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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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天光正好。
两人出现在一个景色宜人的水寨中。
李明霖身穿一领两上领白袍;腰系一条梅红攒线搭;脚多耳麻鞋。
蒋一枚身着一件毛青布大袖衫,一条湘裙,膝裤,布鞋。
两人对这套衣服很是熟悉,看了一眼便说:“还是北宋!”
环顾四周,港汊纵横数千条、四方周围八百里,两人所在的水寨乃是其中之一个落脚之地。只见这寨子后面有个八角水亭子,水亭子里面空间阔大,正在摆着筵席,围着圆形的桌案坐满了人,都是练武的打扮。
这水亭子四周水帘高卷,万朵芙蓉铺绿水,数点沙鸥浮水面,好一派山水风光。
只见这一众人由阶下小厮轮番把盏,酒至数巡,食供两次,当中有几人说了一些场面话。
然后,其中一个面目清秀,身穿白衣之人回头叫人道:“取来。”
阶下就有几个人转身出去,不多时其中一人回还过来,手中捧着个大盘子,里面放着五锭大银。
那白衣之人起身把盏,对一个三绺掩口黑髯,三十二三年纪的男子说:“感蒙众豪杰到此聚义,只恨敝山小寨是一洼之水,如何安得许多真龙。聊备些小薄礼,万望笑留。烦投大寨歇马,小可死人亲到麾下纳降。”
听了这话,打量一番筵席上的众人长相,蒋一枚和李明霖马上意识到原来两人来到了著名的水泊梁山。
“这人定是王伦无疑了,那个应该是曹盖。”蒋一枚悄声说。
“他的死期到了,看那个豹头环眼的必是林冲,此刻怕是已经在心里把王伦杀了好几遍了。”李明霖说道。
这时,曹盖说:“小子久闻大山招贤纳士,一径地特来投托入伙。若是不能相容,我等众人自行告退。重蒙所赐白金,绝不敢领。非敢自夸丰富,小可聊有些盘缠使用,速请纳回厚礼,只此告别。”
那王伦还在犹自寒暄着,对于已经要到来的血雨腥风全无一点儿感知。
只见林冲双眉剔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喝道:“你前番我上山来时,也推到粮少房稀,今日曹兄与众豪杰到此山寨,你又发出这等言语,是何道理?”
那旁边忙立起一个似秀才打扮,面白须长的男子,他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察言观色地在那里说些欲擒故纵的话,一力地煽风点火。
“这个就是吴用了,此人看似足智多谋,实则机关算尽,他现在以晁盖为尊,过些日子又替宋江效命,之后杀小衙内,陷害朱仝,杀秦明全家,又陷害卢俊义等等坏事做绝。” 李明霖提到他不禁有些牙根痒痒。
此时王伦喝道:“你看这畜生!又不醉了,倒把言语来伤触我,却不是反失上下。”
几人又你来我往地言语了几句,那林冲便一脚将桌子踢到了一边,抢起身来,打衣襟底下掣出一把明晃晃刀来。
而那吴用把手将髭须上一摸,只见坐席上的几个人便起身,将王伦身边的几个人都按住了。
晁盖和另一大汉虚拦住王伦,叫道:“不要火并。”
吴用也一手扯住林冲:“头领不可造次!”
此时林冲已拿住了王伦,骂道:“你是一个村野穷儒,亏了杜迁得到这里。柴大官人这等资助你,周给盘缠,与你相交,举荐我来,尚且许多退却。今日众豪杰特来相聚,又要发付他下山去。这梁山泊便是你的?你这嫉贤妒能的贼,不杀了要你何用!你也无大量之才,也做不得山寨之主!”
那王伦见势不好,拔腿要逃,可是曹盖和另一大汉将他拦住。
曹盖、吴用等一众人幸灾乐祸,志在必得。
王伦手下人目瞪口呆,变颜变色,手足无措。
林冲的尖刀在空中挥出了一道银弧线,向白衣秀士王伦捅去……
只见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挡在了王伦的身前,那尖刀差一点儿便要刺到此人的身上。
林冲吃了一惊,急切中压转了手腕,尖刀地一声落了地:“锦儿!”
他眼前的这个身影是个年轻女子,容貌端正,穿着大红把的长袖低领衣,正是林娘子原来身边伺候的使女锦儿。
锦儿见了林冲眼眶不禁一红:“官人,寻得我好苦,听闻你在这里,锦儿才找人相助,来到了这里。”
她向旁边一指,李明霖过来见礼:“小人是柴大官人府上的,大官人见到这个姑娘晕倒在府门外,救了过来,才知道是前来寻林教头的,这才派小人一路护送来到山上,不想冲撞了各位的要紧事。”
他说完,用冷峻的目光一一打量着亭子里的各色人等,那晁盖正暗自嗟讶,错愕不已;吴用的眼珠转来转去,显见得眼前情形出乎意料,他正在另想主意。
其他人等都被这眼前一幕反转弄得迷惑不已,傻愣愣地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两个人。
吴用清了清嗓子道:“林头领,只因我等上山相投,反坏了头领面皮,如今我们办了船只,只当告退。”
说完,他用一双眸子盯盯地看着林冲的脸色。
此时的林冲一看到锦儿,落草为寇之前的种种遭遇如浪袭来,夜梦中偶尔会念及的美丽贤良的妻子的影子又在白日里漂浮到了脑海里。
他此时心绪不宁,神属不定,听了吴用的话语竟然没有反应。
吴用着急地看看曹盖,后者也神色焦虑地看着他,两人再打量一下周围的情形,不禁互相摇了摇头。
锦儿道:“官人,你可知道锦儿前来寻你何事吗?”
林冲见她的神色,顿时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他急切问道:“可是娘子她……”
锦儿点点头:“娘子自官人走后,哭绝在地,被众邻舍好心劝了,才得搀扶回去。她对锦儿说,她虽因为容貌出众,被那高衙内惦记,但她也不曾被那厮玷污了,自问对得起官人,可是官人却一纸休书将她休了,让她肝肠寸断。”
“娘子到底如何了,你快说呀。”林冲听得此处已如万箭穿心,想到自己当初丢了教头之职,被那一众腌臜人等阴谋陷害,只是因这一妇人姿色引起,遂当时迷了心智,只想要与娘子断了关系,此本非大丈夫之所为。
现在他历经艰辛谋得一块立足之地,心下安稳了,自然有了悔意,这几日本想着将来或许能有机会挣侧得回去,接了娘子上山,或是有其他机会与娘子重新相聚也未可知。
可是,如今……
“娘子她因为高衙内苦苦相逼,已经悬梁自尽了。”锦儿看着他的脸上一变再变,虽是心头不忍,还是说出了这句如电闪雷劈的话。
“啊呀!”林冲饶是心中已经猜到了不好,可是真相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是被这命运的闪电劈中了,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众人此刻慌了手脚,也不再剑拔弩张,互相拦挡了,都纷纷抢身上前来,将这八尺长短身材的林冲抬进内室去了。
这厢里,王伦本已经被吓得抽筋拔骨一般动弹不得,见到来了两个外人,事情有了转机,仿佛得了天助一般,竟也多少恢复了些气力。
李明霖见他又不想逃了,便走过去对他道:“王首领,咱们借一步说话。”
王伦见他刚才介绍自己是柴大官人府上的,心下有了些好感,便对他略施礼,带他到亭子外的一处石桥上说话。
“不知足下此次可是有柴大官人的口信带到?”王伦问道。
“王首领,柴大官人与首领交好,听闻曹盖一众人劫了生辰纲来投梁山泊一事,便暗叫不好。恰逢着这个林教头家的婢女晕倒在府门口,被大官人救了,这个叫锦儿的婢女定要来梁山泊寻林教头。柴大官人拍掌道也罢,便匆匆叫了在下,一边引着锦儿上山,一边告诉我几句要紧的话转告给王首领。”李明霖三句两句交代了前因后果。
“什么要紧的话?”王伦问。
“柴大官人听说了前次林教头上山,王首领叫他吃了些苦头。”李明霖从这里切入,那王伦脸上果然有些羞惭之意。
“啊,大官人的推荐信我是看过了,不过我是个不及第的秀才,杜迁和宋万武艺也是平常,这林冲乃是京师禁军教头,收留了他,只怕他不把我等放在眼里。我等当时也是不好做,怕柴大官人知时见怪,显得我们忘恩负义。”他勉强地解释道。
“首领莫要多虑,柴大官人不过是从上次的事情中多替首领想了一层,绝无见怪之意。他说自己只是想着林教头武功高强,对山寨是个助益,忘记了这山寨最看重排位,恐怕给首领也带来了一些麻烦。”李明霖安慰道。
王伦见柴进能够想到他的处境,不禁心下轻松了一些,不过一想到刚才林冲拎着尖刀就要刺向他的凶狠模样,又暗自责备那柴进给他带来大麻烦。
“这次,柴大官人让在下告诉首领,林教头此人颇为刚直,武功虽高,但无大志。其实首领若能礼贤下士,必能收得此人之心。只是此次前来的曹盖一众人等才是首领你的心头大患,尤其是那吴用最会搅动人心,借力打力,以首领你现在的实力完全无力与之抗衡。”李明霖分析道。
“这个小可刚才已经看到了,若不是足下和锦儿姑娘前来,小可现在恐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了。不知柴大官人有什么破解之法?”王伦想起刚才的险情,不禁额头冒出汗珠来。
李明霖道:“目前首领有两个选择,一是收他们入伙,但是你的首领位置以后定是保不住,那吴用一心想要夺你的位置,让晁盖当首领,他们夺了你们这个山头,占山为王。不过,依此,你或可以保住性命,在这里坐一把不论位次的交椅。”
王伦听了此言,面色灰颓,这正是他不愿意见到的情形,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一点基业,就这么拱手送人,实在让他情难以堪。
“请足下见告第二条出路。”王伦一拱手道。
“这第二个吗,当然也是保命的,就是首领你自己带了金银离开这里,当然如果有些亲信愿意跟随的,你可以带着他们重新觅一块山头,重打鼓另开张。”李明霖说完后看向王伦。
王伦其实心里也不是没转过这个念头,只是他心有不甘,他此时犹疑不定:“这个,这个……”
“哈哈哈哈!”李明霖大笑起来。
王伦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足下这是为何?”
“在下是在笑某些人命在旦夕,还在犹犹豫豫,现下里那林冲只是被娘子之死打击到了,等他过了伤心劲儿,吴用等人在耳边再一吹风,他岂能经得住他们的挑唆,你现在的脑袋不过是暂时寄存在脖腔子里几日罢了。”李明霖冷眼看他,知道他小肚鸡肠,小算盘打得溜溜响,就是没一个正主意。
“王首领,你可知,眼下看梁山泊是个好地方,几百里浩浩荡荡水泊易守难攻,但是你可知一旦这里势力强大起来,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倾全国兵力前来围剿,你自信能打得过朝廷吗?”李明霖说。
“况且在下颇懂得一些奇门遁甲之术,我观那曹盖定会成为此山之主,而且此山中之人几年之后竟无人可以善终。所以我劝首领当弃则弃,不可贪图一时之位,害了自己的性命。”他见王伦犹疑不定,又加了一剂猛药。
王伦听到此处方笑了起来:“机关算尽不如顺天应命,好,既如此,多谢柴大官人的良言,多谢足下费尽口舌相劝,我王伦本就没十分本事,这个梁山泊太过惹人眼目,我也自知守不住,罢了,就撇开手去,离了此处吧。”
说完,他对着李明霖一鞠躬,急冲冲转头上山去了。
李明霖回身去找蒋一枚,见她还未变换装束,仍然是锦儿的模样,忙拉起她向外走。
两人叫了小喽啰撑船,那小喽啰见他们是从八角亭子上下来的,也不多问,便摇着撸将他们送到了对岸。
两人下了船,谢了小喽啰,径直向前面大路而去,路上蒋一枚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觉得今天这场戏如何?”李明霖问道。
“不错啊,就是惹得林冲提前伤心了一回,不过救了王伦,也算顺利。”蒋一枚总结道。
“是啊,王伦虽然有他的缺点,但是他是一寨之主,想要留人与否毕竟还是可以自己定夺的。所以,他不留人,这些人便要杀他,只是依仗了丛林法则,因为他弱,所以只能被人剐杀。”李明霖是这样看的。
“他此次受了教训,八成以后会有些改观也说不定,如果武艺不够出众,能够像宋公明那样善于笼络人心也不是不能做一寨之主,他是只能做小寨之主,无法把控大局面的人,所以他害怕改变。”蒋一枚说道。
“所以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啊,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李明霖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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