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不值钱

苏染染泛起愁：“可我家在十五里外的清水河村，来这儿瞧病实是不容易。不然，先生给我开些消肿血瘀的药，我先拿回家给弟弟吃吃看。若是不行，我再想办法给弟弟送来。”

        吴百草点头：“也好，虽然没看见病人，但消肿散淤总是对症的。”

        吴百草让伙计抓了五副药给苏染染，苏染染拿着荷包去柜台前：“将那位兄弟的诊疗费和这些药一起算了。”

        “姑娘是朋友介绍来的，家中还有生病的弟弟，快将钱收回去留作他用吧。”吴百草不要钱。

        苏染染摇头：“谢谢吴先生好意，但我再缺钱药也不能白吃。你们也是有本的，钱是必须要给的。”

        吴百草见苏染染坚持，最后收了二十文钱，其实连本钱都没收回来。

        出去百草堂，苏染染跟乞丐说道：“你拿着钱去买点包子馒头吃，然后找个地方休息，少走动。黄先生说了，你以后来换药他不收钱。还有，以后乞讨尽量不来五安坊。这儿都是贵人，万一再遇见之前那样咬人的疯狗，受伤的只能是你。”

        乞丐定定的看着苏染染，不回话也不点头。

        苏染染不知道他只是哑巴，还是又聋又哑。但自己只能做到这样了，最后说句“好自为之”就转身往五安坊的街口走去。

        都走出挺远了，那系统才有动静。

        “叮，苏染染空间财富值增加九快币。”

        纳尼？

        我助人为乐，是助人，空间系统才给我九快币？救只鸟儿都给了四十五快币好么！所以……这不是助人为乐的钱，一定不是。

        “叮，众生平等，鸟的生命和人的生命一样价值。系统用户那天救的是一大四小五只鸟，所以财富值增加四十五快币。”

        苏染染被雷的外焦里嫩。原来在系统的设定中，人命和鸟命同等，和蚂蚁和虫子命也同等。

        长长叹口气，觉得这个合理又心疼自己一秒钟。万分期待的万元户，结果连个十块都没有。

        闷闷的往街口走。走着走着，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下意识转头看看，竟然是那个乞丐。

        冲着乞丐干巴巴扯了扯嘴角，继续前行。自己让乞丐别在五安坊乞讨的，这五安坊东西两头，他自然不是往东就是自己这边。

        街口，田娃已经在等苏染染了。

        苏染染忙加快脚步走过去：“田大哥，你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也是刚到。”田娃见苏染染手里拎着几包药，恍然道：“原来染染今天来镇里是给弟弟抓药啊。”

        苏染染点点头，又摇摇头：“家里一粒米也没有了，我娘就将她绣的荷包啊香囊啊让我拿到城里卖了换钱。”

        田娃见苏染染背的包袱和她来时候背的一样大，轻声安慰：“染染，你没卖掉也别难过。那些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确是没谁买的。”

        “啊？”

        苏染染眨巴眨巴眼睛，见田娃看自己肩头的包袱，明白他的心思了、

        勾唇笑起来：“田大哥，那些荷包香囊我都卖出去了。这些是老板好心给我的碎布，让我回家给我娘继续做荷包的。你听，哗啦啦，我现在有钱了，正想去买点米和肉么。”

        “还真有人买那些东西？”

        田娃听着那哗哗啦啦钱币撞击的声音，觉得很不可思议。反正他一个种地为生的庄户人是很不能理解这事。

        苏染染笑的更开心了：“自然有人买啊。那些有钱人家的娘子小姐不愁吃喝，就喜欢把玩些小玩意儿呢。”

        “原来有钱人的钱是这么花的啊。”田娃也笑了，抬屁股坐上驴车：“染染上车，田大哥带你买米卖肉去！”

        “好咧！”

        田娃常来河间镇，最知道哪儿的米面便宜，哪儿的猪肉便宜。

        先带染染去他卖豆子的粮行。苏染染买了十斤玉米面十斤小麦面和十斤红薯高粱两和面。高粱米，小黄米也一样买了五斤。

        因为是田娃带来的客人，老板给苏染染的每一称都称的高高的，最后还少要了五文钱。

        苏染染谢了老板又谢了田娃，然后跟着田娃来到卖肉的摊位。

        “其实赵二卖的肉最便宜，但你前几天才跟他闹着退了婚，所以我就带你来这家了。”

        苏染染很感激：“多谢田大哥还想着这些。”

        田娃憨厚的笑笑，他卖豆子有了钱，也正想卖肉回家给家里人打打牙祭。

        “刘屠户，给我二斤肥肉，一斤板油。”田娃道。

        肥肉和板油一个价，田娃买肥肉花了九十文钱。

        苏染染看肉摊上剩下一堆的瘦肉，说道：“老板，给我二斤瘦肉和两个腿骨。”

        老板看看苏染染，然后赶紧去割瘦肉，恐怕苏染染反悔一样。

        田娃好心道：“染染，你怎么买瘦肉啊。肥肉虽然贵，但是吃着香还能熬油。那瘦肉一点油水都没有，还塞牙。”

        苏染染可不爱吃肥肉，太腻。但她却没这么说，而是笑着道：“田大哥，这天热，而老板还剩下这么多瘦肉，若是今天卖不完明天就不新鲜了。所以我买点瘦肉。”

        刘屠户听苏染染这么说，感动的都要哭了。割的一块肉多了二两都不算钱了，还直接装了两根大腿骨给苏染染递过去。

        “看姑娘心善，两根大腿骨六文就不要了。送给姑娘快拿回去吧。”

        苏染染惊的合不上嘴，大腿骨在现代世界，一斤十几块，一根就要三五十，在这儿居然还没有一斤粗粮值钱！这要是以后自己有钱了，开个大骨头馆，那还不得赚的盆满钵满啊。

        “谢谢，谢谢老板，你才是好人。”

        苏染染高兴的接过大大荷叶包的肉和骨头，赶紧从荷包里数了三十文钱递过去。

        捡了大便宜高兴到心花怒放，将乐于助人就得了九快币的不悦都给掩盖了。

        一手抱着荷叶肉包，一手把着车邦子往驴车上爬。爬到一半眼角余光瞥到个人，心头咯噔一下，不留神一脚踩空竟从驴车上掉下去。

        “哎呦，我的屁股！”

        苏染染痛呼不止，一手捂屁股，一手还不忘将荷叶肉包紧紧抱在怀里，唯恐掉地沾了泥。

        “……”

        乞丐面皮抽搐了下。那丫头还真是要肉不要屁股。如果脚踩滑的时候松肉自救，她是不会摔那么实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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