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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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夜巡之前，通常有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可供韦恩家的人聚在客厅闲聊一会儿。
不过因为这群人都习惯把对家人的思念爱意藏在心底谁也不说的缘故，这半个小时通常被用来一起看电视。
调个球赛或者脱口秀，总之会是一个让人能感到轻松的频道，好洗去众人白日里因为工作或者学习带来的疲惫，也为晚上的治安巡逻提前放松一下。
不过今天的电视时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
这个电话还是提姆的手机接到的。
当时他还坐在餐桌边没走，听见铃声响起起身到客厅去拿，脚步声略微停滞一下，声音紧接着响起：“是迪克的电话！”
塔利娅还在往嘴里扒饭，听见这句话时不明所以的抬起了头。
她没在其他人嘴里听过“迪克”这个名字，不过后来想起来有次在图书室拿的树上就歪歪扭扭的写着这个名字。
而除她以外，达米安也惊讶的也抬起了头。
阿尔弗雷德没在饭厅，坐在主位上的布鲁斯神情也因为提姆这句话而产生了波动。
塔利娅仔细观察着他们神情的变化，同时在心里暗暗猜测这位“迪克”究竟是什么来头。
提姆拿了电话往反应的地方返回，接起电话开口的声音也随着距离的缩短而越来越清晰。
“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他走到饭厅门口时说了一句。
电话那头不知道回复了什么，他眉眼舒展开笑了起来。
“大家都在呢…嗯，是在吃饭，”提姆说着，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把免提点开了。”
说完，就把手机放到了桌面上。
塔利娅好奇的看向那边，盯着那个黑色的手机看。
坐在对面的布鲁斯默不作声看她一眼，看完就收回视线，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提姆兴奋的跟迪克聊着天，达米安也时不时插句话，布鲁斯坐在位置上喝着咖啡，安静的听他们三个人对话。
这时阿尔弗雷德进来了，提姆眼尖先看见了他，连忙招了招手：“迪克打来了电话，他说会在平安夜那一天回来。”
电话里传来声音：“是阿尔弗雷德吗？”
阿尔弗雷德走过来，在达米安椅子后面停下脚步，应声道：“是我，迪克少爷。”
在与阿尔弗雷德成功对上话后，迪克与他们聊了许多。
塔利娅看着他们聊天，原地坐了一会儿后选择了起身离开。
布鲁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但没说话，只是看着塔利娅走出饭厅，然后再拐角处不见了身影。
就在塔利娅走后没多久，聊完了一茬的迪克忽然想起来什么：“你们之前跟我说家里来了个……她还在吗？”
估计是怕塔利娅就在他们旁边，所以迪克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
提姆反应过来，转头向塔利娅在餐桌的位置上望去，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座位。
他又看了眼布鲁斯，男人正要起身，抬眸的时候接住了提姆的视线，但很快也转身走出了饭厅。
“她倒是还在庄园住着，”提姆说，“不过她目前没在我们旁边待着。”
迪克略微惋惜的“啊”了一声。
●
塔利娅从饭厅出来之后，径直回了房间。没开卧室的灯，就随便在离门口不远的沙发上坐下了。
超凡的听力让她即使身在这里也能清晰的听到楼下他们的交谈声。
大家似乎都很期待迪克的回来。
主动性选择屏蔽掉他们的交谈声，塔利娅又从沙发上站起来，缓慢踱步走到窗户边。
白天拉开的窗帘还没来得及拉上，站在窗前能清晰的看到窗外的风景。
虽然庄园四周都是山林，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但就是这些山林，让塔利娅忽然有点想念她自己的家。
在地狱里的家。
地狱其实和人间没什么两样，也有直立的高楼和低矮的房屋，也有漫山遍野的山林和漫天迷雾。
除了白天要比这里的白天亮度还低，时长还短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通常恶魔们平日都待在自己的巢穴里不轻易出门，街上随处可见的大约都是死后下地狱的生灵。
常年居住在这种环境下的塔利娅乍一换了个环境，难免会兴奋过度。
这会儿站在窗前加上在后院坐了一下午，终于开始好奇到底是谁把自己从地狱里给转换出来的了。
恶魔分为好几种，通常能自由出入人间的无非都是些官员恶魔，有任务在身才能出现；其它那些像塔利娅一样的恶魔，大多都需要听从别人的召唤才能降临人间。
召唤恶魔的人类无非就是看中恶魔超凡脱俗的能力，想要借此为自己谋划所求。也正因此，从很久之前召唤恶魔的法术在人间就被称为禁术。
更别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把恶魔召唤出来，能与身处地狱的恶魔建立起召唤能力，少说也得是非常了解这方面的人。
不过也有例外，除非这个人的邪恶让恶魔认同。
总之塔利娅就是这样被召唤出来的。
那还是个普通的午后，她趴在窝里数着金子，然后美滋滋的准备入睡。
恍惚间听见有人呼唤她。
倒没说名字，只是在呼唤恶魔。
尽管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塔利娅以前听老师讲过，恶魔被召唤的时候，会被没听过的声音呼唤。
早就觉得地狱无聊的塔利娅自然乐意被召唤，而且与有所求的人类签订协议对他百利无一害。
谁知道第一次被召唤没有经验，她出现时距离估计错误，睁开眼发现自己到了个破烂巷子。
与召唤者就此失去联系，不过塔利娅乐得自在。
直到遇见了布鲁斯。
不过现在，她觉得自己是时候应该查查召唤出自己的人是谁。
心里正盘算着从何查起，那边房门就被敲响。
塔利娅以为是阿尔弗雷德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于是没在意，直接道：“请进。”
谁知道门从外被推开，外面站着的人却穿着一身棉质黑色家居服。
是布鲁斯。
他原本想进来，见到屋内吊灯没开，于是犹豫着没进去。
塔利娅见到他，有些意外。可还是迅速迎上去，打开房间里的灯，问道：“怎么了？”
布鲁斯抬了抬胳膊。
他右手抱着件暗红色大衣，显然就是晚饭前送给塔利娅的礼物。
“你没带上来。”布鲁斯说。
塔利娅不好意思笑了笑，连忙接过来：“麻烦你了。”
“没事。”布鲁斯说，不知道是不是屋内的灯光和走廊里灯光相撞一起打在他脸上的缘故，显得整个人像是有些不自在一样。
塔利娅以为他有话要说，因此抬头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其实本来布鲁斯没打算说其他的，不过他见塔利娅眼神如此期待，犹豫之后还是开口：“听阿尔弗雷德说你想出门？”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样说其实也不偏离自己的计划。
塔利娅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句，紧接着眼睛亮起来，凑进一步：“阿尔弗雷德和你说了吗？”
布鲁斯点点头。
塔利娅继续道：“那我可以出去吗？”
布鲁斯看着她。
倒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红眼睛里的兴奋和期待根本藏不住。
他点点头，但在塔利娅欢呼出声之前，布鲁斯抢先道：“但我希望，每次你出门都可以让我陪同在外。”
论蝙蝠侠的说话艺术。
明明是监视，却说的是“陪同”。
塔利娅当然不懂人类的文字游戏，她只知道布鲁斯同意她出去看看，于是连忙点头答应，生怕他会后悔一样。
布鲁斯又沉默着站了会儿，最终，他后退一步彻底走出门框：“那我去准备夜巡了。”
塔利娅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对他挥了挥手，随意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布鲁斯点点头，转身离开。
可意料之外的，塔利娅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上自己。
于是布鲁斯走了没几步，身体便不听大脑使唤一样停了下来。
塔利娅察觉到他的异样，于是也往前走几步探头从房间里往外望，疑惑问道：“怎么了嘛？”
见布鲁斯欲言又止的模样，塔利娅福至心灵，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别担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家里的安全！”
“……”
布鲁斯抬脚走了，他步伐迅速，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拐角与楼梯相连的地方。
而在他走后，塔利娅的视线也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她退回房间，把房门带上。
布鲁斯刚才的出现打断了她刚才的思路，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塔利娅才想起来之前思绪到了那里——查出来召唤自己的人。
视线在亮着灯的卧室里寻找一圈之后，最终定在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
这东西还是提姆给她的，说无聊的时候可以解闷或者查询一切有关这个世界的一切。
塔利娅没忘记自己遇见布鲁斯那天在蝙蝠洞遇见的他的朋友。
那个身上带着恶魔气息的人类，他绝对有着可以和恶魔联系的奇怪天赋。
……他好像是叫康斯坦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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