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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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鸢并不能理解的朝月话中的意思，她反复追问：“此话怎讲，难道我们曾经见过？”
朝月但笑不语。
她问朝月是什么来历，朝月说自己是在狼群中长大的，抚养她的是狼，喝的是狼奶。回到人类的世界后混迹乞丐之中。她不通语言，那些人总想欺负她，他们是人，可她是“兽”，她缠斗起来是不要命的。
久而久之，那些人也就不敢招惹她了。在人的环境中，她逐渐学会说话，后来一个老婆婆收养她，那几年可以以天伦之乐来形容，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她卸下防备心结慢慢消散。
天有不测风云，老婆婆的死再次让朝月的心封闭起来，她躲到山上，若非必要不下山。
救瑶鸢那次，正好是下山买米。
朝月反问瑶鸢：“你呢？怎么从富家小姐沦落风尘的？”
“你怎么知道我原先是富家小姐？”
“我……我猜的。”
一听就是搪塞她的，不过瑶鸢并未戳穿她，反正她知道朝月对她不会有恶意。
瑶鸢和她说了家庭变故，没说被未婚夫卖了的事情，她明白只要她开口，朝月一定会帮她狠狠教训那个人。
可她想起别人口中那员外的惨状，不想朝月再冒着被抓的风险去做这种事情了。
往事如云烟，过好接下来的日子才是。
“不讲了，今天讲完了。”瑶鸢合上书，如释重负般笑了笑。
“可我还没听够。”朝月意犹未尽道。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以前说什么？哎呀，我的武功已经很厉害了，我不需要以理服人，我的拳头就是道理。”瑶鸢学着朝月当初的样子，怪声怪气地讲话。
“这不是当初年轻嘛。”朝月眼珠子一转，“你当时说我有勇无谋，我之所以没吃过亏是我作为‘兽’的直觉与本能弥补了谋。你看，你说的我不都记下了，我也来听书了。”
“如果你自己识字，就不用听我说了，你想看到什么时候就看到什么时候。”
朝月翻了翻书：“一看这些密密麻麻的字，我就头晕犯困。我不要学，你讲给我听，效果也是一样的。”
原本瑶鸢还想就这个问题，和朝月掰扯掰扯，忽然门被敲得砰砰响。
“报——惊鸣寨的人来了。”
霍晚阳看着曼曼带了一个中年男子进来，那男子背着个药箱，面色不虞。
“李郎中，麻烦您了。我在门口，有事您喊。”曼曼说完后轻悄悄地带上了门。
李郎中上前替他把脉，又替他查看了一下身上脚上的伤口。
见他臭着张脸，霍晚阳寻思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这位郎中你好像看起来不太高兴啊。”他干笑一声。
对方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对他说道：“你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拖起来，然后放马背上抖了一路来到这，你能高兴得起来？”
“那是高兴不了。”霍晚阳自言自语道，“你也可以不来的嘛。”
“我也不想来啊，但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李郎中仔细端详了一番霍晚阳，轻哼，“你这小子长得确实不赖，难怪这女土匪这么宠爱你，愿意花老大价钱把我请过来。”
“宠爱”二字让霍晚阳悚然一惊，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李郎中看他一身的伤，或许是有些心疼了，便和他聊起来：“我说你半大小伙子，干点啥不好你吃软饭！”
“啊？我怎么就吃软饭了？”霍晚阳实在是冤枉，他倒是想吃，但朝月又没给他这机会。
“还瞒着叔呢？你不吃软饭你这身伤咋来的？你也是心大，她爱玩啥花样你就陪她玩，也不考虑自己身体。”李郎中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霍晚阳一噎：“叔你懂的可真多，但我这真不是……”
“要面子是不是？”李郎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之前不认识朝月？”
“是啊。”那确实不认识，毕竟书都是临时看的。
“是不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你遇上了困难，朝月出来救了你？”
霍晚阳点点头，这话也没错，在枯松岭就是朝月把他捡回去的嘛。
“你看到她的第一眼，是不是怦然心动，觉得此女一笑众生倒，宛如九天玄女下凡，仿佛身后都闪耀着光辉。”
看着他浮夸的表情，霍晚阳可耻地撒了个谎：“没有。”
“啧，年轻人，做人要诚实啊，你听听你这心跳声大得下一秒要跑出来了！”李郎中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咱有一说一啊，这朝月肯定貌美啊，不然怎么把你拐骗的！”
霍晚阳嘴角一抽，知道朝月是怎么死的算不算了解她？
“说书人不是最爱讲美艳女妖诱骗单纯书生的故事嘛，完了书生少不了被吸干阳气的结局。她呢就是那美艳女妖，你呢就是那傻乎乎的书生。而且你看看这寨子里，一大堆女人，我看你一个人都不够被吸的……”
前面就算了，听到这里霍晚阳皱了皱眉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嘿！你不要不识好人心，我给你讲讲这女土匪你就知道怕了。原先她就当众打人差点把人打死过，就说那醉春楼的老鸨，给她打掉了六颗牙，现在还能看到她镶得金牙。后来人家去问了，老鸨说她压根不认识这个朝月。”
李郎中捂了捂心口：“我看她是这里有问题，报复群众，你要不信我，自己去问那老鸨子。还有啊，虽然没证据，但是基本上一些找不到凶手的命案，都是她做的！”
“你自己都说没证据，还在这危言耸听。”霍晚阳不屑一顾。
“我说你这小伙子真是色令智昏，人家救了你一把你就觉得人家是普度众生来了，其实人家是来超度你的知不知道？一个人能无缘无故地在街上差点把人打死，杀人又有什么可奇怪的？这是合理推测、合理推测！”
霍晚阳下意识地想再辩驳两句，转而想到自己这是在干嘛呢？朝月，这样的反派会杀人也不稀奇，何必替她说话。虽然他是想博取她的好感，但是现在她又不在，自己费这么大力做给谁看？
她草菅人命，或者不草菅人命，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想回家。
不过他还是没办法对这个絮絮叨叨的李郎中摆出好脸色，不冷不热回了一句：“知道了。”
见他态度有松动，李郎中小声道：“那女土匪强迫你留在这的吧。没想到她现在不仅烧杀抢夺，还□□掳掠了！你家在哪？我可以帮你通个信儿，你爹你娘现在肯定急疯了。”
“我是自愿的。”霍晚阳揉了揉额头，至于他家在哪并不想回答。
尽管他书里有写家在哪，李郎中也貌似挺热心肠，可架不住要真起了个坏心思，到时候乱编一通去威胁他的家人，那可就不妙了。
李郎中摇摇头：“不必担心被报复，我们声音很小，外面是听不到的。”
知道李郎中指的是守在门外的曼曼，霍晚阳哭笑不得，他正襟危坐再次强调：“谢谢，我真是自愿的。”
像是被一道雷劈中，李郎中愣在原地良久。忽地，他捧住霍晚阳的脑袋：“我得替你瞧瞧脑子。”
霍晚阳暗暗使劲，不动声色地把他的两个手从自己头上拽下来：“不必了，谢谢。这么晚了，您还不回家吗？”
“还是别赶来赶去折腾我了，他们已经给我备好厢房，给你诊完我就回去。”
“似乎已经是诊完了。”他微笑。
见他一脸不想闲聊的样子，李郎中一噎：“哦……嗯那我去睡了，给你开的药记得按时吃啊。”
送走李郎中，霍晚阳刚睡下，脑海中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已经来到第二个任务节点。第一个任务评分中——”
“哈？你在干嘛？”
“你的成绩是甲，恭喜你成功完成第一个任务。接下来，公布第二个任务：让朝月的安全好感值达到一百。”
“什么是安全好感值？”
“嗯，首先肯定你第一个任务完成得不错，成功救下了曼曼。但是你不该去和暮星作对，以目前关系来看，暮星对朝月的重要性明显比你大多了……”
“嗯嗯嗯嗯哦哦哦知道了知道了。”
“……”气结地停顿了会，“朝月护短想必你也很清楚，以免你自己作死，先把她的安全好感值刷到一百。”
“所以安全好感值是啥？”霍晚阳耷拉着眼皮。
“达到一百之后，你不会被朝月随意地弄死。打个比方，没到一百，如果暮星使点绊子，朝月一个生气，你可能直接当场去世。”
想到自己一晚上脖子已经架过两次剑了，霍晚阳丝毫不怀疑这是朝月能做出的事。
“如果达到一百，你可能会挨顿打，但是不会轻易地狗带。即你处于安全状态中。”
“懂了，就是把我当人看了。”霍晚阳扶额，“那现在她对我的安全好感值是多少？”
“你再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头上会亮起数字。如果是八十就说明，你再努力一点就行了。如果是零，说明你要非常非常努力噢！”
“你幸灾乐祸的快乐样子只听声音都藏不住了。”
“对咯，由于第一个任务是即时任务所以没提醒你，部分任务限时，比如眼下这个。截止时间就是下个任务前。”
“下个任务是什么时候？”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
“我这任务这么密集，你不给点奖励？”霍晚阳冷笑。
“哎呀，上次不是时间紧没来得及说嘛。”系统用它的机械音怪里怪气地嗔了一句，“你每获得一个甲等评价，就可以点亮一个技能。”
“什么技能？”
“由你自己决定。”
“我要隐身。”
霍晚阳想得很好，知道回盘的下落后，他一做完任务就隐身拿走回盘，再隐身躲到一个地方，静静等待时机成熟回去就行了。
他绝对安全，毕竟没人看得见他。然而系统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心从云端跌落到谷底。
“不行。必须是人可以通过努力练习实现的技能。”系统补充道，“比方说你可以拥有美术技能，因为所有人都可以通过辛勤的练习画出好看的作品。但你不能变身为神笔马良，画什么都能变成真的。”
“懂了，也就是说这只是让我速学一个技能。”
“是这样。不过你可以先保留这个权利，等想要的时候再决定。”
那这还不错。霍晚阳打起精神，打算去朝月面前刷一波好感，却听闻惊鸣寨的人来了，此刻都在大堂内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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