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二）【大修】

两仪式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无论是去问曾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还是现在再教导两仪式的森鸥外，他们必定都会毫不迟疑地给出这样的答案——她是个心地善良且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但如果让太宰治来回答这个问题，他绝对会一口咬定，现在的两仪式是个对这个世界充满厌恶的人。
  是的，曾经的两仪式并没有这么多的心思，一眼就能被太宰治看透。甚至还保留着太宰治看起来都可笑的善心，太宰治也是利用这一点，才在两仪式的面前一次次自杀然后被救。
  而就是这么一个人，身上却遍布疑云，有些时候连太宰治都看不透了。
  ＊
  “新年快乐！太宰。”
  新年是第四天，同时也是太宰洗白的第一年。太宰治的安全屋的门被敲响。
  “为什么式会过来？”太宰治看着门外的两仪式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讶。
  站在门外的两仪式身上穿着一件红底的和服，上面点缀着素色的梅。白色的毛绒披肩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更显得她面容清丽脱俗、气质高雅。
  “大概是为了陪某人过年？”两仪式歪了歪头，往日那双蓝色的净眼最为夺目。“我找上了坂口安吾，‘问’了一下你最近的工作行程，大致推算了一会  就找了过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外面可是很冷的。”
  年初的冷空气确实有些冻人，太宰治这时候才感觉到了寒意，  他让出位置将两仪式引了进去。
  “看起来从新年开始，太宰你很精神啊！”两仪式面带微笑地说道，并仔细打量着屋内的环境。她注意到太宰治似乎有些疲惫，但整体状态还算不错。
  然而，太宰治摇了摇头：“才没有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体深深陷进沙发里，仿佛想要逃离这个世界一般。接着，他开始向两仪式大倒苦水：“那些家伙简直就是一群吸血鬼，不停地压榨我！工作多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而身边的人又都是些愚蠢至极的家伙。这日子真是过得一团糟啊！”
  两仪式默默地聆听着太宰治滔滔不绝的诉苦水，她那美丽而沉静的面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那双深邃如夜空中繁星般闪烁的眼眸偶尔轻轻眨动一下，表示她正在认真倾听对方说话。
  当太宰治的抱怨声渐渐减弱，似乎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两仪式终于打破沉默开了口：“虽然你说了这么多，但我知道最后你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做那些事情的吧？毕竟，你早已决定站在光明的那一方了啊。”
  听到这句话，太宰治停下原本下意识挠头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的笑容：“唉……被你看穿了呢。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即使有再多不满和牢骚，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必须坚定地走下去呀……”他微微叹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烦恼与困惑。
  “可是我完全不想这样累死啊，这样子太难看了。”太宰治一边抱怨着，一边赌气似的趴在桌子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面对太宰治耍性子般的举动，两仪式并没有过多地理会他，而是默默地将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一个小小的信封。她轻轻地把信封放在桌上，然后推到了太宰治面前，淡淡地说道：“压岁钱。”
  听到“压岁钱”三个字，太宰治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但当他看到两仪式手中拿着压岁钱时，脸上的表情却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明明我可比式要年长一些呢，怎么到头来反倒变成式给我发压岁钱了？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难以言喻......”太宰治嘴里嘟囔着，心里却不禁有些疑惑和纠结。
  尽管如此，太宰治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打开了那个小信封。他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生怕弄坏了里面的东西。
  “原来的那家和服店里看见了鼠灰色细条纹的布料，感觉很适合你。就拜托老板将它做成和服了，大概三天后就可以去取了。”
  “这样啊，我本想这个冬日就去死的，可式送了我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作为新年礼物，是适合夏天穿的和服，那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1”太宰治将小封放入了风意的口袋里  。
  两仪式：“那就活到那个时候吧，太宰。”
  将东西送到后，两仪式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很快便离开了。
  “式怎么会突然想起要给我压岁钱啊？”太宰治倚靠在门边，目光紧盯着眼前的两仪式，似乎想要从她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然而，两仪式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突然想给了而已。”
  她的语气平淡的仿佛这是什么不起眼的小事。太宰治知道继续追问也问不出什么，便放弃了追问。
  ＊
  原本两仪式的计划是在那天之后就出发，但是因为六道骸闹出来的乱走打乱了她的计划。使她的行程一拖再拖，直至拖到现在。
  在两仪式出发去华国之前，森鸥外将两仪式召回了港口黑手党，在两仪式的疑惑中将一份文件交给了两仪式。
  那是一张没有任何问题的批核。
  两仪式看着那份批核，瞳孔微缩，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凝视着森鸥外，试图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丝端倪。
  而此时的森鸥外却悠然自得地端起一杯红茶，走到明亮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眺望着整个横滨的景色。
  “如果真的决定要去的话，那么相较于之前来说，这个应该会更有安全保障一些吧。”森鸥外端起红茶杯轻啜一口后放下，然后继续说道：“毕竟那个国家比较特别，如果你在那边发生任何意外而被扣押下来的话，那我可真是要感到无比头疼了啊！”
  两仪式垂眸，轻声说道。
  “多谢了……首领。”
  “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森鸥外没有回头。两仪式转身踏出了首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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