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摩托兄弟的飚速出场

“鹤，鹤，在想什么？”

        回程的电车上，龙宫寺坚发现了我的出神，随即摇着我的身体呼唤着我的名字。我迷迷糊糊回过神来，看着他真挚的神情，根本不忍撒谎。

        “我在想，半间修二未来会怎么样。”

        “你不是也已经好好威胁过那个叫斑目的小少爷了吗。”

        话是这样没错，将半间带回斑目身前时，我想都没想直接给斑目狮音脸上又来了一拳。那家伙先是被我吓到还喊着什么“可怕的女人”之类的话随后就被阿坚一击闭嘴。接着就是我灌输了许许多多，现在都想不起来的大道理，大抵是不可随便欺负后辈之类的话吧。到是把叫做修二的家伙说的头晕脑胀，连连叫停。可现在想起来，心里却依然隐隐约约还是无法释怀。

        “我是教训过斑目了，但却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修二。”

        “他是杀人犯的孩子”龙宫寺坚冷了神色又看着我的小腿。伤口已经结了血痂但在夏日女孩的裙底还是清晰可见。“更何况还伤了你。”

        “我知道。我甚至知道如果他活在那堆流浪汉中也是被欺负的份，还知道修二那孩子也因为身份的原因不敢去福利院。但是，我却依然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我转身面向他，认认真真将手握在龙宫寺坚的手掌心中。“阿坚。你觉得呢？”

        龙宫寺坚陷入了一种我不愿去理解的沉默。关键的却是，我偏喜欢他在这种时刻的决然与理智。

        “这是不是一个好结局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知道这确实不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这也是他的选择。”

        正因为少年早熟且冷静的分析，才让人不会失去方向。

        “鹤，你知道吗。你不要去思考太多虽然杀人犯不是他，但他的父亲在犯下罪孽的时候也应该了解这份惩罚不止一个人承受的道理、若是真的要怪罪，那是他父亲的问题了。”

        这样的话语近乎是助我消除了对半间修二的动摇、他的父亲犯下了罪孽，我的父亲将其逮捕，说到底这是世间常理。

        世间常理。

        如果我对他动了怜悯的心，也应该是世间常理，没错吧？

        “阿坚，以后有空再去看看吧。”我忽然如此提议道。

        未曾想到龙宫寺坚却于此时皱紧了眉头：“那里很乱，你最好不要再去。”

        “诶——”我双手合十状恳求着对方。“那，那，阿坚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真是搞不懂，新宿那种地方是比涩谷更加存在黑暗的地方，你却还想到那里去。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更何况我今天不在居然就伤到了腿，你还想去。怎么可能。”龙宫寺坚忽然变得严苛而唠叨起来，但我知道，这是他对我关心的一种表现。

        “下回我提前跟你说？”

        “哼。”

        他别过头，望向窗外的风景。

        “一定要记得早点说。”

        “是——阿坚最好了！”

        我这么欢呼雀跃表示着对他的赞誉、顺便瞧着那浅粉的颜色爬上他的耳根，莫名其妙的坏心促使我猛地凑近他的身旁，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

        他近乎是弹簧般直接从电车的长椅上跳了起来，惹得其他乘客都将迷茫的眼神投向他。见状，我好笑到捂住了肚子，却见他气鼓鼓地再次坐下伸手捏了把我的脸：“你可是真的越来越胆大了——椎名鹤！”

        “哈哈——阿坚真可爱。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

        我连连大笑着举手求饶，便一路玩笑打闹着跟龙宫寺坚回到了涩谷。随后我们在涩谷站前分手道别，正准备沿着夕阳的道路回家时，却出现了我未曾料及的意外。

        我敏锐地察觉到，有成年人在跟着我。

        当成年人跟在小孩身后时，没有警惕心的小孩往往是不会发现的。但因为父亲职业的原因，我也没有天真到那种地步。哪怕是三个人，不，两个成年人，想要抓住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当我彻底察觉到身后被高大的成年人紧盯不放的时候，已是绕至居民区小道步行的时机了。

        ——从新宿一路跟过来的家伙吗？

        不能把麻烦带回家，但也不能趁机慌乱跑掉。我紧张到手脚僵硬，几乎不知怎么办才好。退后是会被抓个正着，往前冲刺以我的耐力很有可能也跑不过那些成年人。在居民房前大声呼救，却不知道这些楼里是否有人，如果没有人呼救了岂不是白费？

        我一边加紧时间思索，一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直到，我听到前方有摩托车的声音向我驶来。

        “我被人跟踪了——请帮帮我！！”

        原本故作坚强，维持着普通姿态的我，闭眼咬牙用尽力气高呼着冲摩托车的方向狂奔而去。约是被我的莽撞行为吓了一跳，摩托车在我耳边呼啸过后随即发出了极强的刹车声才止住。

        “欸，还会出这种事啊。”

        “啊、是会出现这样的事呢。”

        成熟低沉的男声与稚嫩但冷静的少年声混合在一起。我因而也有勇气回过身来观察情况了、果然，我身后居然一直跟着三个成年混混模样的家伙——

        “不能不管吧，万次郎。”

        “好麻烦、但不能不管呢，真一郎。”

        面色温和的黑发青年与戴着头盔的浅金发色少年在我身前站定。两人乌黑的瞳孔带有奇异的相似感，周身上下的气场却又有种难以察觉的不同。我瞪大眼观察着他们，却见黑发青年偏过身向我问道：

        “我是佐野真一郎，你还好吗？小姑娘？”

        不容拒绝的温柔感浇灭了想要哭泣的欲望，我强忍着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跟踪时的恐惧，只能冲他重重的点着自己的头。

        “——做的真好。”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发顶，悠然自得到甚至没有再理对面的打算。那三个混混见状便不服气的叫嚣起来：“哪来的小哥，居然想插手我们的事——？喂喂喂，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他们好像不认识大哥你呢。”那名叫万次郎的少年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像是确定了什么般继续开口。“这种，完全可以不留情面的教训吧。”

        “啊，因为不是‘黑龙’的后辈确实可以下手重一点当然如果身为‘黑龙’的家伙敢这么做事，也是时候该被收拾了。”佐野真一郎这时才将注意力投向对面的三人身上。“我说，哥哥两个，你一个，不难吧？”

        “狡猾——”万次郎大概是在嚼泡泡糖吧，索性只吐出一个词，手上却相当快速地就摆出迎战的姿势了。

        “请让我也帮忙！！”

        我连忙试图凑上前去，却被佐野真一郎袒护在身后了。

        “女孩子嘛，可不需要太担忧这种事那么，上了！万次郎！”

        听到这样招呼着的少年近乎与黑发青年同时健步向前紧追不放，对面三人倒也话不多说直接招呼了过来。我刚想加入进两人的战局，又被比我还要“娇小”、稚气未脱的短发少年的英姿所吸引。

        好凌厉的腿法！

        只要是见过他人修习空手道，绝对能察觉这个男孩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都远超于他的年纪。完全是超于我的能力——或者说这就是天才所被赋予的勇气与技术也说不定！虽然体格矮小，但速度以及力道都是肉眼能看清的狠棘、下劈，勾踢，每招每式力道迅猛。和阿坚的强不同，那是只要进入战斗后就不管不顾的状态！

        “真是够卑鄙的家伙。”

        呆愣在原地的我忽然被黑发青年的声音所打断，再然后，我就看到了使我更加无法理喻的一幕。那两名混混中居然有一位抽出了类似“双节警棍”一样的东西。

        我上师父的第一堂课时，师父教导的话再度回荡在耳旁。

        ——“柔术，原是运用在战场上的技术。古代战场上用来厮杀，战斗时甚至还要穿着盔甲。后来，古流武术的徒手格斗术演变成了不同分支。其中现代的柔道和合气道便来源于柔术。我希望你们在学习柔道时，抱着伤害别人，有一天终会自己被伤害的觉悟。如果没有这种觉悟，战斗是无法竭尽全力，干净利落的。只要有着这种觉悟，我想你们总会有需背水一战的时候。”

        【师父。】

        我在心底默默叨念着，于此手与脚的状态再度随着呼吸程度调整至最佳。

        【我想我不应该再害怕任何战斗。】

        抱着这种心态，我趁那两名混混未曾注意，便绕道跑去紧随二人身后。其中那人正打算携武器借机逼近佐野真一郎时，佐野真一郎先是看到了我的身影。趁对方还没下意识暴露我的举动时，我两步并三步冲上前去。趁敌人重心降低的时候，迅速用自己的脚扣扫对方左脚膝部后方，右手则推对手向前，迫使对方改变重心将其向前推倒。而在对方要向前摔试图稳住重心时，我高呼起来：

        “这是破绽！真一郎，扫他上肩！”

        佐野真一郎心领神会，近乎是用尽手肘力道猛击对方上肩促使手中的武器被一击扫地。借此，我低身迅速摸住双节棍，狠狠用它扫向万次郎敌人的下盘。

        “给我狠狠踹他的脸！万次郎！”

        少年在我的帮助下猛地跳起，一脚侧踢重重踹上了混混的脸庞，那击想必废力极大，对方晃悠悠退了好几步才呆滞地睁大双眼躺倒在地。

        还剩最后一个！

        我刚欲转身，这二人默契极佳的就已奔向同一个方向。一个以拳出击打住上颚，一个借腿部力量猛踢对方小腿。待我转身后，那家伙就已经脸着地的躺在地上了。

        “啊。好厉害。”

        我不由自主赞叹出声。

        “因为是兄弟嘛。”名为万次郎的少年欣然接受了我的夸奖，甚至还蹦跳着踩在混混的身体上，踩了又踩，像是在玩蹦床。“你也很厉害，比我见过的女生都厉害。”

        此刻，佐野真一郎则摸着下巴思索道：“摩托带不了三个人走啊”

        “那不骑摩托不就行了大哥，你有时是真的笨。”

        “诶呀，是吗，嘿嘿嘿——那我们就快点走吧。等下顺便再去电话亭报个警。”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摩托车的座位。

        “小姑娘，坐上去上去吧。我推着。”

        “真，真的好吗？”我慌慌张张丢掉了刚捡的武器茫然地问了回去。

        “大哥都这么说了，你就坐上去呗！”万次郎倒是满脸无所谓。“喔，要是刚才我解决快一点就不用你出手了。所以，你坐上去吧。”

        【这孩子到底是有礼貌还是没礼貌啊】我在内心中暗暗诽谤了起来，最终到也顺其自然地坐了上去。

        “巴布，很帅吧？”

        “巴布？”

        我的反问似乎引起了万次郎的不满，他边走在摩托车旁边敲了敲前引擎位置的盖子：“就是你坐的大哥的这台车啊！”

        “实话实说我不懂摩托。”

        “哇，大哥，还是让她下来吧。”

        “好了，万次郎。不要吓唬她。”真一郎显得相当温柔，即使是推着摩托却依然步伐飞快。很快，我们就走出刚才一同作战的街道，随即真一郎还在路边的电话亭报了个警。

        完了，老爹今天现在应该还在上班。会不会有可能路过这里的片区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我边捂脸边有点畏惧地催促着：“那个，能不能快点走呢？”

        “怎么、你居然在这时候才害怕吗。”万次郎十分好奇地趴过来，我坐在车上连连摆手：“不，那个，因为有可能我爹会跟着巡警过来也说不定”

        “什么啊。原来是警察先生的女儿——”真一郎闻言到是一副完全理解的表情，匆匆又推着摩托按我的描述送我走上回家的道路。“那么虽然有点迟了，小姑娘，这时候才有时间问你。你叫什么？”

        “我姓椎名，叫鹤。”

        讲出这个答案时，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大约是潜意识里想跟刚帮助过我的人更亲近点，结果，反倒是佐野万次郎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诶诶，你不会就是场地说的那个很能打的小女孩吧？”

        “场地诶诶诶？？？你，你们难道是佐野道场的”

        佐野真一郎顿时笑出声来：“哈哈哈，没错，那个老爷子是我们的爷爷啦。前面场地那小子被揍回来还一脸心有余悸说，出门遇到了个特别可怕，会把人用腿勒窒息的小姑娘呢，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多么可怕嘛——”

        “不不不，请不要再描述传言了！”

        我因羞愧难当而趴在摩托车前座上，一时半会儿都不想仰起脸来见人了。而我的身旁，却一直回荡着佐野兄弟爽朗、又开怀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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