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中考前的复习

离中考还不到一周的时间了，那天早晨，赵小伟来到学校，听说上午四节课都上化学课，便和李艳梅去杨镇拿她的照片，走时，王老师正在三（二）班门口，他向她们看了一眼，赵小伟还是和李艳梅一起出了校门。

　　到了杨镇照相馆，开始没开门，到了十点才来人，又赶上很多小学生照毕业像，所以到十一点半了才拿到相片。回来后一问同学，上午没上化学。

　　下午，赵小伟又听说一下午都上化学，同桌吕桂芹让赵小伟和她到桥头她大姐家去了一趟，回来时已七点半了，她们把车放在了车篷。进校门时，忽然看到王老师家的小立稳站在三（二）班门前。当她们快到二班门前时，王老师从教室走了出来，啊！还有他的女儿小帅也出来了。王老师看到了她们，笑着对他的小立稳说：“你给他们唱一歌，我把她这帽子给你。”王老师说着把吕桂芹拿的帽子接了过来，“唱一个《济公活佛》，唱一个。”吕桂芹也说：“唱一个。”可小立稳说什么也不唱，转身向甬路跑去，小帅也跟着跑过去了。王老师笑着无可奈何地说：“有生人就不唱了，在家里自己唱得好着呢！”他说着把帽子还给了吕桂芹，她们笑了。赵小伟与吕桂芹进了教室，收拾了一下东西，教室里只有安小明和李艳梅。赵小伟和吕桂芹又去喝水了，路过二班，王老师正坐在教室里一个学生的椅子上，到远处，赵小伟小声唱着流行歌曲：“你给我这份情让我感动，我已经承认你是我爱人。”赵小伟想，要把爱字换掉，回教室后，她又唱起这首歌：“你说你好想我，要来看我，我可以感觉到这一份真情。你给我这份情让我感动，......”她们掏出作业，赵小伟做不下去，吕桂芹做了一会儿，她们便装好了书包，准备回家。路过二班时，赵小伟抑制住自己不向二班教室里看，到校门口时，迎面遇见了王老师家的小孩儿立稳，吕桂芹开玩笑地说：“给我们唱一歌。”赵小伟也笑着说：“对，唱一个。”小立稳拣起了一个小石子，抬起胳膊对吕桂芹说：“我冲你！”吕桂芹逗他说：“你敢！”小立稳便把小石子向吕桂芹冲去，落在了吕桂芹的前边。吕桂芹走到了他身边，小立稳正蹲在地上又要去拿石子。吕桂芹便把住他的两只胳膊，不让他动，吓唬他说：“你还冲不冲了。”小立稳一见这样，他忽然大声哭了，赵小伟怕惊动了王老师，和吕桂芹哄了哄孩子，他还是哭。三(二）班放学了，王老师走出了教室，边向他家的小孩儿走来边说：“哭什么呀！姐姐在逗你玩呢!”他抱起了立稳，走向教室，赵小伟慢慢走向车篷去推自行车，没走多远回头一看，王老师的女儿小帅正拉着小立稳的手说：“别哭，摔着了吧？”王老师也来到了他们的身旁，小立稳不哭了，吕桂芹也向车篷走来，把书包挂在车把上，扶着车把，骑上了自行车。赵小伟向西看时，王老师正在抱两个孩子上自行车，吕桂芹也过来了，她们推着车走时，王老师车前带着立稳，车后带着小帅过去了。王老师带着两个孩子从哪里回家呢？当她们来到马路上，见王老师没从近路走，他已走了一段路。吕桂芹笑着问我：“你是快骑还是慢骑？”赵小伟没立即回答，当她向南拐我们相向而行时，赵小伟小声说：“天晓得。”赵小伟慢骑了，其实她多想与王老师同行，可她没有，她觉得自己太懦弱了。后来，还有一百米向西拐弯时，赵小伟快骑了，可到鞋厂门口，正好拐过一台拖拉机，她又慢骑了。没能追上王老师，赵小伟多么遗憾呀！当她向西拐以后，车速猛然加快了，心里想：啊！老师您知不知道，我就在您后边不远处，您知不知道......

　　晚上，记日记时，赵小伟哭了，因为她太爱王老师了，还有四天就要中考了，她今天还曾对同学说：我真怕考试，绝大部分都没好好复习，得那么点分，让老师多寒心呀！赵小伟想：这个老师，指的是谁？就是王老师。啊！王老师，我非常非常地怕您……

　　两天后的那个上午，赵小伟来到学校，小声唱《为什么春天要迟到》这首歌，她唱了一遍又一遍，前边的李艳梅不奈烦地说：“天天号喽号喽啥？”赵小伟与她辩解：“我为什么不能唱，在下课唱歌这是我的自由。”她气急了，在几何杜老师给孔祥健讲题时，她将她心爱的一本《初中古文注译》书往桌子上一摔，只听"啪"一声，杜老师回了一下头，赵小伟没敢看小声嘟囔着：“总说人家，人家唱歌咋了。”赵小伟忽然意识到自己太没礼貌了。赵小伟心里想：啊！我为什么这个样子呢？是因为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外边，见王老师来了，我不知为什么，不知为什么，我一想到您，我的心就不能平静，更不用说看见您了。您骑车进校门时，往东望了一眼，便向北骑去了。啊！王老师，我看见您了，您一定没看见我吧？昨天上午，金老师说上化学，我正拿着一个小书包向校门外走去，书包里面只装着一个日记本和一只圆珠笔。刚走到操场上，就听金老师说：“赵小伟，回来吧！该上化学课了。”赵小伟没有回去，到篮球筐旁站了一会儿，又到了车棚，推出自行车，向南骑去，我从南边小路回家了。啊！王老师，如果不是金老师叫我而是您的话，我怎敢不听话，啊！王老师，马上我们就要离开学校了，您可知我对您的感情有多深？

　　课间，赵小伟与潘春兰又走出了教室，到西边去喝水，回来时，王老师正在二班教室，只听他最后说：“放学后去帮我脱粒。”赵小伟想：啊！老师，您家有地吗？我听说没有，也可能是我听错了，但如果是真的，我多想也也去帮助您。

　　语文课没上，有的同学说王老师又回家了，赵小伟痛苦地唱起《为什么春天要迟到》这首歌。

　　晚上，赵小伟复习时，心里想：还有两天就要进行升学考了，这两天又放假了，只有明天下午有节外语课，外语老师让去的。我多半没机会再听我最热爱的王老师讲课了，这对我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我多怕考试呀！可我又学不下去，没心思学习，我又愿考又怕考，愿考是早考完早踏实，怕考是因为怕什么也不会，怕伤王老师的心。王老师对我的学习要求的是多么严格，上次模拟考试，发下试卷，作文我得了48分，本来作文占45分，到第二次试卷发下来时，改成了43分，那是因为老师发现了，应该从难从严要求。还有前两天我和吕桂芹在王老师的宿舍拿小猫，他给我们看完他的新作后，严肃地指教我把作文不要写得太长，不，应该说是严厉的，反正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不禁非常害怕。啊！老师，我非常感激您对我的这份情义，可我如考不好，该是多么对不起您......

　　第四天上午，校长讲完化学后，说：“明天上午讲语文、物理，下午讲政治、化学。”赵小伟很高兴，她为还能听老师讲课而高兴。但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她还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听王老师讲课了呢！晚上放学回家时，她唱着欢乐的歌，歌词是：“说不出有多欢喜，为你为你为你，说不出多高兴，为你为你为你......

　　中考前一天早晨，赵小伟上学路过学校东墙外的公路时，她见王老师正在前王各庄的小道上推着自行车下了坎，前边捎着他的孩子。赵小伟看见了他，赶忙扭过头，依然飞快地骑着车来到学校。

　　到了学校，赵小伟总想看见王老师，可没见他进校门。早自习，赵小伟与吕桂芹正在教室复习物理时，王老师进来了，他来到吕桂芹的座位旁，看了看他的物理笔记，打趣地说：“明天就该考语文了，该复习语文了呀！”赵小伟合上了物理书，见王老师走了，又打开了物理书。赵小伟看到自己的桌子放着《古文注译》上、下册两本书，一本第六册语文书，一本政治复习书，她便笑着对吕桂芹说：“你看我手拿着物理，桌子上有语文、政治，再搁上化学、外语书，哪老师来都挑不出毛病。”她们都笑了。可过后赵小伟的心里又不禁酸楚起来，多对不起王老师。

　　第一、二节并没上语文，第一、二节课上了几何，第三节课上了化学，上化学在三（二）班上合班课。快下课时，王老师在后窗前出现了，赵小伟看见了他白皙的脸，他向教室里看了一眼，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赵小伟赶忙低下了头。

　　第四节上课了，王老师来到了赵小伟她们班教室，对同学们说：“这节课在三（二）班上合班课。”赵小伟听了非常高兴，有的同学却小声说：“几何、化学都是上你们班，老上你们班上合班课。”王老师走出了教室。吕桂芹小声说：“老上他们班，不去了。”赵蕙笑着说：“你别去。”可赵小伟还是叫着她一起上三（二）班去听课了。

　　这节合班课王老师考同学们语文基础知识，只在笔记本上写答案。第一个是“三种汉字的构造方法写出来”，第二个是“记叙文六要素”，第三个是“写记叙文的方法”。赵小伟在笔记本上答了下来。一会儿，王老师在讲台上公布了答案。赵小伟的第一、二题答对了，第三题她写了记人、记事，答错了，只听王老师站在讲台上大声说：“写记叙方的方法有顺序、倒叙、插叙、还有补叙。”赵小伟一一记了下来。接着他又考了同学们很多,其中有一道题是初中时学过的鲁迅的七篇课文是什么，他叫小香说，小香说出了六篇，还差一篇，赵小伟也想不起来还差哪篇课文了。王老师又叫了刘樱梅接着回答，她说她没听清楚，她重新答。她答得口齿灵利，没差一篇课文。王老师大声说：“挺好呀！坐下。”赵小伟听后，很佩服刘樱梅，她都答出来了。王艳红对赵小伟说：“王老师向着刘樱梅，可人家刘樱梅还就是棒。”但是赵小伟的心里又笼罩上了一层迷雾，心里想：人家这么棒，都是努力学习的结果，可我这段时间竟干了些什么呢？一切都晚了，明天就要考试，我怕考试，真的，非常怕，我怕我的老师知道我的悲惨成绩后伤心或者看不起我了。后半节课的题赵小伟全认真地写了，改了，可心里一直很酸楚，王老师说到大李杜、小李杜时，她的眼睛湿润了，但她还是忍住了眼泪。下学了，赵小伟与安小明、李艳梅呆了一会儿，回家时，多想再遇见王老师，可是却没能如愿。

　　下午来到学校，主任通知初三各班五点开会，离开会还有一个多小时，赵小伟因为想要买雨衣，先后去了两次李各庄供销社，第二次到了农具部栅栏外时，王老师过来了，走在赵小伟前边的是焦志华和李艳梅，焦志华向王老师打招呼：“王老师干啥来的？”王老师回答了，赵小伟也没听清，到跟前时，赵小伟无话可说，便也问了一句：“王老师，干啥来的您？”王老师不象往常那样，小声慢慢地说：“我上李各庄那儿来的。”王老师过去后，赵小伟一个人进了供销社时，禁不住小声说：“哎呀！我爱的老师，！”她意识到了，不再作声了。赵小伟没买到雨衣，又出来了，独自回了学校，她只在开完年级会议后听见王老师在三（二）班讲话。放学时，赵小伟总不愿走，路过三（二）班时，王老师正面向南，赵小伟看见了他带着严肃表情的白皙的脸，赵小伟痛苦地低下了头，带着痛苦、害怕的心情回家了。到了家，小苹又叫赵小伟和她去北边马路散心，回来后，心情果真好了很多，也平静了好多。

　　晚上，赵小伟看电视连续剧《红楼梦》，电视剧里演睛雯死了，很多丫环送走了，司祺也撞石头死了。赵小伟看着电视哭了，她想：我以后没有听王老师给我们讲课的机会了，这对我是多么痛苦，不知为什么？我天天竟是那样的苦，可是有谁知道。啊，天呀！明天就要中考了，明天等待我的将是什么呢？我爱老师，可我又没复习完，可以说只复习了一部分，这可怎么办？我真恨自己为什么虚度年华，为什么那么脆弱，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明天迎接我的将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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