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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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天际刚刚有一丝银光。
两人出现在一条清冷少人的古街道上。
李明霖身穿一领两上领白袍;腰系一条梅红攒线搭;脚多耳麻鞋。
蒋一枚身着一件毛青布大袖衫,一条湘裙,膝裤,布鞋。
街面上,零零星星摆着几个小摊子,其中一处点着一碗灯明,一个老头在那里忙活着餐点。
这时,从街面那头急匆匆走过来一个身材中等,面目黝黑的男子,头戴巾帻,身穿白缎子衫。
这个老头抬头见了那男子慌忙道:“押司如何今日出来得早?”
那男子道:“便是夜来酒醉,错停更鼓。”
老头道:“押司必然伤酒,且请一盏醒酒二陈汤。”
那男子就凳上坐了说:“最好。”
老头浓浓地奉一盏二陈汤,递与男子。
蒋一枚对李明霖说:“声声唤他押司,看那长相颇像宋江啊。”
李明霖说:“哎呀,这大早跑这儿来喝二陈汤,这段儿是不是从阎婆惜那里受了气跑出来的。”
两人继续往下观看。
只见宋江喝了汤,忽地好像想起什么,说道:“王公,我日前曾许你一具棺木钱,一向不曾把得与你。今日我有些金子在这里,把与你,你便可将去陈三郎家买了,放在家里。你百年归寿时,我却再与你些送终之资,若何?”
王公感激道:“恩主如常觑老汉,又蒙与终身寿具,老子今世报答不得押司,后世做驴做马报答官人。”
宋江道:“休如此说。”他伸手揭起衣服前襟,摸了一摸,脸色忽地大变,惊魂不定地浑身乱找。
片刻之后,他冷汗直冒地说:“阿公休怪。不是我说谎,只道金子在招文袋里,不想出来得忙,忘了在家。”
王公道:“休要去取,明日慢慢地与老汉不迟。”
宋江道:“阿公,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件物事做一处放着,以此要去取。”
他慌慌忙忙地离了摊子,往来路而去。
李明霖和蒋一枚在后面紧紧跟随,穿街过巷,见到了一间六椽楼屋。
宋江抬脚上楼梯,两人悄声跟着,一径奔上楼去。
进了屋,只见一张三面棱花床,一顶红罗幔帐,一个女子紧紧地靠着床里壁,齁齁睡着觉。
宋江急切去床头栏干上去找东西,却见栏干上空空如也。
他把手去摇那女子:“你看我日前的面,还我招文袋。”
那女子一转头,风姿绰约,花容袅娜,不是阎婆惜是谁?
阎婆惜道:“你在那里交付与我手上,却来问我讨。”
宋江道:“你先时不曾脱衣裳睡,如今盖着被子睡,一定是起来铺被时拿了。”
阎婆惜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老娘拿是拿了,只是不还你。闲常也只嗔老娘和张三有事,他有些不如你处,不强似你和打劫贼通同。”
“女儿呀,休得胡言。”这时,阎婆和张文远走了过来。阎婆过来拉起女儿:“今儿人齐全,有话咱们说个通透。”
阎婆惜起身见到张文远,低下头,用手掠了掠云鬓,嗔怪道:“好你个短命的张三郎,等得我好苦也。”
那张文远先对宋江施礼道:“押司,文远有礼了。”
宋江正在急处,不期又多了两个人出来,也没有心情多与他二人寒暄,只略略点头道:“文远,你来得正好,我的招文袋被她拿在手里,你劝劝她还了我吧。”
张文远道:“文远今日起早匆匆赶到,就是为此事替押司说合。如今说来惭愧,想来押司也是闻到些风声,前几日押司带我到这里来吃酒,文远千不合万不合就与这阎婆惜搭上了眼,如今已是如胶似漆,难分难舍。”
宋江将手一挥:“无妨,又不是我父母匹配的妻室,她无心恋我,你又一身风流俊俏,你二人若有心在一处,我便成全你们,以后不上门便了。”
阎婆惜那边眉目含情地瞟着张文远,听得此言,笑着一咬牙道:“此话当真?”
宋江道:“千真万确。”
张文远过来劝说阎婆惜:“婆惜,既然押司已经允诺了,你快将手中之物还给押司,不要再闹了。”
那阎婆也劝道:“我儿,你平日里只是性气不好,把言语冲撞押司,现下里押司的东西重要,你且不要耍小性子,赶快还了押司吧。”
阎婆惜却是不依:“有那梁山泊晁盖送与你的一百两金子,快把来与我和张三,我便饶你这一场天字第一号官司,还你这招文袋。”
宋江在一旁跺脚道:“这一百两金子,果然送来与我,我不肯受他的,依前教他把了回去。若端的有时,双手便送与你。”
阎婆惜立目道:“做公人的,那个猫儿不吃腥?阎罗王面前须没放回的鬼,你待瞒谁?便把这一百两金子与我,直得什么?你怕是贼赃时,快熔过了与我。”
“婆惜,快不要说这些不知轻重的话。你需知道这宋押司人称及时雨,最是仗义疏财,从不把钱当做一回事。他既帮了朋友,岂会要朋友的金银?况且正如押司所说,如果他现在真有这笔金子,你若想要,他如何看在眼里,岂不双手奉了与你?”张文远劝说阎婆惜。
阎婆坐在床榻上,抚着阎婆惜的手道:“我儿,想当初,咱们一家三口流落到这郓城县,你爹害时疫死了,咱们娘俩无钱津送,停尸在家,正是这走头没路的时候,押司作成一具棺材,又给了十两银子使用。后来王婆做媒将你许给押司,给你讨了楼房,置办了家火什物,打扮得你满头珠翠,遍体金玉。如今你这头上的、身上的、家里的,哪样吃用不是押司所赐?平日里娘对你少了叮嘱,做人不可忘了恩德,更不可贪心不足,谨防惹火上身啊。”
阎婆惜的一双杏眼滴溜溜地转着,她觉得阎婆好生奇怪:“娘,你平日里可不是如此说教,你常说我们娘儿两个下半世过活都靠着押司,如今我要跟了这个没有多少银钱的张三郎,没了银子使,你可不会怨我?可会同意我和张三郎在一处过活?”
阎婆一边发誓赌咒,一边伸手去摸她藏在身下的招文袋:“我儿,娘今儿就在这里把话放下,押司以后就跟咱们娘俩儿没关系了,以后你就是张三郎的人,他现在是个后司贴书,人物倒也风流,以后押司照应着些,不怕没有前路,是不是宋押司?”
宋江听了,眼睛盯着她的手,满口应承:“我宋江向来愿意成人之美,助人于微末之时,这些不是事儿。”
阎婆惜听了这一番话,心思有些活络了,那阎婆扯开被头,看到了一个金鸾带头,便从她胸前拖下来。
阎婆惜一时间想要抢过来,张文远忙低下身握住她的手:“婆惜,你也晓得宋押司这个招文袋里面关系了得,你既知道这是天字第一号官司,却还把着不放,这岂不是太小觑了宋押司的能耐?”
然后他将头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声,那阎婆惜顿时花容失色,不再有任何想要抢夺的念头。
宋江一个跳身起来,自阎婆手中抢过了招文袋,抽出里面的书信来,就残灯下烧了,就腰上系了金鸾带,向三位告辞:“如此多谢三位,以后宋江会变卖了家私,再送些银钱来给文远和婆惜二人成亲,还请三位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宋江就此告辞。”
阎婆在后面紧跟两步将宋江送到楼下:“押司好走,这阵子多蒙你照应,今日之事老身定会告诉婆惜忘得一干二净,免得押司挂记。”
宋江挥挥手:“如此甚好!多谢!”
阎婆看着他急忙忙远去的背影,不一刻变身成了蒋一枚。
接着,李明霖也从楼上下来,他对蒋一枚说:“走吧,我已经将阎婆惜吓了一吓,估计她再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天字号第一大案的话了。”
蒋一枚随着他在宋朝的清晨沿着走着,心情颇为舒爽:“这个阎婆惜真是个忘恩负义,不知轻重好歹的白眼儿狼。”
“是啊,这种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总以为自己掌握了人家的隐秘,拿住了人家的把柄,岂不知这让自己处于危险之地,最后丧了命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李明霖叹道。
“嗯,你说这改日见了张文远,她若告知张文远此事,那张文远会不会去告发宋江?”蒋一枚有些担心。
“放心吧,证据已然烧毁,况且及时雨这个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宋江自有一众人帮护,不会有事儿的。”李明霖信心十足。
“哦,那自然是好,就是不知道以后梁山泊的好汉是不是就不用归顺朝廷了,毕竟宋江没有逼上梁山。”蒋一枚对梁山好汉最后的归宿很是遗憾。
李明霖耸耸肩:“世事变幻,一切待定。”
然后,他指着街上陆陆续续多起来的小摊说:“走,去那边看看宋代的郓城都有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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