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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二,上酒!


  落樱小园内。

  雨佳郡主面色桃红,坐姿慵懒的倚靠着樱花树,两条细若白藕的长腿,耷在一口青瓷酒坛上,手中摇着轻罗小扇。

  阿酒在店小二的引领下,走到小园的石拱门前,停住步子。

  店小二朝着小园内拱手,道:“禀雨掌柜,人带到了。”

  “让他进来。”

  “诺!”

  店小二再拱手,然后恭敬地后退两步,转身拱手,在阿酒耳边耳语。

  “酒爷,您进去吧。”

  “你不一起进去?”阿酒一脸疑惑,心中暗想着,【这婆娘想干嘛?莫非是要小爷从了她?】

  “酒爷有所不知,这是掌柜的定的规矩,没有她的允许,擅入落樱小园者,断手断脚扔去山里喂野狗。”

  “卧槽!这婆娘玩儿的够野……”阿酒惊愕出声,又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阿酒是听说过这个女人的手段的。

  一年前。

  有六个走镖西域的镖客,喝多了在她店里闹事儿,被这个女人手下的护院直接打成了残废,然后用牛车拉去了衙门。

  闻言,店小二惊的打了个哆嗦,紧忙朝阿酒作了个揖。

  “酒、酒爷,您您请吧!”

  “好、好的。”阿酒惊魂未定,木讷地点了点头。

  店小二见阿酒点头,跟着也点了点头,转身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儿。

  这一边的阿酒,伸手掐了一把大腿,脸上佯装镇定,心中暗自念叨。

  【阿酒啊,阿酒……一定要苟住!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婆娘要是真想要,你就从了她!哼~~苟到最后,腰缠万贯……】

  想着想着,阿酒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嘴角勾起一个淫笑,不自觉地走进了落樱小园。

  看着阿酒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雨佳郡主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就是阿酒?”

  阿酒不语,仍旧傻笑。

  见对方不答话,女子一手拍案,“啪”的一声,惊醒了意淫中的阿酒。

  “我跟你说话呢?”

  雨佳郡主再次开口,嗓音戛玉敲冰,惊的满枝樱花,缤纷飘落。

  大梦初醒。

  阿酒低着脑袋,忙不迭点头:“是……是是。”

  这模样儿,纯是个大孙儿。

  雨佳郡主眯着眼睛,沉声试探道:“你来做什么?”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阿酒低着头,深吸一口气,使自己稍微镇定下来后,在脑海中斟酌着:

  【到底要不要开门见山?还是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阿酒思索着。

  见此情形,雨佳郡主也不怒,斜倚着树干,大袖一挥,两只细若柔荑的胳膊,轻盈的抓起一口青瓷酒坛,仰头畅饮。

  一阵风吹过,扫起满园落樱,落樱中白色的裙裾飞扬。

  陡然,一片樱花瓣飞入了阿酒的眼睛里,他倏地抬起头,用手擦了擦眼睛。

  乱花渐欲迷人眼,指缝之中,阿酒依稀望见一袭白裙,傲于花雨之中,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两叶朱唇衔玉浆,酒液顺着脖颈滑落。

  阿酒惊讶道:“这喝的,怕不是假酒吧!”

  话音刚落。

  女子突然冷眉轻蹙,一甩袖子,青瓷酒坛顺着滑落在地的袖纱,滚到了地上,转了个圈儿,不偏不倚正好底朝地。

  雨佳郡主嗔怒道:“你说什么?”

  “你这酒,兑水了吧。”阿酒小声道。

  要知道,若论喝酒!这世上,他阿酒谁都不服。

  雨佳郡主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早有耳闻这小子酒量不错。

  “小子,你狂妄的很。”雨佳郡主大袖一挥,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我听皮长山说,你是整个铁门镇最能喝的,你且过来与我比一比!”

  “比就比!”

  阿酒心有不服,早就按捺不住了,两个箭步上前,来到雨佳郡主身边。

  接着,一把抓起女子脚下的半坛酒,一仰头喝了个精光。

  “好!”雨佳郡主“啪”的一声,用力拍案。

  只见她面泛桃红,神色异常兴奋,既有对少年气魄和胆气的赞赏,又有酒逢知己的惊喜。

  一口饮尽坛中酒,阿酒一抹嘴角残液,将手中瓷坛倒插在地上,顺势一屁股坐了下去。

  兴许是酒壮胆,阿酒朝着对方挑了挑眉,笑道:“该你了!”

  雨佳郡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一搂袖子,一手一只,从身旁的地上提起两坛足足十斤重的烈酒。酒坛圆鼓状,坛身呈赤赫色,坛口用朱泥封好。

  二话不说,雨佳郡主一掌一个,拍碎了封坛用的朱泥。开坛的瞬间酒香四溢,芳气笼人。

  “你一坛,我一坛。”她将其中一坛酒推到阿酒身边。

  “好!”阿酒应声道。

  雨佳郡主微微颔首,兀自抱起一坛,仰头便往口中灌。

  银白色的酒浆泼坛而出,她就这么仰头张嘴接着,酒浆漫过了朱唇,无数条银蛇在脖间乱舞,浸透了她胸前的白纱,身段玲珑,曲线诱人,两座小土丘雾隐不清。

  可惜啊,这女子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儿小。

  这可是十斤烈酒!雨佳郡主一口气饮下大半,小腹开始微微隆起,面红耳赤,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饮的轻描淡写。

  “好酒量!”阿酒口中啧啧称奇。

  片刻过后,只见雨佳郡主抱着酒坛,额间的青筋略微凸起,显然有些吃力,可却也不放下酒坛,继续饮。

  末了,她一顿足,双腿用力一夹,提起一口气,“哐”的一声,两条白藕细腿,硬生生地将胯下坐着的青瓷酒坛,夹了个粉碎。

  看着一地的碎瓷片,阿酒心中惊呼:【卧槽,这婆娘的两条腿能夹死人啊。】

  女子瞥了一眼盯着自己双腿发呆的阿酒,眸中杀人的光一闪而逝,随着最后一滴酒浆落入嘴中,她酣畅淋漓地打了个酒隔。

  “小子,该你了,要是喝不完,可就得挨板子咯。”

  说着,雨佳郡主用足尖扫了扫身下的碎瓷片,然后将手中空坛倒扣在地,轻盈地坐了下去。

  “就这么一小坛,你吓唬小孩儿呢?”

  阿酒环顾四周,见再无旁人,便若无其事地将手伸入了青衫之中。手在裤裆处摸索片刻,抽出一条黑色的破布腰带,丢在地上。

  见状。

  雨佳郡主柳眉一蹙,冷喝一声:“你要做什么?”

  “我怕撑坏了我的裤腰带。”

  裤腰一松,阿酒如脱缰的野马,一手抓起案上的青瓷酒坛,任凭女子投来鄙夷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抱着酒坛往口里灌酒。

  约莫三息。

  十斤烈酒咕嘟下肚,阿酒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的残液,随手将酒坛抛了出去。

  “这不可能!”雨佳郡主瞪着难以置信的眸子,“短短三息时间,你就将一整坛的烈阳春喝完了?”

  “你一定作弊了!”

  女子惊骇出声,委身一把掀开阿酒的青衫。

  映入眼帘的是阿酒圆滚滚的肚皮,她刚想伸手去摸,忽觉男女别途,一只玉手顿在了半空。

  阿酒趁机上前,挺了挺肚子,肚皮刚好触碰到了雨佳郡主削葱根般的纤细手指。

  “货真价实,不信你摸摸……”

  话未说完,阿酒:“哎呦!”一声。

  整个人被一巴掌拍的倒栽了出去,腹中汹涌翻滚,吐出一口腌臜的黄水,肚皮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火辣辣地疼。

  雨佳郡主收回手,横眉冷目,冷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呸!”阿酒冷啐一口,翻身从地上爬起,口中咒骂着,“你这婆娘,输不起是不是?就你这样儿,老子能喝死十个!”

  “狂悖之言。”

  “婆娘,你不信?”阿酒一抖青衫上的泥尘,脊背绷的笔直,傲然而立,“你要有种,咱们今儿个就一决雌雄。”

  “比就比,你以为我会怕你?”

  雨佳郡主冷哼一声,随即一扬巴掌,“啪”的拍在了矮案上,吼了一嗓子,清丽的声音穿云入石。

  “小二,上酒!”

  ……

  酒过七巡。

  黄昏时分,落樱小园中的二人,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小园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口青瓷酒坛。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车马声不断,离着不远处的教坊司那边儿,丝竹管乐声中,夹杂着女人的吟唱,靡靡传来。

  “服不服!”女子说话声含糊不清。

  “服!你这婆娘当真海量,小爷枪都不服,就服你……”

  阿酒打了个酒嗝儿,接着道:“小爷我打娘胎出来,我老子就用酒水拌米浆喂食我,叱咤铁门镇十七年,没有人喝的过我,今儿算是阴沟里翻了船。”

  “哈哈哈……”雨佳郡主放声嗤笑,“你那老子,穷极龌龊之能事。”

  “能说人言吗?”阿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小爷我听不懂你的咬文嚼字。”

  “小痞子,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雨佳郡主也不怒,笑侃。

  “有本事就来,小爷我没软过。”

  “哟呵!你这小痞子,挺硬呵。”

  “敢不敢替我做件事儿,你之前的账,咱们就一笔勾销。”雨佳郡主眸光流转,饶有兴趣开口。

  殊不知,她早就挖好了坑,只等着阿酒往里跳,她老早就从旁人口中打听过阿酒,这个小痞子油头滑脑,狡猾的很。

  听闻店小二来禀时,雨佳郡主就故意设下了这个赌酒局。

  “什么事儿,你尽管说。”阿酒拍了拍胸口,“包在小爷身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阿酒正中女子下怀。

  雨佳郡主问:“听说你昨日去了大黄山?”

  “对啊!”阿酒点了点头,神色倨傲道,“闲来无事,小爷我去山上打野了。”

  “你在山中可有发现大队人马驻扎?”雨佳郡主又问。

  阿酒挠了挠头,思索片刻。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夜第一阵炮火前,远处山上闪烁着的漫山火光。

  阿酒一拍大腿,急忙答道:“有!”

  “哎……还是算了。”雨佳郡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阿酒被勾起了兴趣,忙追问:“怎么了?你快说!”

  女子刚欲开口,却又猛地顿住了,眉头一皱,眸子微微一沉,那模样,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阿酒不耐烦催促道:“你这婆娘,快说啊!”

  “此事非常人能办,你年纪轻轻,难担重任。”雨佳郡主一字一顿,字字珠玑。

  “放屁!”阿酒陡然起身,傲然而立,朗朗开口道,“整个铁门镇,要是我阿酒办不了的事儿,就没有第二个人能说行。”

  “当真?”雨佳郡主眸子一亮,抬头看向阿酒。

  “当真!”

  闻声,雨佳郡主开门见山道:“我要你去探营!”

  当“探营”二字一出,阿酒如遭雷击,呆愣在当场。

  阿酒心中暗骂:【卧槽,牛皮吹大了!这可是要命的活计!】

  “那啥,我刚刚没听清楚,您能再说一遍吗……”

  这时,雨佳郡主佯醉,玉手撑暗盈盈起身,一个不稳,脚下一个趔趄,柔声道:“哎呀呀……这酒可是醉人哩。”

  说着,一袭白裙缓缓向着园中小筑飘去。

  “等等!”

  女子仿佛没听见,口中自顾自喃喃吟唱着秦淮小调:“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

  小园中,阿酒望着满树的樱花,沉浸在小调之中,脑海浮现出一个画面,自己正在军营之中仗剑急行,脚下浮尸遍地。

  倏地。

  小筑的梨木雕花门,“哐”的一声阖上,惊醒了梦中人。

  屋内传来女子清丽的嗓音:“回去吧!明日辰时你再来。”

  一场赌酒局,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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