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弱小既原罪

回到山坡下，毛亮看着一蹶不振的普通人，他把猫头鹰的尸体扔给了李锋。

        李锋会意拿着猫头鹰的尸体在人群里都走了一圈，众人的视线也随着他而动，他举着这死去的猫头鹰：“这个就是那头作孽的牲口，现在它已经死去，这就是它的尸体。”

        那些人没有反应，就是这么看着李锋。

        毛亮：“另外我还有一件事儿宣布，从明天开始，大家在迁徙的路上，我们都有士兵训练大家杀丧尸，让有本事的人充分发挥他们自己的特点，带领大家更好的生存，有什么意见大家伙可以给我们的情报处领纸写信，让没有能力生存的人更好的活下去。”

        “唯有活着，我们才能战胜这末世！唯有活着，我们的子孙后代，才能生存下去！”

        “从现在开始，给大家改善伙食，我毛亮虽然喂不饱你们所有人，但是吃个半饱，我毛亮还是有这本事的。”

        众人更没什么反应，大家这段时日吃不好穿不暖，连毛亮吃的也不是特别好大伙看在眼里，有的人的鞋子前面还破个洞，天气也是越来越冷，空间异能储存的东西再多，也不够两千多人造的。

        听着人数不是很多，但是这末世还是普通人多，当你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生产衣服，以后有没有食物，甚至下一刻是生是死时，再普通的小事儿都成了问题。

        不管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小到一针一线，大到安稳定居这些问题都让毛亮感到头疼。

        尤其是一些异能者当他们发现自己有能力却连基本的温饱都保障不了时，那时候会发生什么毛亮他已经做足了最坏的打算，他每天都期望着那天晚点到来。

        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我想要吃饱穿暖，我从小到大没挨过饿，从小到大家里有什么好的都紧着我。”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明前几天他还坐在家中吃着宵夜，喝着啤酒呢，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以前常常在楼下的烧烤摊吃饭像是梦，生活在童话镇一样。

        他看着毛亮，眼神语气中满是指责：“现在什么都缺粮食也缺，连喝水还要靠异能者提供，我都要保研学完开始找工作了，没想到末世突然来了。”

        他看着向他一样的人，又看着毛亮他们，越是看越是迷茫，眼神都放空了，他像是自说自话，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话题总是转的很突然，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不过没人打断他，他又继续的说了起来：

        “我还没还得及孝顺我妈让她过上好日子，我爸还在外地打工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他攒着钱一直说给我买房子让我娶媳妇，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吃饱，我还有个女朋友，我们都想着明年的6月1日来我家见家长了。”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是那么的轻，眉眼之间也变了模样，只是嘴角枯涩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这种双重矛盾的感情，表现在同一张脸上，怎么看怎么古怪。

        “我记得她看我时的眼睛满是期盼，我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原来连发丝都透着可爱是真的，我一直以为是作者写不出东西乱编的，一个正常人的眼睛和脑子怎么可能是这样？这不是有病嘛？我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看见这一幕。”

        “我们经常牵着手，慢慢的走在公园的河边，晚风带着一点热意，吹起了她的头发，她的发丝打在我的脸上，我能闻到淡淡的香气，这种独特的香味儿我从来没在别的地方闻到过，她总喜欢拉着我的手看着河对面的灯光，我也总是想不明白对面的灯光有什么好看的，但每次都陪她看的时候，她都像是对我施展了魔法一样，我的心在这嘈杂的城市中安静了下来，那时我才明白过来有些东西不用想的太明白，我们每次都坐在那个大石头上，连时间都变慢了，我的眼睛也好像看东西看的更清楚了，连她左手背上有一块小小的淡斑我都记得长的什么样，我总喜欢揉着她的手，想不明白女孩儿的手为什么这么软，我有时候会期待今晚过的慢一点，明天来的晚一些，这样我就能陪着她的时间长一点。”

        说着说着，他的泪不自觉的从眼睛流了下来，声音也略微的变了调，不过他没在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的说了下去。

        “她有时会靠着我的肩膀，我以为手两个人接触的时候手已经是最烫了，没想到头也能这么烫，我都想不明白一个人的头和发丝为什么这么烫，明明用手摸着不是这个温度啊。”

        他用双手捂着眼睛：“为什么一个人的头和发丝都能这么烫！？”他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再问别人，也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想止住眼泪，可是怎么止都止不住，反而越止，眼泪流的越多，他想到他的女朋友变成了丧尸，是他，亲手解决了她，他，杀了她。

        一些人也无声的哭了起来，就像是病毒传染一样，他们都觉得挺莫名其妙的，他们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哭个什么劲儿呀？他们有的还没谈过恋爱呢，头和头发丝为什么这么烫他们能明白嘛？

        他哭了一会，又看了一会毛亮他们，声音沙哑：“我就是个普通人，比不了你们异能者，饭都吃不饱哪儿有力气杀丧尸？”

        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抱怨世界的不公？还是想单纯的找个人发泄？还是把责任甩给别人？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你们这一群人，你们就是光说不干，你不该不会真的以为光是耍耍嘴皮子就能改变这一切了吧？你们这样更令人作呕，你们都不知道你们说出这句话是时的惺惺作态的虚伪模样像个岛国人让人恶心！！！”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吼出声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当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被说出来，撕破大家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他会死亡，也许这个文明的道德伦理会彻底崩塌。

        这种感觉对一些在这里生活时间不长的外国人来说也是可以感觉得到的，不过他们都感觉很古怪，他们不理解这种感觉，只知道可能会有大事儿发生。

        不过意想到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壮着胆子，心中也有了莫名的底气继续的说了下去：“你们只是维持你们自己现在可笑的地位，我都想不通这个世界都变成这样了，你们还在这里玩这种游戏，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这群普通人的死活！你们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这群普通人！凭什么我们这群普通人就得任人宰割！我们的生死被别人置之度外！就像只蚂蚁一样，任人揉捏？！！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一切都凭什么！凭什么！”说完时他的双眼发红，大部分人也被他调动起了情绪。

        不过有的人并不为他的言论买账，柳军听着这话想过去给他两耳巴子，什么人呀，自己没出息还想把别人也扯上，真踢哎木的晦气，徐惠冷静的拦住了他，这就是大部分普通人的心声。

        每个人的利益不同，有些事情不身临其境也很难感同身受，一些异能者都觉得可笑，有的在内心里嘲讽他不自量力，要怪只能怪他们弱小。

        曹田不知道他说出的话后果会怎么样，不过柳凡能感受到这一切的变化，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时间规则的力量，连定身符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他是话像是蝴蝶煽动着翅膀改变着这事态的发展，怪不得他重生一次变化这么大，连一个不知明的小人物的言语都改变着这一切的轨迹，他看了看楚父，楚父很是平静。

        楚星不着痕迹的握住了他的手，楚星的手也有着魔力，这一握，就让他的心平静了下来，他看着交叉握紧的双手，又看着楚星的眼睛，连心跳的声音都听的得到。

        他以前觉得他对许同是恋爱脑，后来才发现这不过是一种执念，当想清楚了谢谢事情，执念很容易放的下，但楚星不同，他说不上那里不同，他从来没体验过，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恋爱脑吧。

        他听着这心跳声，连楚星眨眼的动作都变的慢动作了，柳凡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被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填满了。

        毛亮看着曹田，开口严肃而平静：“你说的确实是没错，普通人现在就得任人宰割，这是你们的命运，这就是现实。”这种态度根本就没把曹田的话放在心上，曹田咬着后牙槽，眼睛浸毒像蛇一般，不过毛亮并不在乎，也影响不到他，他继续说了起来：

        “我从来不觉得命运是公平的，为什么我们能觉醒，你们觉醒不了？为什么我们能杀丧尸能活命你们却不能？为什么异能者能吃饱，甚至有的还有肉吃，吃比我吃的都好，你们却只能喝稀的不能再稀的粥过活？”一连下来，都说的人有些迷茫，曹田有一瞬间甚至都忘了他问的话了。

        毛亮眼神轻佻，满是不屑，就事论事的说了起来：“你们说异能者偏袒异能者，我觉得很可笑，你们无能，你们没有本事，你们没有手段保护自己却还要指责保护你们的异能者！”他用手指着曹田，曹田觉得这一直，自己的灵魂好像被洞破了一般，毛亮扫视这这些人，有些人的眼睛都闪躲开了他的视线，有些人的心里还是很虚的。

        毛亮继续趴着他们的外皮：“你们这群弱者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同情的应该是那些保护你们死去的那些人，没想到他们死去都被一群懦夫指责！！，都怪你们！！是你们没有能力！你们都是懦夫！一个只敢在别人羽翼的保护下生存的懦夫！！你想不行白？我还想不明白呢？，我们凭什么要保护你们这群废物，你们有什么值得被保护的？我保护一块冷冰冰的历史文物都比你们这些带有温度的人强！”

        他不害怕这些人愤怒的眼神，他自己说着反而更愤怒了：“一些女的自己拿身体换粮食也就算了，还能理解没想到还有男的也做这档子事儿也不嫌丢人，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拉下脸来的！还有些男的拿自己的老婆换粮食吃，这些我都清楚！这和岛国人有什么区别！老祖宗的礼义廉耻都在你们这一代都给丢光了！你们莫不是忘了，人和动物的区别有一点就是人有礼义廉耻吧！！”

        他还拍着自己的脸，一些人被说的羞愤，甚至是红了脖子，一些一辈子都没脸红过人也红了脖子，谁也没想到在这末世时刻，毛亮还拿着礼义廉耻来说事儿，社会秩序都乱了，谁会又去在乎这些呢？一些异能者眼神也比较古怪，在能力决定一切的时代，力量为尊，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他们，简直就是作了大死。

        毛亮不在意他们的想法继续到：“你看看你们，在看看你们的孩子，连血都接受不了，猫头鹰杀个人都能吓得这群娃娃吓的大小便失禁，这就是你们以后绝种的原因，我们异能者不会绝种的原因！我们给你们一口稀粥喝已经很仁慈了，你却在这里跟我哭诉你们只是群普通人，你们就是活该！活该你们是普通人！活该你们被吓得大小便失禁，我们还不给你们衣服穿，身上还带着屎尿味儿！！活该你们吃不饱饭！！你们浪费了我的粮食！你们知不知道我不给你们做稀粥可以让异能者多吃两顿饭嘛！！！你们还浪费了我的人力！！！”

        话是越说越过分，直指人心，有些人不愿意接受这一切，不过这关他毛亮什么事儿？毛亮越说越顺，词句也是越说越清晰，一字一句犹如利刃扎在人的心上，都说骂人不揭短，他现在扯的可不是一个人的伤疤。

        毛亮怎么可能会就此放弃，表情都狰狞了起来：“我还没找你们这群废物算账，还没找你们计较呢！你们凭什么指责我们这些保护你们的人！！你们有什么资格！！你们现在连一群不如家畜的东西配吗！！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喂不熟的白眼狼！！我拿这些粮食喂狗都比喂你们强！！喂给出卖□□的人都能收获短暂的快乐，喂给你们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只是指责！！！推卸责任！！！连自己的担当都担当不起来，自己想着不劳而获，你们说我们像岛国人一样虚伪，你们呢？你们这群吸血蛀虫反而真的像是寄生虫！”

        这一连串的话，没人不愤怒，他们怒目圆睁的盯着毛亮，眼睛都红了，这个场面多少是有些渗人的，毕竟这么多人呢。

        虽然毛亮说的是事实，但是别人戳开自己的面皮又另外一回事儿，这不是明摆着彰显自己是异能者高人一等嘛，这不是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们这群普通人，觉得他们普通人就是个累赘嘛。

        这种无差别的攻击引起民愤，惊呆了所有人，这群普通人虽然不敢对丧尸怎么样，可是对待他们一样的人类，那就说不准了，李锋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心里想：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大。

        向易还在筹划怎么分散毛亮的权利让他把出位置让出来，没想到他还没出手，他自己就能作死，有的异能者看的津津有味，心里想：我们觉醒以后就和普通人本身就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早就不应该带着他们迁徙了，有的异能者眉毛皱在一起，连一部分追随毛亮的都开始想他们是不是跟错人了。

        柳父拿出小马扎，发着瓜子吃的津津有味儿，柳军吃的味如嚼蜡，谁不想觉醒异能呢？刘敏则是多要了一把，并没觉得什么像是往常一样，她早就想开了，也不能说她没有羞耻心，毕竟连饭都吃不饱，还不只能不能不能活到下一个时辰的人来说哪儿还在乎这么多？

        面子良心能吃饱饭？能让人活下去嘛？也些人也早像刘敏一样，在他们披上另一个身份的时刻，她们早已做好了打算，这样她们能活的更长一点，他们看的很开，现在只有活下去的人才能看到更远的未来。

        反而像柳军这样的人活的不常，他们更难融入这险恶的环境中，他们秉承着一些理念，也不知道是跟自己较真，还是跟这个时代较真，一些东西始终是不想放弃，觉得这样作为人类来说就这样的死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不过大多数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极限了。

        有个女生撕心裂肺的吼了起来：“你以为我们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嘛？我们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才这样的，如果活得好，吃的饱，谁会愿意这么做！我们没有错！我们只是想活下去！我们有什么错！凭什么要被你这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指指点点！你以为你这样说会显得你自己很伟大嘛？！你们异能者就是偏袒异能者！你要是对我们好，你早就做了！你这样的人真是令人作呕，你根本就不配领导我们！滚出我们这个基地，带着你们的伪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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