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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天


  夜晚,烛光闪烁。
两人出现在一个不大的屋子中。
李明霖身穿一套浅褐色便式西装;蒋一枚穿欧式绣花衬衣,长裙。
这屋子里的设施很简单,靠窗摆了一张小床,靠墙是一张单人大床,大床的一侧竖放着一张木质的长条桌,一把老式硬木椅子。
那小床很窄小,四个床杆上燃着蜡烛,随着窗户缝隙里偶尔透进来的凉风微微摇曳着。在这烛光中,两人分明看到那小床上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漂亮小男孩,
眼睛闭合着,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衬衫,额头上覆盖着一块叠成小方块的白毛巾,仿佛这个孩子是在发烧。
而那张大床上躺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的脸部轮廓很迷人,有一头栗色的头发,不过好像哭过,头发凌乱,而且脸孔在光亮不足的房间里显得很暗淡,她盖着一条薄被子,身子在下面打着摆子,好像忽冷忽热的样子。
那张木质的长条桌子上摆着很多东西,一支蜡烛,一个水壶,一只蘸水笔,一瓶墨水,一个信封,旁边有厚厚的一沓子信纸,信纸看起来怎么也得有二三十页。
两人看着眼前这一切,感觉到这应该是一对生病的母子,因为经济匮乏,无人照顾,目前情况很糟糕。
蒋一枚先走到那张小床旁边,伸手去摸孩子的裸露在外的小胳膊:“这个当妈妈的,怎么只给自己盖了被子,不管……”
她的话还没说完,指尖传来的是冰凉的感觉,这种凉意竟像是摸到的不是人体,而是一块寒夜里的石头。
“啊,这孩子……”蒋一枚看看李明霖,此刻他手中正拿着几张信纸在读着,表情有些扑朔迷离,但是看起来是被什么东西激动着。
李明霖听到她的说话声,看到她在小床前倒退了两步,忙放下手中的信纸,走过去,双手紧握她的肩头:“孩子已经死了,那信上写着呢,应该是死于流感,而且孩子的妈妈也被传染了。”
两人哀怜地看着窄小床铺上的小男孩,他的双手合拢着,正搁在他的白衬衫上面,床角长杆上的烛光一闪,影子就会从他脸上和紧闭着的嘴上掠过,于是看上去,仿佛他脸上的肌肉在动,好像还有生命似的。
但是他确乎是死了。
李明霖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快速地在空中触摸屏上点击着,然后找到了一堆瓶子装的药水,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他打开其中两瓶,将盖子打开,递给蒋一枚一瓶:“治疗流感的,咱们两个现在得干快喝上药才行。”
两人喝了药之后,心情放松了一些。
李明霖看看大床上的已经有些神智模糊的女子,对蒋一枚说:“你也看看那些信纸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知道这个女子,她就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的那个陌生女人,而这个就是她刚死去的儿子。”
蒋一枚一听,马上走到桌旁,拿起信纸,映入眼帘的第一句就像旧日的风声吹过,一下子唤醒了她的记忆。
“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的你啊!”这句话写在顶头,算是称呼,算是标题。
“我的儿子昨天死了——为了这条幼小娇弱的生命,我和死神搏斗了三天三夜,我在他的床边足足坐了四十个小时,当时流感袭击着他,他发着高烧,可怜的身子烧得滚烫。”
“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而你对我一无所知,你正在寻欢作乐,什么也不知道,或者正在跟人家嬉笑调情。我只有你,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而我却始终爱着你。”
对的,是这封信,是一个奇迹一样的女人,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饱蘸着一生的痴情,写下了一封凄婉动人的长信,向一位著名的作家袒露了自己绝望的爱慕之情。
而这个小床上永远地合上了眼睛的孩子,是在作家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顽强、执着而又疯狂的女人自己偷偷生下来,靠着别的男人的钱养大的。
这就像是偷来的孩子,从哪里偷来的,最后上帝还是要让她还回去。
可怜的女人!蒋一枚放下了信纸,打开了桌上的两瓶药,走到大床前,端详着这一生痴情如斯的女子,叹了口气:“病得这样重,药得加量啊。”。
李明霖马上过来帮忙将女子扶起,女子口中喃喃地说着胡话:“可是谁……谁还会在你的生日给你送白玫瑰呢?”
两人对视了一下,恻隐之情充溢着他们的心脏。
喂过了药之后,他们还让女子平躺着。
“这回得用还魂草了吧?”蒋一枚看着小床上的男孩,问道。
“是啊,这女人只有这一个孩子,孩子如果活着,她也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否则恐怕救活了她,她也会一心求死。”李明霖说。
说完,李明霖又在空中点击了一下,取了一小粒药丸,在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柜子里找到了小碗、小勺,又从桌子上取了水壶倒了些水,水还有些温度,将药丸化在了里面。
两人又将小男孩额头上冰凉的白手巾取下,将孩子扶起来,掰开了小嘴儿,将还魂草药水从他嘴里灌进去。
片刻之后,小男孩轻轻地抬起眼睑,然后用他那聪明的黑眼睛向全世界投来一道明亮而欢快的光芒。
啊,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他扬起眉毛,一本正经地坐了起来,像只小喜鹊似的问道:“哥哥、姐姐,你们是妈妈的朋友吗?”。
然后,他一骨碌爬起来,下了床,跑到妈妈的床边,掀起被子,钻了进去,嘴里叫着:“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不管我,自己睡下了。”
他伸出胳膊环绕在那女子的勃颈上,女子也睁开了眼睛,她惊奇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啊,孩子,难道我已经到了天堂?”
她将孩子紧紧搂住,眼里涌出了激动的泪水。
蒋一枚和李明霖低声说了两句话,后者悄悄走到书桌旁,收拾了桌上的信,放入信封中,转身出去了。
蒋一枚看着李明霖的身影,心里多了些踏实的感觉。她过去,含笑看着床上的女人,但不知道如何称呼,因为她在这部作品中是没有名字的,她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女子听到了脚步声,又看到了陌生的脸庞,有一刹那的困惑。
蒋一枚说:“我是路过此地,看到了你遇到了困难,正巧我家祖传起死回生的丸药,给你的儿子吃下去了,你看你现在不是在天堂,也不是在梦里,他是真的活过来了。”
女人听了这话,简直不敢置信,她反反复复地揉捏着儿子的漂亮脸蛋:“真的吗,儿子,你又活过来了?你没有死?”
小男孩搂着她撒娇地说:“我不死,我要跟妈妈一起,我舍不得死。”
女人这时方恢复了神智,她喜极而泣,就要爬下床来向蒋一枚下跪表示感谢。
蒋一枚忙扶住她:“你快别动,你也刚刚吃过了药,虽然药效很好,但是还是要注意休息。”
然后,她拉着小男孩的小手:“孩子,下床来好吗,你也才好过来,去小床上睡会儿觉,让妈妈安静地躺一会儿,妈妈现在还有病在身,等过了今夜,明天病就会好了。”
小男孩听话地下了床,上了小床,看着妈妈,说了声晚安,妈妈也双目闪烁光华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一块稀世的美玉。
蒋一枚简单地问了问她一些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然后帮助她烧水,洗了洗脸,清爽一下精神,又那木梳将她的长发梳理成型,最后拿起一些胭脂给她打扮起来,说是这样显得脸色好些。
实际上,这女人本来就是长相出众的人,经过一番打扮,更加漂亮起来。
一长段时间之后,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陌生女人奇怪地向门口张望:“怎么会有人拜访我呢?难道是……”她的脑海中一定闪过了那些曾经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向她求婚,却又被她无情拒绝的男子们。
蒋一枚微微含笑,起身去开门。
进门的是李明霖和一个手中拿着厚厚信封的中年男子,这男子身材颀长,动作灵巧,长着一头有光泽的深棕色头发,他无疑是个英俊潇洒的人。
而且,当他的眼睛向蒋一枚投出打招呼似的一瞥的时候,那眼光温暖、柔和、深情,仿佛是对她的爱抚,让她瞬间产生了被关怀、被喜爱的亲切感。
他说:“小姐,你好!”
眼光柔情蜜意,声音也充满了磁性和一见如故的平和。
李明霖明显感到了她的变化,忙过来揽住她的腰,向那男子说:“先生,她在里面的床上,当然,还有你的孩子。”
男子含笑点点头,径直向屋里走去。
当他出现在屋中时,那女子的惊讶的叫声响了起来。
男子直接走过去,看了看小床上的孩子,他伸出手去触摸着那孩子锦缎般的小脸儿,欣赏地看着他睡梦中露出的微笑。
他抬头看向大床上的女人:“这就是我们的孩子?长得可真像我。”
然后,他跪在了女子的床前:“亲爱的,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从今天开始,你对我来说,将不再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了。”
女子的泪水簌簌而落,她哽咽地说:“十多年了,你才想起问我的名字,啊,我叫梅赛德斯。”
“亲爱的梅赛德斯,让上帝饶恕我吧,我今天看到了你的信,我才知道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当时我模模糊糊地回忆起了多年前邻家的小女孩,你是从那个年纪就开始爱上我了,对吗?”
“是的,斯蒂芬,啊,我干了多少傻事啊!我亲吻你的手摸过的门把,我偷了一个你进门之前扔掉的雪茄烟头,这个烟头我视若圣物,因为你的嘴唇接触过它。当妈妈说要搬家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晕倒了,只是因为要离开你了,你知道吗?我不能离开你,你是我的面包,我的水,我的空气。”
斯蒂芬的泪水也慢慢涌出,他今年41岁了,可是一直游戏人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么多年来,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有人匿名送来白玫瑰,我将它插在家里桌上的蓝花瓶里,没想到是你送给我的。”
“我十三岁时爱上你,十八岁那年终于等到你跟我搭讪,当时你和我在街上偶遇,请我吃饭,然后问我,是否愿意到你家去坐一会。我脱口而出说好吧,我答应得太快,你显然是深感意外的。可是你哪里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整整等了你五年,想了你五年了。”
斯蒂芬点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亲爱的,你是这样倔强,你应该早点儿告诉我的,如果你告诉了我,说不定你会少受很多苦,至少现在不会带着孩子住在这里,这真是对我良心的折磨。”
“可是你当时并没有认出我来,只有五年没见罢了,我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在刻骨铭心地想你,可是你当时已经把我搂在怀里,却不知道我是你五年前那个替你打开大门的邻家小女孩。”梅赛德斯哀哀地述说着。
“你当时已经变了样子了,亲爱的,女大十八变,你已经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姑娘,我怎么会想到你是那个瘦小的小姑娘呢?”斯蒂芬说道。
“可是十年之后呢?当时我的情人是布吕恩地方一个年轻富有的工厂主,他对我百依百顺,多次向我求婚。那天他带我去听一个音乐会,我又遇到了你,你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就让我灵魂出窍,我立即就撇开了他,跟你回了家,让他丢尽了颜面。可是你却仍然没有认出我,只是把我当做一个迷人的艳遇。”梅赛德斯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斯蒂芬掏出手帕给她擦拭眼泪:“我知道的,这些我现在都知道了,这么多年我不断地读书、写书,成名成家,艳遇不断,金钱无数,可是我这四十一年的一切跟你的感情相比都是浅薄的,无聊的,甚至是无意义的。你的感情是向死而生,可生可死的,我崩溃于现在才知道你和你的感情。”
这时,梅赛德斯才发现他左手中一直握着她的厚厚的书信,惊讶地脸都飞红了:“怎么,我的信我还没有寄出去呀,你是怎么得到的?”
斯蒂芬说:“幸亏你的朋友把信按照地址及时地送给了我,否则我这一生就只能生活在遗憾和后悔中了,你在信里说的很清楚,只有你死了,才会告诉我这些。你也太狠心了,你就不想让我亲眼看看咱们的儿子吗?”
“看了又能怎么样呢?”梅赛德斯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忧愁地看着他。
“我现在已经人到中年了,我上半辈子也玩儿的够了,以后我想要一个稳定的家庭,一个三口之家,正好这个时候收到了你的信,告诉我已经有了十多岁的孩子。我今天就是来照顾你们的,等你什么时候能走动了,就搬到我那里去,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生活,不好吗?”斯蒂芬看样子颇为认真。
“啊,怎么能不好?”梅赛德斯扑到了他的怀里,这个她爱了十七八年的男人,终于知道了有她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知道了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心中有这样一份坚定不移,万古不灭的感情。
蒋一枚和李明霖看着这样的场景,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两人走在奥地利夜晚宽阔的大道上,道路两侧的粗壮树木投下暗沉沉的影子。
李明霖说:“这样的女人竟然真的存在于世间,真是令人唏嘘。”
“是啊,飞蛾扑火,让这份感情超脱俗世,却存在于俗世,愈是纯粹,愈是难得,愈是不求回报,毫无保留,越是让人为之潸然泪下。”蒋一枚喃喃道。
“还魂草现在已经用了两丸了,第一丸给了《法网柔情》里的汪炽华,不知道他们用没用。不过今天这丸药立功不小,不但孩子起死回生,两个人的感情也终于开花结果了。”李明霖说着握紧了她的手,“冷吗?”他问。
“冷倒是不冷,不过我想到他们在维也纳第一次约会时的饭店来。”蒋一枚说道。
“啊,这个好办,咱们这就去找一找,毕竟是第一次来世界音乐之都,吃了饭,咱们再去听听音乐会。”李明霖觉得任务完成一身轻,不禁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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