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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风骨


“自是愿的。”严贤之闻言突然回头。凛冽的冬日里,寒风扬起他乌黑的束发,一树红梅下,墨绿色衣袂翻飞。

        他又道:“卿之心,亦是我之意。”

        “不是不是,”罗鱼连忙尴尬地摆手,见楚笑笑面色不佳,便推搡她上前:“是笑笑约你。”

        “罗姑娘认为,我是耳聋之辈?”严贤之抓住不放:“话是不是出自你之口?”

        谈及此处,确实是无法争辩。

        此等局面,令楚笑笑一脸的不甘,她双目泪珠悬而未下,哀戚道:“罗妹妹,我待你向来不薄,可你却与我抢人?”

        说完撒气般地推开罗鱼,负气离去。

        “好你个严贤之!不中意就是不中意,拿我做什么筏子?”罗鱼叉腰怒视,放下狠话:“你且给我等着!”

        说完迈步去追楚笑笑。

        “我这是在帮你,”严贤之缓缓而谈:“如此经不起风浪的关系,不早早断了,否则日后也难恐,不会被暗捅刀子。”

        “要你管!”

        几番争辩,楚笑笑已不见人影。罗鱼只能回到逸轩院中,却又不见李昭踪影。无所事事的她,倚窗观雪景。院里有一株腊梅,开得正盛,一派寒风傲雪、铮铮其骨。

        她竟不自知地哀叹一声。

        “陛下,石溪严氏在读书人中,威望极高。为何不借机拉拢?”楚长明心中不解,只能出言请示。

        “我自有我的考量。”李昭没有多说此处,只嘱咐道:“我的身份,不要与他明言。”

        “是。”楚长明还想再劝,却被淮南王拉住,应下句是。

        等李昭走远,淮南王才暗中教子:“你真是糊涂!若石溪严氏入了圣眼,我们岂不是失了重用?侍君不是不忠,但也不能一味愚忠失了己利。”

        “儿子省的。”楚长明不是不懂。只是如今严贼势大,多个同盟多份把握。如今圣上几乎是毫无依从,他看着心慌。

        到底是淮南王年长,他点出关键处:“圣上能从严贼手中,金蝉脱壳,说明他手中有人。只不过未与我们言明罢了!”

        书房议事毕后回到逸轩院,李昭就着雪景烹煮香茶,一派清风朗月。小火炉吐着猩红的火舌,紫砂壶里飘来隐隐茶香。

        “阿兄回来了?”罗鱼强撑笑意,被李昭看出端倪:“何事这般丧气?”

        见李昭主动相问,罗鱼便将此事说了个明白。

        “如此说来,倒是幸事。”李昭声音如同落雪之感,簌簌而下,带有几分寂寥和静谧。

        “可是如今得罪县主,我们的日子恐不好过。”罗鱼托腮,一脸忧愁。

        “我且问你,你有错吗?再者,她不敢得罪严贤之,撒气给你。这般性子,还好显露得早,否则日后若你和她真心相待,保不齐出了事,白白当个替罪羊。”

        “我又岂是不知?不过寄人篱下”

        “阿妹,我们有手有脚,在哪里活不得?不要因为身份缘由,自甘落人之下。”

        罗鱼心中一凝。确实,自她重回富贵窝后,因着苦日子过怕了,总是有意无意地吹捧楚笑笑。

        如今想来,倒也是富贵迷了眼,落了俗套。少年时的那等傲气,随着罗府破败而消亡。父亲教以的自德自尊,全然没有。

        她在心里唾弃楚笑笑的时候,殊不知,自己已然和她泯为一类。

        “阿兄说的是。这几日尽想着过好日子,倒失了风骨。若是父亲得知,该是多么的失望。”

        说及此处,罗鱼暗下决心:“阿兄,我去折几枝腊梅,日日看着,叫我不落梅之风骨!”

        说完,欢快的奔向院中,亲自折取腊梅。

        “罗姑娘,这里的腊梅虽好,却也不及花园里的几株。由奴带你去看看?”

        出言的是伺候她的丫鬟,名叫绿勺。她带着罗鱼去往花园,一路上笑道:“见了罗小姐才知什么是‘冰肌玉骨’,活像一个雪娃娃。若在眉间点个朱砂,倒也不输于年娃娃。”

        正听着,罗鱼眼见的发现此处有人,她摆手示意绿勺禁声,却原来是严贤之和楚笑笑。

        “严郎在此处颇为孤寂,不如与我共看此书?”说话的楚笑笑羞红双颊,将手中的《西厢记》往前递了递。

        倒是真用这个法子!

        本以为美人相邀,严贤之到底给几分薄面。毕竟姑娘家脸皮薄,经不起重话。

        可他却道:“共看?却也难为在下。”

        这就也罢,可他又说:“不如县主将此书诵之?我”

        话未说完,楚笑笑双颊几欲滴血。

        她眼泪不争气地落下:“严公子无意我就罢了,何出此言来羞辱我?女儿家的情谊,你这般轻易践踏,莫不是给罗鱼出气?”

        说完,掩面奔走。

        “这严贤之也是,楚笑笑也算是个大美人,不喜也就罢了,还这般讥讽?”不过话又一转,罗鱼环手‘啧啧’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说句不怎么正派的话,我这心中是颇为畅快!”

        话音刚落地,严贤之像是顺风耳般的灵敏:“罗姑娘喜欢听人墙角?”

        “正巧遇上。”罗鱼见被点破,便从暗处走出:“严公子这般奚落佳人,却也有失风度。”

        “这话说得贤之冤枉。”严贤之道明原委:“对于书,我不可看,不可写,只可听。”

        “倒也是笑话,”罗鱼摆明地不信:“都说石溪严氏,是江南大儒之家。严公子更是学富五车,如何不能看?又如何不能写?”

        面对如此犀利地提问,严贤之不慌不忙道:“姑娘且看我双目。”

        罗鱼带着不解,细细看了几番,什么名堂都未看出。她道:“知道严公子生得一双星目,却也不必如此自得!”

        “非也。”严贤之反问道:“姑娘可从我双目中看出几分情绪?”

        这话令罗鱼困惑,她再仔细看了一遭,奇怪道:“确实了无生机,双目空洞。”

        像是意识到什么,罗鱼直言:“莫非你”

        “正是,鄙人打娘胎里,就是双目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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