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初遇

佐倾虽是笑着，冰冷的桃花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暗的吓人。

        清璃脸上凡被佐倾的血沾到的地方，都像火一样被烧灼着，她吃痛，却动弹不得，唯有眼中闪过惊惧。

        佐倾想了想，捏开清璃的下巴，将自己的血点进清璃的口中，戏谑道：“小圣女，我很好奇，喝了我这污秽的血，你纯洁的灵魂也会变脏吗？”

        佐倾的魔血与清璃相克，能污化清璃的身躯，让她极度痛苦。

        清璃捂住喉咙，瞳孔紧缩，却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佐倾轻蔑一笑，五指成爪，准备给予清璃最后一击。

        也是这时，清璃那把金光灿烂的剑从她身后穿胸而过。

        “……”

        佐倾确实愣了一瞬，才回过身，她满脑子都是：怎么还有人？

        她身后，那本该在角落抚琴的少年松开手中流光溢彩的华丽剑柄，颤颤巍巍的后退，见她回头，惊惶地闭上了眼睛，一脸甘心赴死的悲壮。

        “……”

        真晦气。

        清璃的剑确实很克她，佐倾感受到，体内的魔气瞬间几近干涸。

        她不耐的“啧”了一声，拔掉胸口的剑，一时间胸前血流如注。几丝可怜的魔气涌上来，努力修补她胸口的致命伤。

        而没有魔气压制，清璃那跑进她体内的金光又造次起来，在她体内四处乱窜。气血翻涌，她几乎站不稳。

        这时，清璃胸口那把血红色的剑迅速变小，变成镯子的样子，飞到佐倾身前，接着，镯身散发出一团淡红色的光芒。光芒散去后，佐倾身前立着一只血红羽毛面目狰狞的三头鹰，那鹰其中一颗头拱了拱佐倾的手臂，示意她骑上去。

        抚琴少年闭眼许久，没有等来想象中的致命的一击，什么都没发生。

        他睁开眼，见佐倾身旁不知何时静静立着一只血色三头鹰，三只头都恭顺的垂着，臣服的等待主人骑上去。

        感受到少年的视线，佐倾也看向少年，少年见她目光打过来，心中又是一惊，颤颤巍巍的后退了两步，满脸写着贪生怕死。

        看到少年这幅蠢样，佐倾感到十分有趣，对他露出一个浅淡又玩味的微笑，道：“怕什么，说了今天不会杀你，”接着，她又补充道：“但是下次见面你会死得很惨。”

        佐倾翻身骑上三头鹰，虚弱的扶着鹰背。她妖艳的脸庞因失血而苍白，反而平添一丝脆弱的美。

        她瞟了一眼地上修然等人惨不忍睹的尸体，笑容中带了几分冷意，道：“琴弹得不错。”

        失去了佐倾的桎梏，清璃躺在地上身体不停痉挛，她胸前被佐倾捅穿的伤口血流如注，估计要不了多久，人就会断气。

        佐倾看着她，表情有几分讽意，似在嘲讽清璃，又似在嘲讽自己。

        随即，三头鹰展翅，载着佐倾飞上天空。

        少年看着佐倾离去的背影，瘫在原地，有种死而复生之感，一时之间心绪万千。他一日之间经历了太多，从贪生怕死，到勇敢赴死，再到奇怪地活了下来，这让他心中蕴满悲痛的同时又隐隐有几分庆幸。

        佐倾其人，比他所想，奇怪太多。

        ——————

        看着清璃无力的跪倒在地，而其他人也无力反抗的时候，佐倾只有一个想法。

        自己也太强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从三头鹰身上坠落。

        出门前灌给血心镯的魔气逐渐耗尽，血心镯幻化的三头鹰飞不稳，将她从身上颠了下去。

        她在空中自由落体，三头鹰只能向下俯冲，恢复成镯子原身，回到她腕间，再用所有余下的魔气在她即将落地时拖了她一下，让她缓缓落在灌木丛里，没有让她伤上加伤。

        佐倾盯着头顶的天空，浑身痛的不行，一动都不想动。

        许久，她戴在腕间的器灵——血心镯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佐倾深沉道：“我好像是无敌的。”

        血心镯顿了一秒，狗腿地应和道：“确实是这样的，主人。”

        “我好强，这世上已经没人打得过我了。”

        “……确实是这样的，主人。”血心镯提醒她现在的处境：“但是，我们为什么躺在这，灌木不扎得慌吗。”

        “真吵啊。”佐倾闭上眼睛：“我睡会，别说话。”

        疲倦从身体四肢疯狂向上翻涌，身上动一下都痛的不行，正因如此，耳边的虫鸣、微风、草动反而更加清晰。

        在这些细碎繁杂的声音中，她不知不觉坠入梦境。

        一望无际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摸不到任何东西，也摸不到自己，只有一片虚空的黑，就连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也不确定。

        那阴沉的黑突然烧起大火。

        火光明亮、炽热、毁灭。它张牙舞爪地吞噬黑夜。

        火光中有一座破旧的房屋，已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掉下来的木板上迸溅着新鲜的血迹。

        房屋前，有几具身首分离的尸体。

        那尸体有衣服简朴却干净的妇人、手中拿着柴刀的青年，衣服打着补丁的孩子。他们眼睛仍睁着，狠狠瞪向前方，死不瞑目。

        她听见婴儿明亮的哭声。那婴儿在火光中向外爬行，边爬边哭。

        泥土与血污沾满他稚嫩的手，火苗舔舐他的衣角，顺着他易燃的粗布衣裳席卷全身。

        恍然间，她似乎闻到了肉被火烧焦的味道。

        婴儿无助的哭着，泪水划过他稚嫩的脸庞，他攀爬着，企图逃离那残忍的火焰，逃离他身后那群刀尖仍在滴血的人。

        她看着，站在原地看着，一动不动。

        猛然间，那婴儿抬起头，与她遥遥对视。那双单纯却盈满泪水的翡翠色眼眸看着她，眼神里充斥着痛苦与迷茫。

        她仿佛听见婴儿问：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鼻间忽然嗅到一抹药香，感受到周边的异动，佐倾瞬间惊醒。脑中还遗留着那双含泪眼眸的残影，心中充满了暴虐的杀意，佐倾猛地睁开眼，快速起身，狠狠一把掐住她身前人的脖子。

        接着她愣住了。

        眼前的人有着一双清澈、纯净、不染一丝杂质的翡翠色眼睛。

        手中的力度不由得放松下来，恍惚间她又仿佛身在梦中，与那大火中啼哭的婴孩遥遥对视。

        “咳咳。”眼前那人一把将她失力的手拍落，摸了摸自己被掐的喉咙，带一点怒意道：“狗咬吕洞宾！”

        佐倾这才发现，自己受伤的右手已经被人上了药缠上了绷带。

        那双眼睛带着情绪动起来的样子让佐倾有些呆滞，但很快，她便警惕起来，蹙起眉头，冷声问道：“你是谁？”

        “一个路过的好心人。”

        “……”

        那人看她哽住的样子，似是觉得好笑，翡翠色眼眸中盈起一丝极浅的笑意。

        看着那双眼睛，佐倾的心脏猛地停滞了一瞬，随即，开始疯狂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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