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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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流离
“你tm算是哦……哦……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野！我要你说话了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没看见老子哄都来不及，要你在这里添油加醋？”骂小弟。
“哎呦……哦哦……”小弟捂住要害部位连蹦带跳，原地打转。
欧阳少杰看的一愣一愣地，重点高中的好学生头一次领略这阵势。子枫和佳妮心照不宣互相看一眼，明白这都是做戏给旁人看的！
佳妮冲到黑哥面前：“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在干嘛？做戏给谁看？兰兰你不要上他的当！”
黑哥定在那里看着佳妮，狠狠说道：“你就不要以为我不会动你，再说一遍，这事不用你管！”
佳妮扭头拉住兰兰，“兰兰，走，我们走！”一下子把兰兰扯出黑哥视线老远。已经到了子枫和少杰这边。
黑哥默然转动腕上的金表，此时已经是临界点，爆发在即。
“你们赶紧走……快……快跑！”子枫脱下身上的牛仔外套，顺风吹散的短发在晃动中坚定地贴紧额头，他把佳妮拽出去身后抛开，少杰和一帮子哥们把佳妮和兰兰挡在了身后。
佳妮拉着兰兰在川流的人群中向后狂奔，街中人来人往，佳妮凌乱的发丝荡漾在晚春的风里，一丝一缕把白皙的面容刻画地撕裂开来。
她拉着兰兰一边跑一边回头望向子枫：两队人马已经混战不堪，子枫的个头稍显黑哥高出不少，佳妮在隐约中已经看到子枫挥起拳头，砸向黑哥。
可是！可是佳妮看到了：黑哥的手中是一把长柄的砍刀！那刀已经抡起砍向子枫，子枫是赤手空拳！
“潘子枫……子枫……！！！”可是人来人往的街头，汹涌流淌的人潮把子枫和黑哥淹没了，佳妮再也看不到了子枫……
佳妮和兰兰在远处街角的拐弯处停下。兰兰捂着肚子：“佳妮，你……你……先不要跑了，让我歇会。”
佳妮边跑一边把头晃到最大限度，大口喘气，她的脑海里闪现过港剧里古/惑/仔群殴的场景，想必子枫那边不过如此，她想要回去阻止黑哥对子枫不利。
奋力挣脱兰兰的手，往回奔。
兰兰紧紧拉住她。“你……干嘛……不要命了？我知道你要回去看子枫！可是……”
“可是什么？潘子枫万一出事怎么办？”佳妮焦灼。
“难道我不知道吗？可是我们回去他分心更不利！对，报警，赶紧报警！”正准备跑向那边的公用电话亭。
还不容佳妮缓过神来，“嗯啦……嗯啦……”一阵阵刺耳的警笛，刺得佳妮的耳膜生疼，三部警车划街而过，后面还跟着一辆救护车，所有的人和车都纷纷避让。
警车已经驶向子枫出事的街区。
佳妮看着警车是向那边去的，拉着兰兰又一路奔跑追随，还没到地方，已经远远看到警察把黑哥和一帮子小罗罗拷着手铐，顺次带上警车；可是救护车那边：护士从地上抬起一个人放进担架往车里抬！
担架上是一件牛仔衣盖着一个人，是子枫！
佳妮奔过去，可是子枫已经被抬进救护车里，少杰已经坐进救护车里，他捂着左胳膊，还在渗血。趴在车窗边，远远看到佳妮奔过来，少杰紧紧盯着佳妮无言。
救护车赶时间，紧赶慢赶开走了。
佳妮走上前，地上：鲜红的血，流了一地，如同远天白昼里腻红的残阳，刺激着佳妮的神经。
“子枫……”佳妮跪在街边，用手去摸一抹血色，哭成一团。兰兰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
……
仲春的结尾，初夏来临。
二零零九年的高考即将如约而至，六中的校园里。
高三的同学已经考前三天放假，但是总有同学来回往来学校搬行李、拿资料。
路佳妮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灼地在校园里，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来回打转，她在寻欧阳少杰。没放假之前，少杰还在上课，他的胳膊出事后很快就好了，只是潘子枫不见了踪影。
每次，佳妮总是寻往高三去找他。他要不就在上课；要不把就是下课不见人影，反正总之，就是躲着不见佳妮。
眼瞅着高考在即，高三同学全部要离校。佳妮心想一定要堵住少杰问问清楚，要不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家里的时候，段秋兰并不知道子枫打架的事情，但是因为之前松莲闹过，盯佳妮盯得紧。佳妮走到潘子枫家那栋楼都躲得远远地，见了松莲绕着圈走，她也没在药厂里任何地方见过潘子枫。
佳妮不知道子枫怎么样了？她只有找少杰打听，可是自从少杰出事后再也不搭理她。
黑哥被警察带走了，兰兰倒是消停不少。可兰兰看着佳妮可怜，知道佳妮为什么焦灼，她这暴脾气真是受不鸟！
她这天知道高三寝室行李全部清空，还要照毕业照，一定要替佳妮寻到欧阳少杰！
高三四班的男寝室外。
沈兰兰靠墙而站，眼睛死死盯住高三四班进出寝室的男同学。来往的男同学和她面面相觑，反而还不好意思。
“看，看什么看？老姐有这么好看吗？”说完没人再敢盯着她。
兰兰早已经打听好了欧阳少杰的床位在哪，她就盯着，床上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没搬完，她知道少杰总得露面，还专门请了两天假，反正自己成绩无所谓，不能让佳妮耽误功课。
此时，校园里宿管老师看着高三寝室这边七零八落，也无人值守，兰兰来去自由。
猛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兰兰这边来，兰兰赶紧过去。
可是她眨了一下眼，人就不见了！见鬼了！兰兰一路寻来。
再往前走，是走廊的尽头，还有两个别的班的寝室在左边，空荡荡的，右边是卫生间。
兰兰知道了，又更换革命根据地，靠着男寝室卫生间门边站着。
“欧阳少杰，你不要要我进去堵你，要不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兰兰冲着卫生间里大声喊。
这个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位男同学，一边走一边还在系裤子。看见兰兰，慌了神，赶紧跑。
“哎，同学，拉链……”兰兰看了他一眼。
同学慌慌张张离开。
再后面，慢慢吞吞出来一个人——少杰。
兰兰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哎，你躲什么躲？我是鬼能吃了你？”
少杰憋了半天，一句话：“你干嘛？”
“我干嘛？你……怎不知道还是装糊涂？那你躲什么躲，你知道佳妮找你；现在又躲着我。哎，我的暴脾气！”
“佳妮要你来的？”少杰问她。
“我自己要来的，你知道子枫怎么样了？”
少杰来劲了：“你还有脸问我，我不想和你们有牵扯，最好离子枫也远点儿！”
兰兰知道自己是原罪，只有平和地回他：“我知道事情的原因在我这里，可是佳妮一趟趟围着校园打转儿，好可怜的样子。”
少杰又来劲：“她有什么好可怜的，天天照样在学校里上学。可是子枫被你那个丧门神拿刀砍断了肩胛骨，再砍狠点儿胳膊只怕要废了！高考也要缺席了！”
兰兰已经使得少杰，不由自主地将子枫的情况套出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胳膊快断了？”兰兰心中暗暗吃惊，黑哥于她不过是一时间情迷心窍的结果，可是不曾想他如此决绝，自己不过要逃离他，就如此这般，细思极恐。
子枫告诉少杰不想扩大事态，“还好了，就是骨头有点伤，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现在还在医院里。”
兰兰不说话，默默走开，她想赶紧告诉佳妮。
……
潘子枫已经退席高考。此时的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他回望。
病房门“吱呀”打开了，是母亲松莲和父亲潘兴明、还有妹妹潘子月一起来看他。
“来，儿子，把这鸡汤喝了。”松莲进门就直奔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干净碗盏，把饭桶里黄澄澄的新鲜鸡汤倒出来，递给子枫，
子枫正好靠着床头，接过来。
“要不要妈喂你？”
子枫看一眼松莲，眯起了凤眼：“不用了耶，妈。”
松莲的心都要化了，自家的儿子多好呀！
旁边妹妹潘子月吃醋了，“妈，哥哥就是躺在医院里，又闲又快好了，你还这样？”
松莲可不含糊，“又闲？高考都错过了，你以为你哥愿意呀？哎呦，子枫你到底为啥和别人打架打成这样？到现在不告诉你妈。”自家的儿子是多乖呀，怎么就打群架呢？她不知道子枫为什么打架，知道了还得了。
子枫爸潘兴明说：“警察不是告诉你了：是那边寻衅滋事，那边已经承认自己错了呢，关起来了，还赔了钱。”
“赔钱？那子枫高考耽搁了耶！”
子枫喝完一碗鸡汤，放下碗递给松莲，松莲赶紧起身接过来。
“妈，你就别唠叨了。”子枫甩甩胳膊，“您看，我快好了，我可以复读一年继续考。”
说起复读，潘兴明忽然想起什么，今天全家为什么一起来，还没告诉子枫呢！
“子枫，我的调令办好了，我们全家都可以回东海市了！”潘兴明有些小兴奋，“你妹妹回去接着上高中了，你这成绩好，给你找了一个好学校补习一年也好，不在这里上了，好好安心回东海市考东海的大学。”
子枫心中有些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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