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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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就过得糊里糊涂。”凰芷垂下眼。
如娘是情场老手，似乎是看出来些什么：“那些臭男人没一个好的，缘分不成了，又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错。”
“是我的错。”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她有许多次想，若不是她和玄下月的情，或许，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娘想安慰她，不知如何开口，言归正传：“不提那些伤心事，还是说一说我那朋友吧！”
“你和那朋友很要好么？”在凰芷漫长的岁月认知，以一个朋友为开场，是为了好方便分享难以启齿的秘密，说白了，那个朋友就相当于是他自己。
“也不算很要好吧？”如娘可当不起和鬼王要好：“就认识，不熟。”
四舍五入，还不是打着借口，说自己的辛酸，凰芷想年轻人嘛，脸皮就是薄。这世上人难免为情爱所苦，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凰芷没有打算揭穿如娘，微微一笑：“我听着，你继续。”
“我有一个朋友，从小受了很多的苦，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爱之人就因他而死，他差点疯魔了，当我们都以为他会孤老终生的时候，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
这鬼娘的情路妥妥的一出悲剧，先前这般热情的同驰渊小师叔表白心意，真是不容易。
虽然驰渊小师叔已经明确拒绝了她，她还是不肯放弃？
如娘找到她，是不是想从她这里套些话，她说自己吃了这么多苦，本该万念俱灰，却遇到了驰渊，可惜驰渊他已有婚约在身。
凰芷看着这为爱吃苦的如娘，心中有些怜悯：“万千自有缘法，相遇即是缘分。”
“我那朋友心中只有失去的挚爱，心中始终会有那人的影子，若是此人不计较这些，或许。”如娘瞧了她一眼，鬼王恋慕姑奶奶全天下人都知道的，瞒不住。
这凡人如何再像姑奶奶，那总有一天，也会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
谁让，鬼王看中了她，如娘打算说一说鬼王的好处：“不过，我那朋友是一方人物，今后修为师不用愁了，就算落魄些也不打紧。”
落魄？
凰芷实在是不能苟同如娘的这番言论。
当初她也不曾觉得玄下月的身份有什么不对，他前前后后顶着一个玄家庶出在昆仑山修道，身上只穿得一件朴素的校服，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她那时忙着修炼，两人不长见面，玄下月便寻了很多新鲜玩意儿，送到她跟前的时候，凝视着她的表情：“我总受你指点，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了。”
凰芷看着这些东西，虽然未曾开口说不好，却也觉得他大可不必如此。
她不喜欢凡人的宝石头面，他这般用心去寻，还不如在修道上有所精益，可他又是个自尊性很强的人，送出去的东西，她不收，他能当着她面毁了。
凰芷目光淡淡的：“嗯，我很喜欢。”
等下回见面，玄下月的总会看向她手腕之处，确定她有没佩戴，可凰芷从来没有戴过那些东西，后来玄下月渐渐不再送。
直到当上了鬼王，性子越发的让凰芷看不懂，他整盒整盒的将上等灵石送入光殿，也不再问过她喜欢不喜欢。
她现在想，到底是年少之时，伤了他的自尊心了。
凰芷对玄下月的情，初见在昆仑山对少年的天资所吸引，却因身份无法受到重要，开始只是淡淡的怜惜，几百年来，她在光殿以星夜为伴，众人敬她，却无一人真心待她，玄下月是唯一走到她身边的人，即便是他后来成了少年鬼王，她心中更多的是痛惜。
她是喜欢他的，也曾想过这般长期以往下去，度过这慢慢长生之路，半夜床畔有些温暖，也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他们两本就要的不同，与他是要天下权利，所有人的敬畏，以洗早年落魄时之耻，她虽能做到冷心无情，却时刻谨记师尊对她说的话，虽命中无神格，但凰芷是神之血脉，便要担起自己的这份责任。
现在想来，或许渡劫失败，早已经有迹可循，凰芷虽不屑情爱，却心中已有所牵挂，因而不能参悟其中，到头来是误人误己。
“若是不合适，还是不要开始的好。”凰芷过来人的经验。
“那不行！”如娘好不容易见王有上心的人：“好不好，都要试一试的。”
“为必要好结果，怕的是两败俱伤。”
这虽然也是如娘想说的，可王对这凡人有兴趣，这是这凡人上辈子积德行善：“其实吧，身份阶级，也不是很重要的。”
这么快改口了，还说不是自己：“强求的姻缘，会有孽障。”她想劝一劝。
如娘却怕她跑了似的，一口咬定：“不行！”
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这两人恐怕真是不合适的。凰芷心中就起了另一个主意，好声说道：“命格自有天定，我识得一种占卜术法。”
“这么神奇的么，那姻缘也可看？”
“可以一试。”凰芷应是：“不过，我这法子特殊了些。”
“你这凡人，我看着你年纪轻轻，怎么还相信这些老古板的术法？”如娘心想告诉她不用做这些无用功，王看上了谁，她是跑不掉的：“算了，等你有了结果，再来告诉我。”
“好。”凰芷答应下。
两人分别，她来到无人的地方，拿出前世轮回境，前世轮回镜就是这古旧的法子，入梦后神识微弱，如娘的心上人是谁，她一窥究竟。
只是这法术，现的是她前世的模样，不过也无妨，别人看不到她。凰芷默念心决，启动法器，掉入一个梦境之中。
第一个梦，有着梦幻的雾气，透着甜蜜的气息。
如娘面色很是羞涩，她身上穿的是一套颜色颇为艳丽的鬼娘罗裳，明眸皓齿：“我这新衣裳，好看不好看？”
凰芷凑近一看，这站在那面前的说话的男子，就是他的心上人吧？
是他啊！
小巴蛇军师盯着她身上，面色潮红：“你这是衣裳，还是抹布！”
“这一身可是鬼雀织造的，大好几万的灵币！你可真不识货！”如娘气急，就要打小巴蛇军师。
可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凰芷打算入一入这小巴蛇军师的梦，看看他是否也爱慕如娘，只是这第二个梦，就古怪些。
梦境褪去梦幻的雾气，沉入黑暗。
凰芷伸手不见五指，她的脚下似乎还淌着水，湿漉漉。
在枯木的浅滩里，夹杂在孤寂的气息里，这人的梦，除了黑暗，别无其他。没有光，也没有风，死气沉沉，她像是踏入了一座深不见底的洞穴。
这会是谁的梦呢？
“本座不是说了不需要人伺候。”男人的声音。
凰芷几乎禁止，这是玄下月的梦！那鬼娘的罗裳穿到了自己身上，他认错了人，等反应过来，她连忙想要离开。
凰芷语噎：“王。”学着如娘的样子，低头。
玄下月晦暗分明的眼睛眯了眯，这暗色之间她把头低得更低，露出一截皎白的脖颈，清艳之极，正是这一熟悉的一幕，玄下月却不让她走了：“本座渴了。”
“王若是口渴了，便去喝水。”这么大个人，还要伺候不成？
凰芷不动，她不可能给他倒水，引来天雷入梦，身份必定揭穿。
对！不倒！
“我已经许久没有梦见过你。”玄下月意有所指的看着她身上：“记不得你，还有变装这样的爱好，这鬼娘的衣裳不衬你。”
他这是在嫌弃她没品味？做了这么多年姑奶奶，被人这么瞧不上的，还是头次。
凰芷的险些就要拿脚踹他，忍了又忍：“白衣我穿的够久了，就爱这口艳俗。”
他嫌弃她好啊！
最好让玄下月趁机彻底厌恶了她。
她打着如意算盘：“你看，其实你一直是都不懂我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别再一棵树上吊死，想要忘记旧爱的最好方式，就是察觉到她也是个俗人，和普通没有两样，只是你以前被爱情迷昏了眼。
忘却旧爱，这一对一的心理辅导，她得把握住机会！
“不对，你只穿白衣。”玄下月手一挥，施展法术，她身上的鬼娘罗裳换了圣女的白衣。
她心里啧了一下，这男人宁愿自己骗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她走到玄下月跟前，目光不偏不倚的看着他：“是你爱高洁圣女，换做他人在那个位置，你也会喜欢。”
“不是。”玄下月沉着脸，手脱离发丝：“你我早已同床共枕。”
“只是同床共枕，可有肌肤之亲？”凰芷定要狠狠敲醒他。
快些回忆起来，他们虽然同床共枕，可从未做过那样荒唐事情，不由心中感叹，玄下月出落得越发风姿俊朗，不沾世俗的上神样貌。
凰芷劝道：“你早日寻一方婚事，找一个可心的王妃，有了肌肤之亲，就会知道这很如何不同，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你得听着点。“
她心中得意，以为她的开导起了作用。
正要功成身退。
玄下月的手指勾住了她的发，放在掌间，温存转瞬即逝，语气急速降温：“阿芷，你哪来的过来人经验，是不是背着我找了阴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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