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尴尬到抠脚

苏染染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敬阳郡柳家是我外公家。你故意接近我并赖在我家不走，是想查柳家的旧案吧。而你刚才说在找扳倒秦王母子的证据，那是不是就此能推理出：真正害死李才人的凶兽是当时成帝的文珍贵妃。”

        陆中贤不吝惜夸赞：“染染真是很聪明，很多事一点就透。”

        苏染染暗哼：当我那些宫斗剧，宫斗文都白看了？就这点小把戏，那都是书里最低级的了。

        陆中贤将苏染染的手放回去，抬头看着苏染染的眼睛说起来。

        “当年，太子体弱多病，文珍贵妃仗着娘家势力庞大，在成帝跟前得宠，便一直谋划自己生的二皇子秦王登基大业。所以，文珍贵妃买通江才人身边的宫女，在江才人给李才人做的香膏里加上了鹤顶红。

        李才人死了，江才人百口莫辩。被成帝圈禁宫中，等待查实。而就在查实的过程中，江才人所住的宫院夜里走水，江才人和她十余岁的儿子三皇子一起葬身火海。皇上着内务府的人呢调查，内务府给出的结论是：江才人畏罪自杀，点火。三皇子不幸一起殒命。”

        苏染染直接气笑了。

        “江才人是有可能自杀，但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江才人就算要死，也不会拉着十余岁的儿子一起死。很明显，这又是文珍贵妃干的好事。杀人灭口，一石三鸟。一块香膏，要了两个女人的命，最重要的是要了一个皇子的命。秦王登基的路上，又少了一个对手。”

        陆中贤暗暗叹口气，沉声道：“成帝那时候居功自伟，整日贪图享受，不理朝政。后宫皇后如同摆设，文珍贵妃一手撑天。朝政是文家把持大半，几乎把皇帝权利都给架空了。十年期间，成帝子嗣伤亡七、八，就连太子都命丧文珍贵妃之手。

        唯一庆幸的是，成帝在弥留之际幡然悔悟，一纸诏书，封了皇后第二个儿子，也就是八皇子登基为帝。让秦王和文家的谋划落空。只是可惜成帝少年登基，雄心壮志，我百般谋划，一个大意，成帝还是被秦王设计而死。将江山匆匆传给只有五岁的儿子。”

        苏染染从陆中贤眼中看到一丝无力和自责。

        成帝对他有知遇之恩，再造之恩，两人是主仆，更是战友。战友临死前不仅仅是托孤于他，还是将整个东洲托给于他。那时候他的心情是怎样的，苏染染真的不敢去想。

        苏染染又问：“你离开京都，也是以身做饵，引蛇出洞吧？”

        陆中贤点头，既然打算不隐瞒，那就和盘托出了。

        “秦王谋划多年，根基非常深。我的人始终找不到他的大本营。我不想一直拖着，就出京都诱他出来，顺势牵出他的大本营。

        我一出京都，就是处处追杀。后来我发现一点端倪，就一把火来个金蝉脱壳，混进青龙山的土匪窝里。果真，秦王的大本营就在青龙山。我下令部队去青龙山剿匪，借此铲除秦王乱党。不知道怎么引得山里两个帮派又大战起来。然后，我就到了河间镇，后边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苏染染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困在心头的谜团终于解开。感觉眼前都豁然敞亮了一样。然后觉得陆中贤身上的戾气也没了，不由自主将他当成了朋友。

        “那你现在回来，是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吧。”

        “如今事情是有了结果，但不是很圆满。因为你母亲拿出了柳家当家被害的有力证据，文珍太妃被赐鸩酒一杯，结束了罪恶一生。文家上下一百多口此时在天牢关着，等候发落。但是秦王带着亲信逃了，至今下落不明。”

        苏染染猛地坐直身体，眼底闪出光亮：“所以，我母亲的突然离别真是跟你有关的。那如今事情都有了结果，我母亲怎么还不回来？”

        “你母亲现在想过一段安静的生活，我只能告诉你她现在生活的很平静，但具体在哪儿，我答应她不能说。”

        陆中贤守着和柳湘竹的约定，什么时候三王爷醒来了，什么时候再让两个孩子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或是，什么时候把秦王抓到了，再让两个孩子认祖归宗。

        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苏染染没有紧追不舍，反而是长长松口气。

        “我就知道我娘离开肯定是有原因的。只要知道她是安全的且生活的很好，那我就放心了。等你见到我娘，告诉她我会将弟弟照顾的很好，也会照顾好自己，让她不要担心我们。”

        “我会转告的。”

        陆中贤看看自己一身尘灰，起身：“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去洗洗。”

        “等等！”

        苏染染一着急，抬手扯住了陆中贤的袍子。陆中贤下意识走了一步，差点给苏染染从床上拽到地上。

        “小心！”

        陆中贤回头看到苏染染半截身子吊在床下边，吓出一身冷汗。一个弯腰将苏染染打横抱起，刚要放回床上，远志和蓁蓁手拉手的推门进来。

        远志眼睛里闪着激动兴奋：“哥哥！”

        蓁蓁皱着小眉头一脸担心：“姐姐你们……”

        这场面尴尬的，苏染染差点当场抠脚。踢着光溜溜的脚丫子，赶紧从陆中贤的臂弯里滑下来，刚要过去跟俩崽崽解释，陆中贤竟然伸手又被苏染染拎起，并放到床上。

        “地下凉。”陆中贤说。

        “要你管！”苏染染凶。

        远志拉起蓁蓁就走：“蓁蓁是不是还不困？走，我再教你两个字去。”

        两个小崽毫无预兆的来了，又轻飘飘的走了。远志还特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

        陆中贤无声的笑了笑，回头还带着笑意问：“染染，你是还有什么话跟我说么？”

        苏染染深呼吸都没压住火气，站在床上，双手叉腰的凶起来。

        “对，我还有话问你。我娘都给你提供你想要的证据了，你也将秦王和文珍太妃扳倒了。那你不在京都安心辅佐你的小皇帝，做你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又跑回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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