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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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寻梦
路佳妮冲上去把其中一个自己认定的学姐的头发给揪起来，还奋命撕扯着。这么久以来，内心的孤独和委屈一拥而上，全都在心中引爆。
打闹声把周围宿舍的同学都吸引来了，燕思怡和沈兰兰都来了，沈兰兰性格泼辣，不管是谁，按捺不住，上来和佳妮一起撕扯。
顿时昏天黑地，打作一团。
燕思怡到底柔弱些，只有在边上大声劝解：“你们别打了！别打了！老师来了。”
老师来了，奋力把拉开，佳妮一点儿都没占到便宜，头发被揪掉几缕，脸上也有红通通的血印子。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是重点中学，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边一个女老师喋喋不休，其实她早就来了，并不上前，眼瞅着佳妮还在被那学姐欺负，她也不上前拉开。
她是怕自己吃亏。
又转身喊来两个男教职员工：“这位小同学，这是高三同学的寝室，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老师，她就是在这里的，我经常看到她的。”旁边一个瘦弱的女同学说道，也不知道她是几年级的。
“那都是住在一起的，更不应该打架了。”假模假样。
佳妮蹲在地上用哭红的眼睛看着那个女老师，并不辩解，心想：有本事你刚刚为啥不拉架呢？被拉开了，佳妮像红了眼的公鸡，还是在瞬间傻眼。
沈兰兰发辫上的头花也被扯散了，蹲在那里不说话，燕思怡过去搀扶沈兰兰。
“散了吧，散了吧。”宿管老师把围观同学们劝散了。
这时候，一群从篮球场边打篮球回来的高三男生路过，勾肩搭背，其中一个同学还把篮球用一根中指顶/起，悬空旋转，很兴奋地吹着口哨，看样子是赢了球赛。
某人正盯着中指上的篮球，还在左右晃动地平衡重心，一只脚已经踩在了佳妮坐在地上的腿上。
“哎呦！”
“嘭！”一阵闷响，球顺势砸在佳妮头上，佳妮头发是散的；脸上是花的。
某人盯着她，这真算是开了眼：“怎么又是你？”
潘子枫！
佳妮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和人打架，落魄成这样！
“哇！……”所有的种种和过往一一想起，这次算是彻底破防了，佳妮低头猛烈啜泣起来，尽量不发大声。
兰兰的眼睛亮了，本来吧她的头是埋在胳膊里，可是随着篮球闷响的声音兰兰抬起头来，穿过遮着脸颊蓬乱的发丝，看到一张脸。
潘子枫只管搀扶起佳妮。
弯身扶起佳妮时，直硬的背部线条映在沈兰兰的眼里。
是春天，子枫上身只穿了一件篮球背心，远处一抹昏黄的光线在裸|露的肌肤上隐约跳跃闪耀，那是一抹让人望梅止渴的色彩。
“你还好吧？对不起啦！”看她站稳。心想：这个女孩子奇奇怪怪，事情总是那么多，自己是不是犯了太岁，总能碰上她，总是好像自己对不起她？
“”
佳妮站稳止住哭泣，有些尴尬，低头整理身前的衣服，心里想着，自己如果遇到和自己现在这幅同样模样的人，一定会笑掉大牙；要不也会莫名其妙。
再抬头。“喂！他的篮球砸你的头了！”兰兰看着那个球砸了佳妮的头……
“算了算了，你走吧。”佳妮示意潘子枫离开。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去学校医务室看看？”潘子枫拿着球蹲在地上。
佳妮一看到篮球又来火：“怎么你没有别的东西可拿吗？天天就抱着个篮球？你走开！我没事！”
潘子枫看看手里的球；又看看佳妮：“这……”把球赶紧递给少杰，想去扶她。
欧阳少杰赶紧拉住潘子枫：“走了走了，别人要你走开。”潘子枫自持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就算平时话少些，看着佳妮这样，总觉得不能不管，立在那里不动，
这边，佳妮有些尴尬，站起来，拉起沈兰兰，招呼燕思怡离开，三个人迷迷糊糊跑开。
“这个同学好特别呀！”欧阳少杰远远看着路佳妮自言自语。
潘子枫听着这话。
……
事后，佳妮回想起来就想笑，自己怎么就像一个骂街的泼妇呢？当时的自己是真心的自己吗？佳妮也不明白。
自己从小到大从没有这样和别人打过这么凶的架，这是头一次。事后佳妮居然没有什么事情，那三位学姐被学校校内处分。
因祸得福，佳妮的寝室调出来呀，和同学们在一起了。
心情好极了。
明华药厂大汉分厂地处大汉市郊区，是有自己的固定班车的，不要车票钱，是一种针对厂职工的福利。每天按时在市区穿梭几趟，接送职工和职工家属来回市区方便，停靠站点遍布市区各地，从厂里出发，回厂里停靠收车，下车不像公交车走很远才能到家。
班车也会在佳妮上学的学校门口停靠，逢周末佳妮就会坐厂班车回家休息。
以前怎么没注意过潘子枫也是周末班回家呢？怎么现在每逢周末总能碰到碰到他呢？
这次周末车里人很多，没有位置的时候就只能站着，学校离家里有十几里地呢？佳妮站着无聊地看着窗外，等着回家。
“来，要不你坐着。”
佳妮靠着位置的旁边扶手站着，低头看着座位上一个人站起来，好像给她让座。
“你坐。”潘子枫很简单一句。
“啊，不用，不用客气。”佳妮有些意外，连忙摆手，心想怎么就站在了潘子枫边上？
“坐吧。”语气轻淡，但是有迫使的意味。
“好吧。”默默坐下，再让来让去旁边的人一直看着，药厂虽然是个万人大厂，万一碰到个很熟的人也不好看。
“你高二吗？”潘子枫刚刚话问出口，就觉得多余，上次拿铁锹就已经知道了。
“哦，是的。”佳妮看着窗外，并不看子枫。
潘子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茬，他也没想到会在回程的班车上遇到路佳妮。
“以前怎么就没遇到过呢？”心里泛着嘀咕，可是话已经脱口而出，虽然很小声。
佳妮耳朵尖，听到了，抬头看着潘子枫，“你说什么？”
“我说以前怎么就没看到过你，我坐厂里的班车很久了。”子枫索性直接问佳妮，这个“很久了”应该是好些年了。潘子枫自己也是小学跟着父母从东海市迁过来的。
“哦，这个呀！我是去年才从老家插班来的。”
“老家？”药厂子弟大部分是东海市的，也有大汉市本地的，其实佳妮父亲路紹承就是本地的。
潘子枫猜测：“东海市。”
“哎，对耶。”路佳妮抬头惊讶，“你怎么知道？”看着子枫好一会儿。
子枫一只手吊着车上的吊环，一只手扶着车里座位把手低着头，这时看清了这个女孩子：
佳妮一身红色运动衣，身材在初二已经长到了一米六五，此时已经一米六八，皮肤随了段秋兰，很白很白。鼻子不算太矮，眼睛很大，关键是皮肤白。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白遮三丑。
“厂子弟有好多都是东海的，我们药厂是华明分厂。我瞎猜的，我也是。”子枫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线，知道他的人都了解他很少笑的。
子枫后来每每回忆起那幅画面时，自己俯看她时，问自己：是否在那时已经爱过佳妮了，纯爱。
子枫接着说：“哦，同学，你的名字……”
“路佳妮。”佳妮坐在那里小声说，已经把头低下。
“几班？”
“1班。”
“路佳妮……上次我把你家的花盆打破了？”
“是耶！”佳妮心挺大，
“没什么了，我妈都忘了。哈！”想着自己骂子枫天天抱着个篮球时，子枫恨不得把球扔了，自己低头也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天天抱着个篮球。”
“嘿嘿……”
……
到站了，班车直接开进药厂家属区，两人一起下车。
“周末你们休几天？”子枫问。
“就一天，明天晚饭后上返校晚自习。”
“一样的，高二课也紧张了。我们一起走吧，明天坐车的时候。”子枫突然发出邀请。
佳妮顺着小路往家走，“也行吧。”犹豫了一下，知道子枫家住40栋，两家离得不远。
眼看到家了，38栋二楼。
“我到了，你在前面吗？”
“嗯。明天见。”子枫目送她进楼栋。
“回头我请你吃牛肉面！”喊一声。
“哦。”佳妮回头望。
……
第二天礼拜天。
早上六点天已经大亮，佳妮虽然醒了，可还是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妮妮，快起来看书，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妈妈段秋兰已经醒了，早已经从早市回来了，正在厨房做早饭，虽然晚了点儿，星期天嘛。
段秋兰在厨房里手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嘴里喊着佳妮，她对佳妮功课盯得很紧。
“妈！你别喊了，我再睡会儿，马上就起来。”
佳妮可想睡个懒觉了，还没下床。
听到家里的大门咚咚响，“妈，有人敲门。”
“来了来了！”放下手里的活，赶到门边打开，倏然一盆粉紫色的盛开的月季花立在门前。
“阿姨，上次您的花盆是我打碎的，这是赔给你的。”
佳妮听出是子枫的声音，立马从床上弹跳起来，头发散着穿着一套粉色睡衣冲出来。
“潘子枫，你怎么来了？”
“路佳妮？”
“我把花赔给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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