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到初相识1

a市最大的中西医结合医院，里面的医生权威性都很高，全国都很出名。

        何云归在里面坐诊，正所谓年少成名，学中医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顶着中医神童的头衔，曾经被媒体大肆报道。

        不过后来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很多人怀疑他可能成为了当代“伤仲永”的时候。

        a市最大的中西结合医院，悄无声息挂上了他的名字。

        那一年顾合欢上大二，在南大读新闻，整个学期都在关注社会民生，当时网上爆料有个医患在医院闹事，不过当时转了中医门诊调理之后，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

        网友问是什么病？

        当时顾合欢正在网上摸鱼，刚好了解过情况，就顺手解答：心血管类疾病吧！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发酵起来，随即便展开了中医能不能治好病？

        心血管病能靠中药痊愈简直太荒谬！

        中医西医两派争得不可开交，直到热度下去也没有输赢。

        后来有人提议，让医生接受采访，或者出来做一下声明。

        大家都等着得出结果的时候，医生拒绝采访，只晒出了一张出诊记录，病患不同时段的调理药方。

        俗话说长的太过招摇的话，颜值真的能掩饰才华，何云归刚来的时候，他的门前冷落，院长没有办法，只好让他跟着中年医生打下手。

        医院里的小护士都传言，何药师他清心寡欲，是个老气横秋的男人，肯定生活中极其没有情趣，谁整天没事抱着古籍津津有味。

        在药房的李航整天跟在他身边工作，问他，“何医生，你是不是故意制造出了什么假象？”

        他欲盖弥彰道，“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我的戏不是很好啊！”

        李航听完后背脊梁一阵凉风，据他观察，何云归手里旁边常年备着一本《黄帝内经》，只要一有姑娘无事找他，他便借口拿着书看上两眼。

        何先生的桃花在盛开的路上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合欢大三的时候，院里组织实习，她去了省电视台，台里为中医大拍宣传片，她刚好在工作人员的队伍里。

        北方正值五月，早上的天气还有点凉，六点的时候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在校门口取景。

        合欢养了一头长发，扎着低马尾让人一看就像温柔的主儿。

        摄影助理陆一鸣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说，“你这头发，一看就是好的药引子…”

        “你看你生个什么病，我头发给你…”

        这话是导演李成林回的，旁边听到的人都笑疯了。

        陆一鸣是个小机灵鬼，反应过来说，“导演，为了你的头发，我不敢生病！”

        刚闲了一会儿，大家正谈的热闹，学校的领导来接待，合欢听见别人喊他邢主任，“今年学校要扩大招生名额，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忙，有什么需要配合的，直接提出来就行。”

        “我看到今天学校有演讲，要不要取几个镜头？”陆一鸣想到什么，给导演出主意。

        邢主任微微颔首，然后陪笑道，“这个演讲是对内的，取景有点麻烦…”

        邢主任支支吾吾，不太想配合的样子，导演也没说话，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大家都留在学校吃食堂。等着下午拍摄期间，合欢挂着单反和陆一鸣去拍照。

        陆一鸣着急去卫生间，两人便闯进了一个实验楼，中午走廊空荡荡的，合欢停下来等他。

        李时珍，孙思邈，华佗…神农氏的人物简介挂了一路。

        靠近南边的一扇门半合着，从里面透出一束太阳光晃在地上，能看到里面有人影走动。

        果然没一会儿，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是个温顺的男同学，穿着白大褂，在看到顾合欢的时候立马挂上了笑容，“喂，同学这会儿有空吗？”

        合欢指了指自己，随即点了点头，然后他开门后，走了进去。

        靠近窗户的案桌旁边，站着一个弯着腰的男人，太阳透过外面的树影，明晃晃地打在他的后背。

        从顾合欢的方向能看到他的侧脸，此刻他正弯着腰在宣纸上写字。

        正午的阳光里，润湿的墨迹有些反光，男生的眉眼温良，握着笔杆的手骨节分明，眉骨并不是很突出，但是鼻梁的线条感很强。

        他穿着整齐，表情一丝不苟，写到用心处还会歪下脑袋，勾起嘴角，顾合欢很自然地抬起了相机，然后只听“咔嚓”一声，他抬起了头。

        顾合欢在他抬头的瞬间，心虚地把相机收了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出神，她眨了眨眼睛，对刚才让她进来的男同学说，“我能帮什么吗？”

        男生看着她手里的相机，又看了看窗边的人，有些晃神，“你看，能不能帮我整理一下文档…”

        “可以啊！”顾合欢笑，然后从他手里接过了一摞书。

        顾合欢第一次见到成年后的何先生，其实挺巧合的…

        她用余光瞄他，此刻何云归皱着眉头，直起了腰，顺手把毛笔挂在了笔架，捡起一片甘草片扔进了水杯，声音漫不经心，“拍到什么了？”

        “人…吧！”顾合欢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地就脱口而出这句话，随即又补充道，“可能…也不是…”

        男同学觉得心里慌的狠，毕竟让他和大神同处一室就已经很窒息了，现在看着何云归突然面无表情的脸，大气也没敢出。

        不知者无畏，这个僵局被大神自己打破，他说，“不是人，那管他是什么呢！”

        合欢疑惑地看向他，正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陆一鸣的电话打来了。

        “好的，我就出来找你！”

        她接电话的声音很小，不过陆一鸣却一头扎了进来，“你怎么在这儿，我以为你回去了！”

        陆一鸣声音响亮，打破了这个空间的寂静。

        合欢走之前给男同学告别，抬头看见何云归一双眼睛正打量她，他的眼神晃的她不敢记得他的模样。

        她当时想，这个男人真小气，不过就是拍了张照片，难不成要记她的样子日后报仇？

        那天下午拍摄期间，陆一鸣去学校实验医院录学生针灸现场，合欢跟着过去拍照。

        当时学生正在练习针灸操作，一个个脸上都插着几根银针，那场面让人不寒而粟。

        陆一鸣扛着摄像机，嘴角一直抽搐，事后给合欢抱怨，“这tm扎的也太实在了！”

        “导演说了，今天我们可以免费做理疗！”合欢检查了一遍录音笔，很认真地又解释了一遍，“导演说，你最近肠胃不好，看看能不能找个穴位给你整两针！”

        合欢觉得逗他很好玩，然后陆一鸣不愿意了，很认真的说，“好啊，我祝你嫁给他们，最好每天一针！”

        “我谢谢你！”合欢沉默了一下，对他的祝福表示接受。

        顾合欢看的出来，他是真怕那个针，其实…她也挺怕的！

        两人正在斗嘴，导演李成林从门口走了进来，肉眼可见的开心。

        他看了看合欢，又看看陆一鸣，然后说，“小顾啊，让你录的采访稿应该都录完了，这样你去休息一下，去旁边的器材室拍点图做备用。”

        合欢作为实习人员，从早上起一直跑到现在，确实已经有点力不从心，她刚来台里一个星期，除了和陆一鸣自来熟打交道多一点，另外就是觉得导演人还不错。

        在陆一鸣羡慕的眼神里，顾合欢雀跃地走出了门口，然后在器材室办公桌前又看见了何云归。

        她踏进门，何云归的眼睛看过来，一天见两次的缘分，她不得不开口，“嗨，好巧啊！”

        何云归盯着她的相机“嗯”了一下，然后背过来去，语气说不上冷漠。

        顾合欢一直想缓解尴尬，继续道，“您是这里的学生啊！”

        看着不太像！

        她找不出什么话题了，两个人在一个空间里，总得有点声音。

        何云归看了她一眼，对她发出的声音没有表现出反感，“不是！”

        “哦，那这样啊！”她镜头略过他，去拍架子上的器材。

        其实没有什么可拍的，没过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中午的事，决定解释一下，“那个，今天中午其实…是拍了你一张照片的，如果您觉得侵犯了肖像权我现在就可以删掉，不过我就是拍着玩的，放心不会发出去！”

        言下之意，是拍到了但是留下来欣赏，合欢的态度特别真诚，何云归无法忽视。

        “那删掉吧！”何云归托盘里放了一排针。

        合欢看着盘子里闪闪发光的银针，大脑有一瞬间短路，把相机抱在了怀里，“可以…删掉，不过你端的盘子，能不能…！”

        她的语气颤颤的，甚至有点后悔提中午的事，真怕眼前的人忍不住，给她表演飞针封喉。

        何云归挑着眉毛，看了眼手中的托盘，缓缓道，“怎么，你想来一针？”

        合欢“啊”了一声，整个人愣在那里，一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很快两人沉默间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白大褂女生，个子不高，进来的时候整个眼睛放光。

        “何…医生，我来拿备用针！”她说话有点紧张，不过很快调整过来。

        “嗯，在那呢！”何云归眼神示意，一瞬间觉得非常疲惫的样子。

        女生离开后，合欢才缓过神，余光瞄向他的表情，低着头开口，“已经删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何云归仿佛被气笑，语气稍显无奈，“小孩，其实你挺聒噪的，要不不要说话了！”

        合欢瞬间有一种挫败感，不过他看着年纪也不大，这声“小孩”听起来怪让人不舒服。

        “我不是小孩！”她强调，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合欢看见他笑了，随后他道，“这样吧！我猜一下你姓什么，猜对了，你就不要说话了！”

        合欢有点错愕，不过没反对，那时她就觉得，何云归和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磁场。

        “你姓顾吧！”何云归说完，认真地看了一下她的表情。

        她反问，“你怎么知道！”

        何云归抿了抿唇，眼神带着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默默转过了身。

        她以为他就是不想和她说话，所以才那么无聊逗她玩，总得有个台阶下，于是就顺坡下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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