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魈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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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专场，非正剧向。非典型人鱼paro、禁忌之恋元素预警
·第二人称，可代餐，女主非荧
·傲娇口嫌体正直人鱼魈x大忽悠外热内冷研究员”你“
·是给重量级选手太太的无偿稿件，非常感谢老师的脑洞
·不接受任何写文指导谢谢哦030
·全文非常长，如果你能坚持看完的话，请给我一个小红心吧030
——
一句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你就在惊愕之间向后倒去。
冰凉的水在一瞬间把你吞没，苦涩的味道不住涌来，在没缓过神之间你就已经呛了几口水。松散的发绳脱落，发丝遮住了你的视线。
你半睁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位指定是有什么毛病的”同事“对你做了个唇语，随后他笑得非常高兴地，甩着钥匙向门外走去。
【”玩得开心“】
即使是在水里，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在你耳中也异常响亮。
你当然知道他不是要杀了你，这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其实就这点深度，就算是不会游泳的人也完全可以自救。
但这人偏偏就是不知道，你在不久之前刚好扭伤了腿。
不是吧，要英年早逝了。
你试图靠扑腾几下来浮出水面，但是腿上钻心的疼痛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太为难一个体弱的研究员了，混蛋。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你这样想着。
好像有谁的手，捧住了你的脸颊。你想去看清，却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像。
——
你是被冷醒的。
你浑身一颤，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泡在水里。
而且是以一个非常诡异的方式。身后是玻璃，自己明明够不着地，却悬浮在水中，凌乱的头□□浮在水面上，刘海还在滴滴答答地掉水。
哦，不对，好像还有谁在抓着你。
嗯？
你心里一惊，朝着肩膀上那个不明的重物看去。可能是被水给泡得思维缓慢，你才发现原来有个人在一旁抓住了你的双肩，所以才让你没有再次掉下去。
对方好像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声听上去很乖巧。你虽然心有不忍，但是实在是太冷了
再泡下去，要冻死了。
”那个这位呃，少年？“
好在你心理素质良好，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惊呼的意愿，犹豫着戳了戳把头靠在你脖颈处的男孩。
看不见他的脸，只能观察到对方近在咫尺的发丝，黑发延伸到末梢，是淡淡的绿色挑染。你暗暗推测，他应该是个很漂亮的人。
哦，至于为什么是”漂亮“，区区第六感罢了。
不对啊，那他是谁？
你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里没有别人，就算有，也会把你给捞上去，而不是抱着你在水里泡着。
你突然有一种大胆的猜测。
他是那个”实验体“。
你还没有看这次的资料，不知道对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对”人鱼“唯一的认知就是漂亮。
美丽，古老的生物。
你把视线从他的发梢继续下移，透过澄澈的水面，果然看见了最明显的特征。你轻轻呼出一口气，有点恍惚地看着在水里朦胧而又梦幻的鱼尾。
然而就在你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时候，对方却已经抬起了头。你一愣，试探性地向他看去，措不及防闯进了一双金色眸子里，眼边的一抹微红更是增添了几分魅惑。
——你果然没猜错，他是个很漂亮的人。
少年的脸上是冷淡，还有一点无措，他抱着你的手突然一松，在你差点掉下去的一瞬间又赶紧再次抓住你。
明明是冰冷的水，此刻却也这么温暖。
很久以后你想起来，还是觉得，这样的相遇实在是太美了。
——
”啊，忘了说了，谢谢你啊。“你站在办公桌边，身上披着毯子，拧着自己的头发，表面上在看桌上的笔记本，实际眼神却在暗暗观察对面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资料上当然不会写这种多余的话，事实上，许多研究员也对这个无所谓。
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要的是让自己的生活高兴一点。
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说话，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水里游荡着，漂亮的金色眼睛也并没有看你。
嚯，还挺有意思的。
你轻笑一声，没有因为他不说话而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这会你干脆放下矜持，非常直白地看着他。鱼尾在水中划出圆润的弧线，人鱼的优雅美丽无一不体现于其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手上长长的锁链。
你啧了一声。
真漂亮，我喜欢。你舔了舔嘴唇，想着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再无聊了。
比起以前奇奇怪怪的生物，他简直就是里面的宝藏。
而且还是我一个人的。你想着难道是因为这个那位同事才对你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好吧，虽然知道他可能只是觉得自己是靠父亲的关系走后门进来的而不爽，但是趁着你上去视察而推你下水什么的，真的太气人了。
再说了，我也没有走后门。
你甩甩头发，高傲地把那个人之前的笔记扔进垃圾桶里，愉悦地歪歪头。
大概是你炽热的目光太明显，他终于无法再回避你。于是在你满意的目光中，他不情不愿地回答了你的问题。
“魈。”
嗯？你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名字。这不是就告诉我了嘛。你顿时觉得心情愉悦，走到玻璃前笑眯眯地看着他。他似乎是被你的行为吓了一跳，顿时一退三米远，警惕地看着你。
哈，真可爱啊。
“那么很高兴认识你，魈。”你轻轻把手放在玻璃上，像小时候看鱼缸里的金鱼一样，叩了叩玻璃，“请多指教~”
他好像还是有点犹疑，但你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只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就像你的金鱼一样，会被你吓得游走，但过了一会还是会游回来，向你表示亲近。
轻轻地，把额头抵在玻璃上。
——
有点太安静了。
你坐在桌边撑着脸写自己的研究报告，不时超魈那边看去。他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并没有和你说话的意愿。
“嗨~魈？”你夹住写好的纸，转动了一下椅子，朝他那边看去，“或许你想要和我聊聊天吗？”
”无聊。“
哈？
你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说他自己无聊还是在说你无聊。显然对方并不想给你解释这件事，淡淡地瞟了你一眼就继续闭上了眼睛。
很好。你决心要逗一逗这个冷漠的男孩，即使他长得再好看你也不会原谅他的。
”欸，我说啊~“你腿一蹬地，就滑了过去。右手抵着下巴有点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你就不怕我拿你做点什么奇怪的实验？嗯？“
他明显浑身一颤。
”我并不在乎。“他总算愿意睁开眼睛来看你，即使语气很强硬，但你莫名觉得他看上去有点委屈巴巴的样子。
你笑出了声。
”哈哈我开玩笑的~“极其恶劣地摊摊手，你对他吐了吐舌头，”只有傻瓜才会做那种实验呢~“
因为愚蠢。
他看上去有点不解。
说实在的，魈实在是摸不透你的性格，你看上去像一只无辜的兔子，但又让人觉得危险，无法靠近。
他本能觉得不能和你太亲近。
”你会唱歌吗？我听说人鱼的歌声是很凄惨优美的呢——“你敲敲玻璃，向他提问，虽然他好像并不想看你的样子，但你反倒更高兴了，”——啊，你会亲吻我以后再把我拖下水吃掉吗？“
魈显然没想到你会这么说。他先是一愣，脸肉眼可见的慢慢变红了。
”无聊。“看来魈被你弄得有点气恼，直接转过身去不再看你，”那只是人类的幻想罢了。”
“咦？你害羞了？人鱼不是没有灵魂的嘛~”
“那也是谣言”
“哎呀，那还真是可惜呢。”你装作惋惜地摊摊手，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本来我还想，魈长得这么好看，就算是和你接吻，被拖下水也没有关系哦啦~”
“!”
哎呀，彻底不理人了呢。
——
你成功在一个星期以内与魈达成了某种友好关系。
其实就是靠你死皮赖脸的搭话实现的。
你甚至可以幻视为他是良家少女，你是霸道老大哥。
这不能怪我嘛，都怪他生气的样子太可爱了。
你毫无愧疚感，继续对他进行语言骚扰。
好吧，虽然没什么差别，但起码魈不会不理你了。
偶尔也会和你聊聊天。
但他拒绝提起有关于自己的事情。
不过也可以算是一大进展了。
【行为活跃，性格良好】
这样想着，你一边看着自得其乐的他，一边毫不在意地在报告上写下这行字。
——
”我不是很理解。“
嗯？难得魈会主动找你搭话，实在让你有点受宠若惊。
”你的意思是“
”我说是我对你的研究不太理解“他看上去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纠结着半天才说出口。
研究？你花了一点时间来明白他的话，再结合他懊恼的神情，你突然豁然开朗。
破案了。
”在好奇我为什么不用你做‘研究’吗？”你觉得他实在是很有意思，竟然这么敏感的话题都愿意挑起。
这不是挺厉害的嘛。
在意料之中，他把头垂了下去，只几乎不可察地点点头。
他问的没错。在你之前的那一位研究员，对，就是把你从梯子上推下去的那一位，在你顶替他之前就已经准备开始他的\"实验“了。
说好听点是实验，说得难听点
就是【解剖】，【改造】，【容器】。
这样的事情这座研究所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你见过各种各样生物的鲜血，也见过他们在接受那种折磨时的挣扎，绝望的哭泣声在实验室里回荡。
这就是你的童年，站在玻璃外面，看着自己的父亲做这样的事情。
旁边的哥哥还会告诉你”要学习父亲大人哦“。
你一边乖乖巧巧应下，又在低下头来的时候回归冷漠。
”因为我在违抗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呢~“你抬起腿，仰着头缩在椅子上，微微转过头看他。
真是单纯啊。看着魈疑惑又澄澈的眼睛，你对他笑了笑。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撑着额头，转了转手中的笔，最后把它重重压在了桌子上。
”他是我的所长哦。“
他的瞳孔突然紧缩，不可思议地看着你。
也是，毕竟他就是被那个男人带回来的吧。
而现在那个男人的女儿就在他面前，前不久还在和他唠嗑。
他会怎么想呢？
你突然有点好奇
但你没有问他。
”晚安，魈。“你站起身，单手扯起椅背上的白大褂，回头有点无奈地看看他，”希望你能做个好梦。”
——
睡过头了。
你的生物钟向来是很早的，凌晨时分就会醒来，即使是安眠药也改变不了。
今天是个意外。
昨天晚上明明没有加班，到了宿舍便几乎是倒头就睡，今天却睡过头了。
希望那个老男人不会看见。你一边暗骂着，一边换下昨天穿的衣服。随意地丢在篓子里，你打开冷水淋浴。
脑子里还在过着昨天的研究报告，想着写点什么糊弄过去好。冰凉的水顺着肩膀流下来，像在细细咬着你的身体。
真是狼狈啊。你单手撑在镜子上，看着自己眼睛里肉眼可见的憔悴。
穿好外套，你下意识想从口袋里拿根烟。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啧。“你忘记了，前不久自己刚戒烟来着。
剥着棒棒糖的糖纸，你心不在焉地出门，结果遇到了自己最不想见的人。
父，亲，大，人。
真是路走窄了。你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心情直线山体滑坡。
”你在做什么？“男人原本只是路过，见到你便挥手让一旁的秘书停下报备，皱着眉头看着你，”不要告诉我，你才刚刚准备去工作。“
对哦，您说的太对了，真想为您鼓掌。
”抱歉，昨天太累了，不小心睡过头了，父亲大人。“你心里忍不住想要骂人，但是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职业微笑，”我会加大今天的工作量的。“
”希望如此。“他用一种挑剔的眼神打量了你一遍，问题逐渐犀利，”你的研究怎么样了？不要告诉我还没有丝毫进展。“
”父亲大人真会说笑，我答应好的事情，怎么会食言呢。“你握紧了手上的笔记本，也不甘示弱地直视回去，”我想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还是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吧？“
一场战争，一触即发。
“记住你的承诺。”他没有显示出一点的恼怒，脸上的表情显得那么无懈可击，“是你提出的请求，一个月后，如果再毫无结果，我会亲自接手这个研究。“
”当然。“你觉得表情实在有点控制不住，恨不得破口大骂。
”我保证。“
——
心情差劲死了。
你用力拉上大门，愤愤不平地咬碎了嘴里的的糖。
搞什么啊？都是半只脚步入棺材的人了，就不能攒点阴德吗？！
”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魈从刚才就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你，在发现你开始撕纸以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如遇劫难，可以向我说起。“
”不，没什么，见鬼了而已。“你摇摇头，并不是很想让他为抓走他的男人费心，免得又出现昨天的局面，“没事的。”
“你今天来晚了许多。”他见你不回答，便换了个说法。明明是陈述句，却像是在质问你，“脸色也很不好。”
“啊”你懊恼地把本子盖在自己的脸上，发出了长长的哀嚎，“是那个男人啦他真的好烦啊啊啊啊”
魈被你吓了一跳，他还从没见过你这样。平时的你总是笑嘻嘻又不着调，总喜欢吊儿郎当地调侃他，以至于他下意识就把你划分成了“危险人物”。
但你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像一只真正的小兔子一样，难过地发散自己的幽怨。
“不你在哭吗？”是自己先发起的疑问，然而现在他显然没有解决的好方法，只能一脸无措地看着你，“抱歉我不是有意”
“我才没哭！”你一把将本子扯下来，冲他大喊，“不是，没有怪你的意思啊我只是太生气了。”
说完又泄气了，捂住眼睛再一次哀嚎起来。
但那明明不是生气，是难过吧。
当然，魈并没有这么说，因为你在对他吼完以后，看上去更难过了。
”抱歉。“
”嗯？“你抬起头，看见他学着你的样子，敲了敲玻璃。见你看过来，他的脸变得微红，眼神也不自觉撇开。
”我只是想说，不要再难不，生气了。“
”“你沉默地看着他。魈还以为是他的话又让你不开心了，刚想开口，却见你一脸认真又邪恶地盯着他的鱼尾。
亮晶晶的，看起来很漂亮的样子。
”或许，我可以摸你的尾巴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点跃跃欲试，已经从椅子上下来朝他走去。
”!这个这个不行！“魈显然是信以为真了，又与你保持了一个自以为安全的距离。你顿时觉得有点可惜。
啊，难得这么主动的小鱼呢。
”啊哈哈~我开玩笑的~“
”还请务必不要开这种玩笑！“
当然，魈果然一点也没意识到这是你缓解尴尬的方法。
——
魈总是一言不发。
大多数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在那里闭目养神，或者是漫无目的地游动。
有时候你会想，他是不是很无聊？
是不是会感到很孤独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你很久。
只是他安安静静的，你每次试图观察他眼中有没有流露出悲伤的时候，他都会回避开你。
”魈——“整理好今天的数据，你开始了每日例行的摸鱼行动。
哦，就是调戏小男孩罢了。
“你想家吗？”你一边拆开自己的晚饭，一边朝他发问。
“我并不会有那样的情感。”
“是吗？”你见怪不怪，咬了一口面包，挑着眉毛犀利地看着他，“你在说谎哟~”
魈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
啊，真好骗。
“会很孤单吗？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会很害怕吗？”你趁着他的不自然还停留在脸上，继续连环发问。
“”然后，你就收获了一只不愿意和你说话的小鱼。
“欸——欸。”你放下东西，抿抿嘴巴，突然走到他面前，在他不解的目光下爬上了梯子，坐在最高一层上面俯视着她，“回答我嘛，拜托？”
你知道的，最后讨好性的疑问，他是最没有抵抗力的。
“你小心不要掉下来\"他显然是有点动摇，但还是不正面回答你的问题，慢慢浮在你的面前，头却向另一边偏去，“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你思维呆滞了。
\"噗嗤“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指那天的事。有点出乎你的意料，你本来以为他猜到了的，没想到他真的这么认为，“不是啦哈哈哈，没想到你的想法这么简单哈哈其实那天是因为我的腿扭了才溺水的啦——”
他先是怔怔地看了你两秒，然后慢慢地，慢慢地
沉了下去。
“诶呀，别走啦，我只是觉得你真是太可爱了——好了好了，别那样看着我，我开玩笑的啊——哈哈——”
腮帮子微微鼓起来的样子也太有意思了吧，你连他额头上的一抹青色都觉得超级无敌可爱。
这就是反差萌吗？你在心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我，喜，欢。
你笑眯眯地趴在一边，看着魈不情不愿地浮起来，一脸不服气地看着你。
“会很害怕吗？”你不依不饶，继续固执地问他，并且试图用手去捏一捏他的脸，结果被无情地躲掉了。
“有一点。”他拍开你不安分的手，躲到了一边，“只有一点。”
”哦~那就是很多了~“
”并没有。“
”嗯哼~“
——
”你在干什么？“魈看着你抱着一堆不明物体，非常费力地走进来，他有点害怕你会被那堆东西压倒。
”嘿咻~大功告成~“你如释重负把手上的东西扔下，筋疲力尽地倒了下去，”啊啊~累死了累死了——“
”你说这些啊——“你用大拇指指了指一旁的重物，向他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是用来睡，觉，的，哦~“
”？！“魈显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带过来，他试图思考无果，最后还是有点艰难地问你，”为什么？“
言下之意：你被从宿舍赶出来了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不是哦——是因为可怜的魈说自己害怕，所以我打算陪陪他，免得他想家了嘛~“你冲他来了个wink，双手背在了脑后，”啊——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啊，不是吗？“
”！！！“魈瞬间被你噎住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你，好像是觉得你太不守女德，”你怎能——？“
”有什么不可以的？又不是睡一张床。“你无所谓地耸耸肩，女流氓一样半眯着眼看他，”当然，如果你很乐意的话——“
”无礼！“
啊，恼羞成怒了呢。
——
”魈？“
”我在。“
你躺在床铺上，刚刚已经吃了两片安眠药，却一点都没有困意。
”你还没睡啊“你嘀咕着，翻了个身，脸朝向他那一边。夜晚的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透过清水，缭绕起迷梦一般的光晕，连他的鱼尾也忽闪忽现。
”好想去看星星哦。“你才想起来忘记把自己的抱枕带过来，只能紧紧抓着被单，”好久——好久都没去过了。“
”“魈显然没想到你会提这个，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你，”确实，夜晚的星光照耀在璃月港，会很漂亮。“
波澜慢慢地起伏，宵灯的光芒映在海里，抬头就能看见环绕的光晕。
”嗯？“你听见他口中陌生的词，眨了眨眼睛，”呀，原来你是从那里来的呀。那儿很漂亮吧？真想也去看一看呢只是\"
最后的话他没有听清楚，只能看见你微微皱起眉头，闭上眼睛，缩成了一团，左手手指轻轻抵在玻璃上
“如果有一天，你能回到那里去，我也能够离开这里，带我去看看吧？呐？”你放轻了声音，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期望着看向他。
灯光很暗，魈从你的眼睛里看见荡漾的水的倒影，还有模模糊糊的他自己。
他突然觉得，你们那么近，又那么远。
“好。”
于是他俯下身来，隔着玻璃，把手抵在了你的旁边。
“睡吧。”
——
那天晚上以后，你和魈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你也说不上来，就像是细细密密的丝线缠绕在自己身上，把你束缚住了。
比如说，有时候调侃他时，看见他微红的脸庞，你自己也会不自觉地慢下调子，忍不住把头偏开；有时候写报告的时候偷偷向他看看，会发现他也在看你，你欲盖彰显地赶紧把头转过去，无意识地咬咬笔头；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你一睁眼看见他闭着双眼的漂亮脸庞，会生出一种奇怪的欲望，然后翻身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眼睛里好像又星星要冒出来。
太不对劲了。
你对此倍感苦恼。原本你是很喜欢他，但是绝不是现在这样的。
心里好像有强烈的愿望要炸开来。
“魈——”
魈给你了一个眼神表示他在听。
”我可以捏捏你的脸吗？“好吧，其实你希望的不是这个，但是太过分了好像会像女流氓一样不对啊，以前的自己哪里会顾虑这么多？
你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其实你不用如此苦恼，我并未说我要拒绝你。”魈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是你怕他不答应，于是安抚性地敲敲玻璃。
你看着魈单纯又担忧你的眼神，觉得更苦恼了。
好吧好吧
你三两下跳上去，再一次坐在了自己的专座上。
他可真好看啊。你试探性地捏了捏他的脸，还有点水珠挂在上面。见他不反驳的样子，你突然又得寸进尺地双手捧住他的脸，轻轻揉捏了一下。
手感真不错。
突然，有种情难自己的冲动。
你觉得那种奇怪的碰撞感又在你的心里出现了，就像是在怂恿你
对他做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也太不正常了
然后在你炽热的注视下，魈脸红了。
“还没好么。”他也不好打断你的动作，只是僵硬着身子任由你对他动作，双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好，随着时间流逝，他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你\"
但他没能说完，因为下一刻，你闭上眼睛，吻上了他的额头。
魈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停止了。
你捧起他的脸，闭着眼睛。独属于女孩子的柔软嘴唇，碰在他的额头上，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他只能瞪大了眼睛，惊异与错愕在一瞬间涌上了他的大脑，彻底宕机。
”欸，你在害羞吗？“你已经放下他的脸，笑盈盈地跳了下去，他却还处在不知所措中，一愣一愣地看着你落到了地上，此时他的脸颊已经红透了。
“你——”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这一次他依旧没能说完，因为门外有人敲响了门。你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打开了门。
“大小姐，可以请你跟我来吗？”门外的女秘书眼镜后冷漠的眼睛像尖刀一样剖开你，转而穿进来，漫不经心似地打量着屋内的景象，让你毛骨悚然。
大小姐。
你一听这个称呼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冰冷。
只有在和那个男人扯上关系的时候，他们才会这么称呼你。
“他找我有什么事？”你警惕性地握紧了门框，自己都没发现已经在颤抖。
直觉告诉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大小姐想要违抗我吗？”女人不回答你，而是换了一种方式，“或者说，你想要违抗他吗？”
“”你沉下脸色，腿都在发软，“当然不。”
“那么请来吧。”
“大小姐。”
——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男人漫不经心地喝着茶，眼神似乎不在你这里，但你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被注视着。
如坠冰窟。
“但愿他说的不是真的。”你看了看那男人身后的人，哦，正是那位推你下水的好同事，此时笑得非常得意。
什么啊，这么想要这个位置吗？
搞什么，我溺水的时候您不管，现在要来管我了？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衣摆，你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克制住自己发抖的欲望。
“你应该知道后果。”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什么东西，而后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你的额头，“我的条规你不可能没看过。”
确实，这是你小时候刚会说话就被要求背下来的第一样东西。
“第一条：与‘实验体’发生私人感情者，从严处理。”
“我可以击毙你。”
“现在是你做出抉择的时候。”他放下枪，但是比枪还要可怕的黑洞洞的眼睛更让你惧怕，“只要你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你就还是我的女儿，这里的大小姐，我可以既往不咎。”
”向我展露你的决心，三天之内，我要看到解决完毕的实验体。“
”我相信你还是聪明的。“
”“你哼笑了一声，仰起头对他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一如从前对他那样”当然。“
乖巧，听话，残忍，像一只忠犬。
”我永远不会背叛您。“
——
你很不对劲。
自从你从那里回来以后，就一直不对劲。
和那天不一样，这一次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沉重的压抑。
“抱歉，我能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你望着天花板，坐在他的身旁，两眼涣散无神，“我好像遇到了很难解决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办，脑子空空。”
魈觉得，这时候还是不要问你比较好。
起码以前的你，还没有被什么事情阻挠过。
”抱歉但是我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你的手指，你一愣，低下头去看他。
“魈，我好想和你去看星星哦。”你回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想去看星星。”
”可是“
”魈。“
你看着他金色的眼睛，突然很想化为水，融于其中。
”魈，抱住我。“
你轻轻闭上眼睛，松下支撑点的力，任由身体向下落去。
魈还没能反应过来，就看见你的身躯落入水中，向下沉去。他瞳孔微缩，急忙拉住你的手，把你紧紧抱在怀里。
就像曾经那样，陌生的女孩落入水中，也是被他这样拉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怎么办，没有办法将你放下去，又不能让你沉在水里，他只能抱着你靠在墙上。
“呼——”你呛了水，微微喘着气，攀住了魈的肩膀。
“你——”他想问你，但是却看见眼泪从你的眼眶里落下来了。
“可以吻我吗？“你抱住他的脖子，像落水者抓住浮木那样，不想松开，”可以吗？”
你还在哭，他从没见你这样哭过，一喘一喘地，磕磕绊绊。
你的身体就压在他的身上，温暖又柔软。
“拜托了——唔。”
少年的吻是青涩的，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他只能缓缓地试探。你闭上了琥珀色的眼睛，两人的气息交错缠绵。
你终于明白，为什么书中的商人会被人鱼诱惑，落入海中。
原来不是欺骗，你是心甘情愿沉溺其中的。
——
你把魈带走了。
“记下来了吗？”你把地图放在他的眼前，压低了声音说话，“拜托，快走。”
他一言不发，你匆匆把他从那里调走，他没想到是为了这个。
“那你呢？”见你还想要说些什么，他终于抬起头看着你。你望见他的眼睛，不禁愣住了。
“那你怎么办？”
——你会死的。
”不要魈。“你忍住心里的难过，再次蹲下身来捧住他的脸，”拜托了，走吧。“
”我们会再见的，我保证。“你亲吻了他的眼睑，觉察到他睫毛在微微颤抖，”我发誓。“
”到时候，就在璃月港等我吧，你说好了要带我去看星星的哦。“
已经可以了。
你知道魈不会死心眼到执着地等在这里，于是你深吸了一口气，像做好了什么决定似地，毅然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再见，魈。“
——
”请各位乘客不要慌乱！已经查明这艘船上有偷渡者！不要慌乱！请集中在这里！“
你听着绵绵不绝的喇叭声，拿下了自己的帽子，无所谓地甩了甩头发，黑夜才刚刚就要结束，黎明的光芒才刚刚出现。
”——我永远不会背叛您。“你模仿着贵族的礼仪，拿着帽子向对面的男人鞠躬，脸上是自得其乐的笑容。
”你偷走了我的资料。“你很高兴看到男人千年不变的扑克脸上有一丝愤怒。
如果他想杀了你，你大概会很高兴的。
”嗯，确实。“你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吐出烟气，着迷地看着平静的海面，”啊，在这里哦，找到了。“
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纸来，玩味地在手中看了看，随后按下了手中的打火机。
肆意燃烧，点燃了你的瞳孔。
”真漂亮~不是吗？“随意将燃烧的纸往后一扔，漫天的火光映红了海面。
”你的计划有漏洞，你逃不掉的。“
”哈哈~父亲大人，是你变傻了么？“你高兴地坐在船的栏杆上，笑得很放肆，”是谁告诉您，这是我的计划之一的~？“
从一开始，你的计划就只有一个。
让魈离开。
”能骗过你，我可是超开心的啊。“已经不再顾虑任何东西，你让长发与风交缠。此时黎明的曙光照射下来，使得你就像神话里的叛逆者。
”你违背了我。”他面不改色，从口袋里掏出了枪，指向你，“你和你母亲真的很像。“
”哈哈~真高兴您会这么说，不过呢~“
”她爱着你，我不爱。“
说完你便侧身躲过一发子弹，随后作势要对他进行攻击。
他误以为你要向他冲过来，下意识做出了防御的动作，但是下一刻，你左脚点地，撑起身体，纵深一跃便翻过了栏杆。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爱你了，父亲大人。”
海水在一瞬间把你淹没。
——
身躯无法控制地向下坠落，勉强睁开的眼，能看见的只剩下阳光穿透海水的模糊光影与飘渺泡沫。
璃月港的海水真的很漂亮。你想。
慢慢抬起手，你想去抓住漂浮着的泡沫，但它好像和从前的回忆一样，忽然就消散了。
你的记忆一闪而过。
你想起最初见面时魈捧住你脸颊的触感，你捧着他亲吻他额头的场景，那天晚上你们在水中拥抱着接吻的模样。
最后定格在离开的时候，你的吻落在他眼睑的场景。
【我们会再见的】
但我骗了你，魈。你迷迷糊糊地想。
你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逃开。
但这样也许还不错。
因为大海抱着你，实在是太美了。
你想要就这样沉溺在黎明的曙光中。
但是垂下去的手却被抓住了。
你最后没能挣扎着睁开眼，唯一清醒的，便是水的轰鸣与嘴唇上的温度。
”等到你了“
——
你走的时候，他告诉你：
”如遇劫难，便呼我名。“
你说好。
但是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其实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会来找你的。
只要你在思念他。
”魈，听召前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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