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买面

左文实在有些不放心，起身站在门口看着，直到系着围裙的程野跑过来将厨房门关了，说被左文盯得不自在影响发挥，厨房里面拿着铲子的程野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又往锅里倒油，程野哪里做过饭看都极少看，不过自信的程野在网上看过两次之后，直觉这活很简单，自信满满的将菜倒进了锅里，滋啦一声之后，菜叶子在油锅里冒着烟，程野也不怵手中的铲子翻得飞快，只要我翻得快菜就不能糊，直到最后菜叶子实在翻不动了，程野将火调的小点了，不知道是哪里出现问题了，程野总觉得自己做的跟左文做出来的相差甚远，眼看菜叶子粘在锅上铲都铲不掉了，机灵的程野赶紧接了碗水倒进锅里。

        程野看见眼前的白叟无味的汤上面漂着几个看不出颜色的菜叶子，还是看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的步骤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程野看着卖相就知道肯定哪里是有问题的，掏出手机上网页搜索一下，手机角上的3g一直转个不停，网页就是不出来，果然偏远地区的网速都不行。

        程野继续盯着锅里的菜叶子看，想了想将锅端起来倒了点水到水池子里，想起来没加调料赶紧加了点盐，然后等水烧的差不多的时候，将菜盛了起来，闻了闻有那味了，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程野觉得自己第一次做菜做得还不错的。

        然后将袋子里的土豆拿出来仔细切成片，下锅前刚刚手机上的网页终于加载出来了，程野很快搜索了炒土豆片的做法，然后如法炮制，程野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天才，没多久香喷喷的土豆片就做好了。

        本来还有些不放心的左文，看见厨房里的人半天都没有动静，没想到是自己将人看扁了，说不定还真是个会做饭的，左文干脆也不去管了，好在今天没买肉，糟蹋了也不会太心疼，将程野打扫过的客厅边边角角再一次清扫了一遍。

        左文才坐下点开文档将今天想到的几个梗记录到电脑中，随着手指上有节奏的敲击，大脑也越来越活跃，左文渐渐进入状态，手指敲得飞快，完全忘记了厨房还有程野这号人。

        “咳咳咳，”程野被呛得实在受不了了，才打开厨房的门，随后滚滚浓烟就漫进了客厅，左文吓得连文档都没点击保存，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捂着口鼻跑到厨房将抽烟机的拉绳扯了一下，油烟机扇叶呼呼的转着，将厨房的窗户开到最大，一时间里面的油烟还是难以消散。

        左文皱着眉头看了眼硝烟渐渐止息的战场，案板上放着做好了的三个菜，一个炒生菜、一个炒土豆片还有一个应该是鸡蛋炒菠菜，那锅里黑乎乎的应该是今天最贵的一道食材鲫鱼，油烟散的差不多了，左文开始收拾战场，一看电饭锅插头都没插，左文瞬间无语了。

        走到客厅看着程野，左文的眼睛中都快冒出火气了，程野缩着脑袋坐在电脑前，一脸讨好的看着左文，“我帮你保存了。”程野想着刚刚万分紧急的情况，左文肯定没时间保存。

        “我保存了。”左文一着急就说出了违心的话，好在左文本来脾气就不差，加上眼前的家伙一脸的纯良，左文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从钱包里翻出来十块钱递给程野，“出门左转第一个路口斜对面有一家王记面馆，你去买三碗海带豆腐汤面，我跟蓓蓓的不加辣椒。”

        “蓓蓓中午回来啊？”程野的目光还在左文的钱包上，也不知道哪里继承来的，皮质的钱包看起来倒不像是便宜货，但用的时间很长了，钱夹子的棱角都被磨烂了，最夸张的中间折起来的地方还用黑线缝过。

        “食堂的饭菜哪有家里的好吃，”主要还是家里吃省钱，想了想不知道程野吃不吃的惯汤面，“你要是不想吃汤面，炸酱面也是一样的价钱。”

        “可以吃牛肉面吗？”

        左文没吭声，程野也不敢追着问了，站在客厅没有挪步的意思，主要程野有些怕怕的，怕自己待会回来左文不给自己开门，不怪程野把左文想的太坏了实在是自己闯了滔天大祸，左文连句重话都没说，就一开始呛了自己一句，程野有些害怕左文现在不吭声，待会憋个大的出来。

        “你干嘛？还不快去，一会蓓蓓就该回来了。”正在电脑上敲打着的左文，脸都没转过来，刚刚来的灵感还好没消散，趁着还没吃饭赶紧多敲几个字。

        程野忐忑的捏着十元巨款出了门，一边走一边记着周围的建筑物，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左文说的那家面馆，一看就是自建的房子，只是一楼改成了面馆和便利店，明明楼下就有一家没想到还多跑一个路口，看来左文的嘴也是知道挑的，程野还是依照左文的要求去了那家王记面馆，程野看见店老板直接从竹筐中挑出面条放在滚水中滚了几道，然后舀了一勺前面的浇头，最后撒点葱花蒜苗，一碗面就好了。

        好快啊，程野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做法的面条不禁有些好奇，站在大锅面前看了好一会。看见大锅前面红油里浸泡的牛肉跟牛杂更是口水直流，看着就觉得香，但是程野手中的钱不允许，程野本来想问问的，还是忍住了，要是只给自己买份回去，想到刚刚闯过祸，一个不留意左文不让自己进门了可怎么办。

        “小伙子吃什么？”大叔很是客气的看着程野，小伙子长得挺好看的，来了店里也不叫面，就站着看，大叔打量了一会程野，“从外地过来旅游的？”

        “不是，来亲戚家玩的。”程野可不敢说自己是旅游的到时候老板宰自己怎么办？电视上这种新闻可没少看。

        “吃过碱面吗？”老板的手中的大汤勺在竹筐上敲了敲。

        “没有。”程野摇了摇头，还是第一次听碱面这个词，确实没吃过，以往吃的都是白面条，就着香味程野咽了一下口水，脑子已经开始思考自己是吃炸酱面还是吃汤面。

        “程野，”还没想明白就听见外面一声熟悉的声音，程野扭头一看正是刚刚放学经过的左蓓蓓，小姑娘看着程野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路小跑到程野面前，脸上还有几丝小雀跃，“你怎么在这里？左文叫你来买面？”

        也不知道是程野的社交能力过于牛逼还是两人性格相差不大真的有共同话题，一个晚上的时间程野已经成功获得了左蓓蓓的好感，不过程野觉得还不够，毕竟一看就知道家里做主的是左文。

        一看左蓓蓓这模样就知道对方也想吃面，指了指面前的浇头，“你想吃什么面？”

        “不就海带豆腐面，还想吃什么面？”左蓓蓓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牛杂直流口水。

        得知牛杂面才三块钱一碗的时候，程野差点原地蹦起来，那自己搁这纠结半天是为了什么，果断的对着老板说道：“两份牛杂汤面。”

        “我也要牛杂汤面。”同样兴奋的左蓓蓓扭头看着程野。

        “那海带豆腐面是多少钱一碗？”程野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道。

        “两块钱啊。”

        得，刚刚因为一块钱在那纠结了半天。

        这么便宜，那还在家里做个什么饭天天出来买面吃就可以了，程野已经想好了，下次过来要吃炸酱面，浇头就是牛肉。

        左蓓蓓接过了老板递过来的塑料袋，直接开始往里面要葱花跟蒜苗，果然是不要钱的，程野看着面上一层绿油油的，“你呢？有忌口吗？”

        “我不要葱花。”程野接过左蓓蓓手中的塑料袋，这包装也太简陋了，连个纸盒子都没有。

        左蓓蓓又拿了个大蒜头子，两人准备走的时候，看见老板娘提着一个大铜壶给一位顾客倒了一碗豆浆，程野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豆浆，以往自己喝的不是袋装的就是瓶装的。

        “这是自家打得豆浆，要不要尝尝。”老板娘见程野一直盯着就晃了晃手中的大铜壶。

        程野经历了刚刚喜悦之后，果断的开口问道：“多少钱？”

        两份豆浆左蓓蓓拎着，程野拎着面条，果然妈妈说得对，自己真是身上有钱就难受的慌非得花的精光。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两人心情更是极佳，左蓓蓓一路上蹦蹦调调哼着小曲，转头就看见程野挽起的袖口上泛着亮光，仔细一看是块极精致的手表，左蓓蓓同学带的手表多是卡通电子表，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手表，蓝色的星光表盘，秒针匀速平稳的在上面转着，真好看。

        “程野你手表能给我戴一会么，晚上回来就还你。”左蓓蓓见程野没吭声，只是叫了一声，“哥哥。”

        这还是左蓓蓓第一次叫程野哥哥，左蓓蓓的意识中，我连左文都直呼其名为什么叫你哥哥，可是到了求人的时候还是分分钟就哥哥、哥哥的叫了起来，不过程野还是没答应，这表虽然贵更是爸爸送给程野的生日礼物，程野不想给别人戴。

        左蓓蓓没放弃一路上还缠着程野，正走到路口的时候，听见一声响亮的叫喊声，“蓓蓓。”

        左蓓蓓像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走的飞快，倒是程野回头看了一眼，是个年轻女子坐在三轮车上，车前的木板上摆满了水果，身后年轻女子张望了一会，才骑着三轮车离开了。

        左文听见动静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两人提了好几个袋子进门了，左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很有状态可是程野走了之后，好似烧的正旺的炉子中被浇了一盆水，一直到到现在左文也没敲多少东西出来。

        左蓓蓓看见桌上摆了三个空碗，将面一份一份的放进去，然后转身去厨房洗了杯子出来，三个杯子倒的满满的，袋子里的豆浆还没有倒完，左蓓蓓去房间将自己的太空杯拿出来冲了冲，将剩下的豆浆全部倒了进去。

        桌上的程野看着左文没吭声松了一口气，将有卤蛋的那份推给了左文，这是临走的时候老板送的，程野吃了一口面，味道真不错，面条很有嚼劲，牛杂炖的又烂糊又入味，面条里面的海带更好吃，厚厚的口感吃起来绵绵的。

        左文看见买的是牛杂面也没吭声，现在债已经还清了，左文想着过日子没必要过于节省。

        程野吃了两口之后想起来自己做的菜，跑到厨房一看果然没有倒掉，左蓓蓓看见桌上一言难尽的三个菜，用桌上的大蒜头子想都知道，这肯定是程野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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