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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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路标回到镇上，相互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纷纷告别背向而行。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的过路人，黄江鹤救人也不是为了求得回报与感恩。
把自行车停在榕树下，眼见着凑够办公楼里迎面走出来几个夹着公文包的人，黄江鹤只来得及支会坐在榕树下的老头一声，让他帮忙看下自行车，人就急急忙忙了奔上去。
他也不知这领导长什么样，但知道领导姓陈就行了。
几人都是基层领导，看见莽撞冲上来的黄江鹤面上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反而很积极为群众服务。
也是运气好，这陈领导就是其中一位。
只是他听了黄江鹤诚恳的解释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准确答复，思吟片刻道：“你能这么想实属难得，只是我看你资料是医科类大学毕业，行医也有近七年，就这么呆在小乡村里屈才了。”
黄江鹤低头匆忙翻动挎包的东西，摆在领导面前，声音铿锵有力，“一点都不屈才，这是我这些年做的笔记。领导您看，村里每家每户的身体情况，问诊记录一一都有记载，若是我真的走了，只怕卫生所那小姑娘处理不过来。”
男人眼里闪着坚毅的光，说到后面有些惭愧，“当年我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村里乡亲一笔一笔积攒捐赠的，从读完书的那一刻，我就想着要报恩，要还村民们的恩情。”
下刘家塘村地处深山，虽环境优美，好山好水，可终归是地理偏僻，交通不便。
村民世世代代都靠着卖果子卖茶叶为生，在他读大学的那个时代，穷，每家每户都穷，就连他父母都有些想要放弃。最后，是村长组织乡亲们一一来家中劝说，说书费生活费每人凑凑，凑凑就够了，能读。
他记得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娃娃考上大学，读出来就是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咱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他去读。
这份恩情黄江鹤一直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陈领导侧耳倾听，不免有些动容，还没开口说话，一旁的人就拍着他肩劝说：“陈书记，放人吧，大家都不容易。”
这话陈书记也知道，像下刘家塘这样情况的乡村也不是没有，各有各的难处。只是他曾经多次下来视察，总觉得黄江鹤留在村子里屈才了，他该见见外面的世界。
不过，这倒也是他局限了。陈书记叹息摇摇头，严肃收敛的面容出现淡淡缓意，目光看着面前的青年，终是退了一步。
“你的请求我了解了，可以批准，但是每年给的学习机会你得参加，另写份正式申请书递交上来。”
黄江鹤脸上绽放笑容，拍着胸膛保证准定完成。
“行，你还有什么事吗？”陈书记询问。
黄江鹤光顾着兴奋听见陈书记的问话连忙摆手，“没有了没有了，多谢陈书记！”
人都走远了他还在后跟大喊着挥手。
压在心头的大事终于解决，黄江鹤浑身散发着轻松氛围往外走去，走出百多米望着两列琳琅街市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心里不踏实，叮铃叮铃自行车铃声响起，他忽地站定，猛拍脑袋——
他把自行车给忘了！
再一转身跑回去，老头依旧坐在榕树下摇着蒲扇，黄江鹤左右瞧着就是没见树下停着的老家伙。
“小伙子，你可算回来了，都把我给急死了！”老头停下扇子撑着膝盖起身，抬头指着黄江鹤瞪眼说。
“叔，我一时给忘了。”黄江鹤连连道歉，态度很是诚恳。
“那，那自行车给停哪了？”
“那呢。”老头用扇子点点后侧。
那聚着几张桌子，不少人坐在那下棋打牌，好不热闹。
黄江鹤熟悉的老家伙正被一根链子栓在了铁栏杆上。
老头原是见着黄江鹤出来的，谁想这小伙子直直过了马路头也不回就往前走，他怎么喊都喊不住，偏他这腿脚又不便，追不上年轻的小伙子，无奈就把这自行车给栓在了栏杆上，防自己睡着给忘了。
——
日头西移，天气不温不燥。
沈年岩把近日挖的药材卖完后收拾地方，他临走前数了数钱，琢磨着应该够了就收筐打算离去。
人活到他这岁数，心里兜的事就少了。不过沈年岩最近为一件事发愁，那就是乔安安想要上学，可上次带她去了趟学校，老师说年龄太小不收。
那沈年岩心里就有些不舒坦了，孙女那么可爱听话，想上学那是好事，可老师明确说了不收，这可犯难了。
后来那送货小子试探说了句请吃饭走走关系。
这村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沈年岩是个孤僻老头，不善打交道，想了想就给那老师送些钱吧，这钱是好东西，没人会拒绝。
药材市场分了好几个区，有专门卖种子类的、根茎皮类的、也有全草类的，偏角还独有个动物药，不过卖动物药的少，剩下的就是像沈年岩这样，混着卖。
路过那角棚子时，里面很是吵闹。
“这是假的吧，就这还虫草，别不是人造的？”
“就是就是，这一瞧就不对劲，还这么便宜！”
“你这卖家也是面生，新来的吧，我们这什么地方，这虫草一看就不对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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