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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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哲知道，杨听云说的不是气话，或许以前他俩有什么矛盾都可以解决，但这次，他的懦弱让杨听云彻彻底底的失望了吧。即便杨听云不说，他自己也会保持深深自责。他不知道那晚，杨听云看着自己离去久久没有回来是多么的失望。
杨听云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梁哲也没有再去病房，而是直接回了学校。一直到杨听云出院离开，梁哲一直没有见过杨听云。即便后来，杨听云回学校办理退学手续，梁哲也只是远远的看着。
夏都大学这所庞大的学校，没有朋友时更加空旷了。梁哲独自在凉亭里坐着，一边思索，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是一首诗：
月在树影间穿梭
我在人潮中浪荡
月以光晕收敛游魂
我用眼眸舀起清辉
月下，老槐树压着残牡丹
而我，又想起那几个月和那几天
我们成为自己所鄙视的人
我们抛弃的又何止是立场
然而失去最多的
还另有其人
梁哲缓缓写下“鬼人”，这是他为自己取的新笔名，浑浑噩噩的他，在人与鬼的界限里徘徊。
赵诺也不像从前一样大大咧咧，突然变得端庄起来。
杨听云出院以后也失去了联系，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在这个城市。
东伟回老家干农务，后来据说去了格尔木市，再也没有回过西宁。黎芳的醉解千愁酒吧也转让了出去。
悲剧发生的很快，处理的也很快。慢的是脑海里迟迟不肯散去的回忆。
无论是哪种活着的方式，总算是快要毕业了。
梁哲和赵诺在学校旁的一家咖啡厅坐着，自从杨听云和李娜娜走后，他们俩人经常在这里看书，闲聊。
“马上就要毕业了，你有什么具体打算吗。”梁哲问道。
赵诺习惯性的摇了摇头，她的内心很排斥这个问题，但她不能永远的逃避这个问题，就像她不能逃避时间的约束一样。有时候人需要逼着自己想自己不愿想的事，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梁哲发出了邀请“我实习的那家公司不错，你要过来嘛？”对于梁哲来说，一份相对稳定工作是非常必要的，他迫切的想要自立，想要独自生活。
“算了吧，我想去外地看一看，趁着现在有时间，去兰州、西安边打工边走一走、看一看吧。”赵诺梳理了自己所有的计划，终于还是选择了这个听起来很不可靠但也很诱人的选择。
“已经决定了么？”梁哲还打算再挽留一下，为了自己也为了赵诺。毕竟梁哲没有那么多朋友可失去，赵诺也没有那么多青春好挥霍。梁哲的骨子里是个现实派，他的脑子里理想、浪漫、人生等这些空泛的名词只存在于诗歌或故事里面。纵使他也爱在诗歌里饱满的描绘一些美好的事物，但也仅仅是在诗歌里罢了。
“恩，我是这样想的。”赵诺轻轻叹了口气。
这样冷清的话题最容易导致沉默，梁哲无意的看着窗外，赵诺也抿了口咖啡。
喝完咖啡，赵诺说话了“我先回去了，宿舍里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呢。”
“好的，有需要帮忙打电话吧，再见”
“恩，再见”赵诺答应了一声，站起来两人拥抱了下，赵诺就离开了。
梁哲看着赵诺的背影走出店门，不由得叫了一声“诶！”
“怎么了”赵诺回过头。下午的阳光晒在路面上，身旁熙熙攘攘的人从她身边擦过。
梁哲勉强笑了笑：“哦，没事。”
赵诺也回应给他一个浅浅的微笑，随即被人潮带走。
毕业后，梁哲继续在那家金融管理公司实习，住在公司旁租的一间小房子。起初公司的规模并不大，只是帮一些小老板做理财。梁哲虽然是在实习，但毕竟是自己的专业，而且他早在毕业之前就在这里实习过，所以他也可以说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公司的老板也是毕业于夏都大学，是他的老学长。
梁哲每天的生活很单一，仿佛与学校没有什么两样，西宁不像一线城市那样不知白天黑夜的忙碌，但也没有许多放假，休闲的时间。当然梁哲也并不需要那么多时间，他不会熬夜打麻将，他也不会去网吧通宵。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很无趣，用他的诗来说：懒的风光，懒的颓丧。
生活虽然很乏味，但也很适合梁哲这种在这个城市几乎没有朋友的人。除了工作外，唯一的交际就是偶尔和白玉婷去吃一碗甜醅。他没有放弃写作和画画的习惯，就人生理想来看，赚钱可能是他万般无奈的退路，也是满腔热血的出路。有时候他的内心也会激起许多的无奈，但对于一个诗人来说痛苦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灵感。换句话说，他也是在享受痛苦的感觉。而他的读者也只有一个不爱文学的白玉婷。
“我还是没怎么懂。”白玉婷看完他刚刚写完的诗，虽然她想尽量的去理解，但她确实对文学没有什么感觉。
“看不懂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好文章”说罢就折起了纸“你明年也要毕业了，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嘛？”
“还没有，也不知道去哪里实习”
“毕业后会留在西宁吗？。”
“恩，我哥在这，我的家就在这。再说我也舍不得你啊。”白玉婷说的很轻快，像是开玩笑，但仿佛也没有什么笑点。
梁哲没有说话，低头吃着甜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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