前没这法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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