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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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珍贵的药材，若说没有收藏是假的。
但是扶安自从那么多的人被猛兽咬伤之后，为了救人早就将金丝莲用完了。
顾周也是想到这点，才说出这个药材的。
如果他们有，那再好不过，如果他们没有，那治病的事情也怪不得他。
两全其美的事情。
王老其实还是没有特别相信顾周，毕竟他也只是将小广那孩子救回来了，日后会不会的那种怪病也不得而知。
只是扶安突然出现了个医术高明的人让人觉得古怪。
他也知道大家对那种病的害怕，百姓们要求一条生路，他也不会阻止，这才来看看。
顾周自然的和王老对视着，他知道这个老头不信他，黝黑的眼睛中满满的打量。
良久，王老淡淡开口：“那之前服用过金丝莲的人为什么还是得了那种病？”
顾周回答的很快：“金丝莲只是其中的一味药，达不到效果，不过它也算是最重要的药。”
王老没说话，顾周继续道：“您要是不信，可以让那天的张大夫看看我的药方再做决定。”
接着，顾周朝众人道：“给小广用的药有没有效果其实大家目前并看不到，谁也不知道在我离开以后，小广会不会突然得那种病，所以大家对我不信任很正常。”
“我来扶安的目的大家应该也都听说了，所以病的事情，我也只是顺手帮忙，金丝莲有没有对我来说没有大的意义。”
顾周说着，众人的神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确实只是听说他防治的了怪病才来的，不过心里还是带着警惕的。
顾周这么一提醒，他们才意识到他们会不会得怪病，或者生还是死，对于他来说没有关系。
他来的目的是为了看看祖母生活过的地方，也可能只是出于一时的心软才决定救小广。
他们也是没有料到自己心里想什么，他全都知道。
是了，他们下意识的认为医者就应该救人，所以觉得他一定会帮助他们。
但其实，扶安明明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是吗？
那个一心说书的杨老头，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
谁又能确认顾周不是这种人呢？
沉默中，顾周微微笑了下，随机转身上了楼。
顾右紧跟着从他们跟前挤出去，跟上了顾周的脚步。
满大堂的人没有一个人开口。
不过大家心里已经对王老有些不满了，他那句质疑的话将这个大夫推远了。
若是他没有说这句话，直接拿出宗祠里最后一株金丝莲说不定他们家里人以后真的可以不得怪病。
但是，王老德高望重，哪怕大家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也还是恭恭敬敬的。
看着顾周的背影，王老拄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半晌才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扶安楼。
顾周走上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余光看到了一直在拐角的一抹身影。
杨老头知道他看到自己了，气定神闲的走过来下楼了。
等他到楼下的时候，大堂中那些人已经全部散去了。
回到房间以后，顾右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不是显得很不友好？”
顾周瞥了他一眼，问：“欺软怕硬懂不懂？”
特别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的人只会更加的欺软怕硬。
原本还打算以温情制胜的顾周，在看到王老的一瞬间就改变了策略。
远在他乡，怎么能让人觉得他们是软柿子呢？
就算营造和善的形象，也要避免到时候被道德绑架。
这句话让顾右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们人这么少，要是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那不是在这里任人拿捏。”
顾周点点头，摸了摸桌子上的剑。
日后他还是随身带着剑吧，他一贯喜欢轻装上阵，但是还是拿着多一份保障。
顾周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东西出来，很像火折子，不过底下有一个拉环。
“放了吧。”顾周沉沉说道。
顾右接过以后来到了窗前，打开窗子之后将手伸出去，另一只手微微用力，一束光亮便升天了。
直至在天上绽放出星光。
距扶安不远的一座小城，五位身着便衣的暗卫们看到光亮后，由其中一人发号施令，便往扶安赶去。
“曹和风怎么还没回来？”顾右放完信号弹就回来坐下了。
“还没回来？也没多晚吧。”顾周轻笑道。
“怎么，觉得无聊？”顾周问。
顾右点点头：“是很无聊，就待在房间里没意思。”
顾周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摇了摇头：“应该快回来了，方才的信号弹虽然是让提前在附近待命的人过来，但是曹和风看到这个不会不管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往回赶了。”
今日一早，顾周便让曹和风去南山看看，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青衣镇的入口，大概率来说就在南山了，只是位置很难得知。
就算知道位置了，怎么混进去更是一大难题。
所以他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待好久，扶安这么多人，他不信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青衣镇的事情。
按照刚才发生的事情，目前为止，顾周觉得那个王老知道的可能性最大，不过他也是最难搞的一个人。
王老离开扶安楼之后，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走进一家店之后买了一包糕点。
“老样子？”老板见王老进来问道。
王老点头：“对。”
老板动作麻利，很快便将糕点装好递给王老。
拿好糕点之后，他慢慢的走了出去。
老板看着他的背影，沉沉的叹了口气：“哎，可怜人啊。”
扶安里的一个还算气派的宅子，王老推开门。
府中已经多年没有下人了，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便将府里的人全部遣散了。
拐杖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敲打声，他的老伴王林氏听到声音低头抹了把脸上的泪。
本就苍老的脸上看上去更加的可怜。
门被打开，王老见她低头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哭了。
“哭哭哭，哭什么哭，哭了三十多年了还哭？”他走进来将糕点扔到她腿上，“再哭，小心真瞎了。”
王老坐到了床边，给床上的人捻了捻被子，露在外面的头颅看上去恐怖至极。
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像是死了一样躺在床上。
他已经躺了三十多年了。
王老和王林氏自幼青梅竹马，成年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结为夫妻。
多年来一直没有孩子，直到三十多年前，他们的儿子出生了。
原本的大喜事确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婴儿面部发青，犹如死胎。
但是他还有呼吸。
王老沉默许久，为什么偏偏选中他们家？
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儿子。
扶安的暗中掌权人其实就是王家，王家把控着扶安的一切，但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那就是这种犹如死婴的孩子会每一代每一代的降临，降临在他们家嫡系的血脉中。
也是在婴儿诞生之后他才知道他其实是嫡系子孙，之所以当作旁系生养是为了让他早日生子，避免他弟弟的孩子成为这样。
他的儿子会呼吸，但除了呼吸什么也不会。
“我也不想哭，天天看着他这样，怎么能不哭？”王林氏更加委屈。
王老没有说话，将手搭在王林氏的肩上，沉默的看着床上的人。
他都没有给他取名字。
被选中的人不配有名字，但是他早就偷偷起了：王有福。
呵，和他的命运真真是截然相反。
“那个大夫真的行？”王林氏抑制住哭腔后，问道。
王老没有反应，就连一丝变化也没有：“不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王林氏问的是什么，哪里是那个大夫能不能治怪病？
分明是，能不能治自己家儿子的病。
延续了这么多代，哪一代没有想过办法，不都没有法子。
这三十年来请了多少人，都没有法子。
他并不觉得一个年轻的大夫能有这本事。
“要不试一试？万一呢？”王林氏不死心。
王老浑浊的眼球转了转，盯着王林氏：“我查查再说。”
这位大夫是不是单纯的大夫，若只是个大夫那就好办了。
被王家请来知道他们来秘密的人，没有一个走出过王家。
若不是那三人中有一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十分不好对付，他也不至于如此谨慎。
“你快查，我可怜的儿子。”苦涩的言语从喉间闷闷的传出。
见她又要哭的样子，王老起身出了房间。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她扑倒床上的人身上，满是悲切：“看看你这没良心的爹，儿子啊。”
曹和风回来的时候，几名暗卫已经隐藏在扶安楼。
“怎么了？”曹和风回来的很急，他以为顾周出了什么危险。
顾周淡定的看了他一眼，无辜的说：“找他们过来。”
顾周随手一指，暗中的其中一人便被指到了。
那人身子一凛。
“好吧。”曹和风无语的看了眼旁边笑的开心的顾右。
“怎么样？”顾周问他今天探到了什么。
说到正事，曹和风正经起来。
“没查到异样，除了有老虎、狮子、野猪特别多之外。”曹和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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