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表里不一的陈氏

二月十六。

        是欧阳云瑶和李青松的大婚之日。

        紫月一案被肃清，太后得了急症暴毙，明帝悲恸之下大病一场。

        这一切，好像一团乌云笼罩在皇城之上，急需一阵风吹开。

        而李青松和欧阳云瑶的大婚，就是这一阵风。

        摄政王赐婚，帝师家长女和武状元联姻的天作之合。一大早，京都万人空巷，都挤在花轿的必经之路，占着好位置查看。

        苏染染给设计的新娘服，找了宫里最好的绣娘，终于在新婚前一天赶出来了。

        云瑶不是那种一眼就惊艳到的容貌。鹅蛋脸，饱满的额头，眼睛不是很大，但五官看起来很匀称。是那种很耐看，越看越好看的女子。

        苏染染帮云瑶穿上婚袍，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化妆品，使出浑身解数，给云瑶上了一个美美的妆容。收工，看着面前漂亮的新娘子，苏染染慕了。

        “云瑶姐姐，你可真好看。出水芙蓉，国色天香。李青松是积了八辈子大德，才能娶到你这样好看的老婆。”

        “我长什么样儿我自己心里没数啊，你这就是变相夸自己的衣服和自己的巧手呢。”

        欧阳云瑶说完，转头看一眼镜子，眼睛登时瞪大。

        “我天，镜子里的那个人是我么这也太好看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呢！”

        “噗呲……”

        苏染染真是没忍住，直接笑喷了。还有这样夸自己的。

        陈氏捧着一个描金匣子走进屋里，身边还跟着十岁的欧阳云禧。

        长大一岁的云禧依然很美，气质出众，完美的瓜子小脸上挂着淡淡浅浅的笑。这么久了，苏染染和云禧也见过很多面，就从没有见过她这个以外的表情。

        云禧给苏染染问好：“染染姐姐好。”

        “嗯，云禧真乖。”苏染染面上的活儿得过去。但心里还是更喜欢云瑶。

        云瑶给妹妹扭扭，故意显摆：“云禧，姐姐是不是很好看？像不像仙女儿一样？”

        云禧点头，微微笑着：“姐姐真好看。”

        陈氏抓着云瑶的胳膊左看右看，意外有惊的不轻：“染染，你这是给云瑶换了一张脸么？她怎么会这么好看过，居然都比云禧好看了。”

        陈氏一直认为小女儿最美最好看，大女儿容貌就是中上，姐俩差了一个等次。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大女儿也很美，装扮起来，甚至比小女儿还美。是那种生鲜活泼的美。

        云瑶噘着嘴哼哼一声：“娘，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等一会儿我就是李家的人了。你直接说‘哎呀女儿真好看，娘都舍不得给你嫁人了’也是一句让我开心的话，可你却说我换了一张脸。真是，我是你亲生的么？”

        陈氏推了女儿的胳膊，接着将那描金的匣子放到云瑶手里，也哼哼。

        “你不是我亲生的，我养你十七年？开始七年天天生病，害是我眼泪都哭干了。后来十年天天顽皮闯祸，把我这辈子知道的脏话都骂完了。这么操心的丫头，赶紧嫁出去祸害别人才好。我怎么会舍不得？我都要高兴的雇戏班子在家唱三天呢。”

        欧阳云瑶嘴巴撅起更高了：“是是是，我出门了，娘从此好日子来了。身边有妹妹，这个不会惹你生气的小棉袄，日子天天过年一样开心。”

        说着话，她打开那匣子，眼睛一下子瞪起老大。

        匣子里，放着一摞子银票。银票上面还有曾经皇上赏赐个母亲的一整套翡翠宝石首饰。母亲平时不舍得戴，她更是碰一下都要被骂几句。可是现在，这么贵重的首饰，却躺在匣子里，到了自己的手上。

        “娘，您这是……”

        “还能是什么？给你的陪嫁啊。你嘴不甜，愿意惹祸，不讨人喜欢，身上再没有钱没有东西傍身，在婆家腰杆子还能挺起来？娘知道李青松对你好，但人家一大家子人，总不各个都是李青松。娘不能跟着你去，只能多给你点东西傍身，让谁也不能小看了你去。”

        云瑶还以为母亲一直不喜欢自己，这时候才知道母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要断绝关系，不给陪嫁，结果却给了这么多。

        “娘……您说就给我一千两陪嫁的。但光这一套首饰就太贵重了。云禧也不小了，过几年还要给她置办嫁妆。娘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了我，云禧怎么办啊。”

        云瑶说着说着就想哭，被陈氏一个眼神瞪回去。

        “不许哭，妆花了就不好看了。你妹妹自小就懂事乖巧省心，知书守礼，文静端庄，任谁也挑不出一点错来。就算娘到时候嫁妆给的少，婆家也不会轻视她。反正给你就拿着，赶紧盖上，迎亲的队伍就要到了。”

        欧阳云瑶使劲使劲憋回去眼泪，咧嘴又笑了。

        “娘，我不能哭，我好容易这么好看，可不能花了妆容。云禧，姐姐走了，你好好的啊。别惹娘生气，姐姐过几天回门，给你带好吃的。”

        云禧点头，微微笑着，浅浅淡淡：“姐姐放心，云禧会好好照顾娘的。”

        喜婆婆进屋，将大红的盖头给云瑶盖上。

        云瑶伸手要掀开，又被陈氏一把按下去：“盖头盖上，就只有新郎才能掀，不然不吉利。”

        云瑶不掀盖头了，但是带上了哭腔：“娘，我不想嫁人了，我舍不得娘了。”

        陈氏转头抹一把眼睛，回头脸又冷下来：“十七了还不嫁人，当老姑娘让人笑话啊！娘像你这么大，你大哥都生出来了。喜婆婆，赶紧背走背走，快别在这儿气我了。”

        陈氏推着喜婆婆。喜婆婆赶紧蹲身将新娘子背上，嘴里说着喜庆话就往门口走。

        陈氏见女儿忘拿匣子了，抓起放到苏染染手里，小声叮嘱：“染染，你帮云瑶拿上这个。今天就费心陪着云瑶。她性格虽然大咧咧，但这冷不丁去了别人家肯定会害怕的。”

        “伯母你放心，我今天会一直陪着云瑶姐姐的。保证多跟她说话，不让她害怕。”

        陈氏有些不好意思，又小声一句：“染染，你如今在京都地位举足轻重。有些话我和你伯父不好和亲家说，想拜托染染吓唬吓唬他们，别给你云瑶姐姐使脸色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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