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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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格兰走出房门时，脑海里仍回响着酒井清籁那番话。
“我只需要我的搭档对我绝对忠诚。”她双手交合挡在自己脸前，可以看见雪白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点缀着零星的乌紫——几个触目惊心的针眼。
虽然酒井清籁这么说，苏格兰却感觉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他从刚进门就注意到，冰酒的脖颈处贴着一圈纱布，还渗出了一点血。
让苏格兰又想起初见时，她手上不知为何染上了血迹。那日的夜色中苏格兰没有看清，实际上冰酒比他想象中还要瘦弱且白皙，只不过各个子比普通女孩更高挑。
现在想来，那血迹很可能是她自己的。
她并不是东亚男人传统审美中那样，让人有保护欲的甜美的白幼瘦。冰酒的样貌是清秀且靡丽的，组织的气息为她蒙上强攻击性的锋利感，而苍白与瘦弱又为带来特别的易碎感。
而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很容易从她身上移不开眼。苏格兰不知道这和她的能力也有很大关系。
即使面对贝尔摩德，苏格兰也没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他很快移开了目光。
“苏格兰，你要做我的搭档吗？”
……
“苏格兰，你在发什么呆呢？”
苏格兰猛地回神，转头望见对此一无所知的莱伊站在走廊的另一头，他神情不定的看着苏格兰，想不到为何只是拜访一下，却进了别人家这么久，但他最终没有问出口，和往常一样低声道，“走吧。”
苏格兰也没有多做解释，他拿过自己的背包，拉上兜帽，沉默地跟上了莱伊。
今日的天仍是昏沉沉的，外面积了一层薄雪。他们穿梭在站台潮湿又混杂人群中，苏格兰踩过台阶上融成泥泞的雪，他一抬头便瞅见了交接人。
身旁没有遮掩相貌的莱伊被几名女高中生拦了下来，年轻女孩叽叽喳喳的搭讪声吸引来许多目光，苏格兰眉头一跳，佯装回头的一瞬间对莱伊露出核善的微笑，随后装作不认识他躲远了。
交接人蹲在贩售机旁边，身旁放着红色的行李箱。苏格兰完全确定了他就是这次任务的交接人，等他完成交接，零那边就可以收网了。
苏格兰向贩卖机径直走去，他漫不经心的投进两个硬币，蹲下身，同时负责交接的男子也注意到了他。
“喂，这位大叔你没事吧，满头大汗的哎？”
苏格兰一摸喉咙才发现搭话的人不是自己，他用眼睛的余光撇了一眼，顿时浑身一僵，赶忙抓起落下的咖啡罐，起身背对着交接人和搭话的青年。
交接人抬头看向青年，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只不过他是因为，这位刘海有点长的俊朗青年穿着警服。但定晴一看，他好像并不是气势汹汹来逮捕他的，反而是一副要找他唠嗑的模样。
“谢谢小兄弟关心，我、我没事。”交接人直捏了把汗。
萩原研二坐在候车长椅的边缘，而交接人蹲在贩卖机和长椅之间。年轻的警官手肘抵在膝盖上，双手握着手机，挑着眉望着……准确来说是交接人的行李箱。
有椅子不做，反而蹲在这，紧紧的护着行李箱。萩原研二闻到了一丝可疑的气息，他本来只是问一问，但交接人心虚的反应却印证了他的想法。
这时，摆脱了女高中生纠缠的莱伊终于来了，他看起来心情不太美丽，“你在磨蹭什么呢？苏格兰？”
“等一下。”苏格兰伸手拦住了莱伊，“那里有条子。”他躲在贩卖机后，焦急的朝那边瞅了一眼，看见昔日同期露出了玩味的表情，苏格兰心里咯噔一下。
“你看起来太可疑了，那个条子挺敏锐的，还是我去吧，防止他纠缠不休。”
消失半年的同期突然出现在眼前，还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萩原研二与诸伏景光短暂对视几秒，从前的默契使他没有冒然出声。
“这是我叔叔，这位警官……你认识他吗？”
交接人的头摇晃成了拨浪鼓。
“我看这位先生满头大汗焦虑不安，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好心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而已，这位…小哥。”
“没事的话，我和叔叔就先走了，谢谢你，这位好心的警官。”苏格兰始终保持着冷漠且疏离的态度。
“请等一下。”萩原研二喊住了苏格兰，他撇了一眼在暗中注视着一切的高个儿男人，似乎明白了几分，“我看这位小哥挺投缘，不知可否请教一下你的名字？”
曾被他婉拒的女高中生们转身就找到了下个目标，所以萩原研二对这个长发混血男人有几分印象。
“鄙姓绿川，我平时工作很忙，其他的就不必了。”
“……是吗。”连名字都换了，是在做什么危险的卧底工作吗？萩原研二眉眼间带上许些无奈，他放手不再阻拦两人离开。
萩原研二本来只是想趁着巡逻的间隙时间放松一下的，没想到却碰到了许久未见的同期，算是个意外之喜？
说到意外，就不得不提一下他昨天看到的那一幕了。
他今天去追问松田阵平，果不其然是一场误会，呵，就知道那家伙不可能比他先脱单。
昨天松田阵平不仅救了人，还帮忙破了案，第二天回来被上司和同事们一阵好夸。但他本人却处于一个比较懵的状态，作为多年发小，萩原研二一下感觉出了他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不对劲。
诸伏景光和交接人的身影已经到了站台的另一侧，他们连同那个长发混血男人，没入没有阳光照射的阴暗处。
萩原研二将目光重新放回手机上，正巧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他难得听见了松田阵平比较严肃的语气，“hagi，中央酒店爆炸现场的检验结果出来了，在现场发现了与原来炸弹不同的□□的痕迹。”
“其他警官推测原本的炸弹是由新炸弹引爆的，准备对那个炸弹犯加一轮审讯，不过我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萩原研二一下就和松田阵平想到了一起，“原来如此，也有可能是狙击枪配备的小型□□。”
但现场几乎都被炸飞了，在一小片废墟中能验出一点不同成分，也并不能证明什么，更何况犯人已经被抓住，很快这件案子就会结案，对炸弹犯提起公诉也安排在了日程上。
但奈何这两位警官都是好奇心很强的人。
“最合适狙击的位置……果然只有那里了，在百货中心商城见吧。”
松田阵平一步一步爬上中心商场的天台，他从小就有从天台高处睡午觉的习惯，对这一套动作熟悉的很。但他也清楚，此行可能并不会有什么收获。
昨天下了雪，即使对方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也肯定被这场雪掩埋掉了。
正午的一抹微光照亮了灰沉沉的天空一隅，雪，早已经停了。松田阵平却又想了失眠的雪夜，从黑幕中源源不断飘落飞舞的雪花中，他隐约感觉失去了什么，那也许就像冰冷的雪一样，想要触碰，却轻易被掌心的温度所融化。
“小阵平？喂——小阵平？”
萩原研二推醒了他。
松田阵平后知后觉的转过头，看见发小正担忧的望着他，“你真的没事吗？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哎？”
“啊……”松田阵平按了按眉心，“我没事，怎么了吗？”
明明一切正常，却不自觉的陷入回想，就像他在无意识的逼迫自己去这么做。
“有重要的事一定要告诉我。”萩原研二正色道，“其实，我刚刚在楼下的餐厅找到了一些线索。”
附近的监控都被删除了一部分，显得欲盖弥彰，但确实让想调查的人一筹莫展。但萩原研二没有放弃，他很快找到了突破口。如果只是前天，而且在不远处有炸弹的消息传出后，肯定会有目击者。
“在炸弹爆炸期间，回转寿司店的店员看到过一位带着钓鱼竿包的父子，发传单的小哥看到过一个背着吉他包的国中生，中华料理店的店员接待过一位背着钓鱼竿包的长发女性。”
经典三选一。
“带钓鱼竿包的父子打开过背包，他们还带着其他钓鱼用品。背吉他包的国中生是来路边参与路演的，最可疑的是那个中华料理店的女性。”
“当时有服务员不慎打破了盘子，差点洒在她身上。她随后挂掉电话，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就把那名服务员吓的不轻，而刚巧那时炸弹爆炸没多久，所以大家对这件事印象比较深刻。”
时间在爆炸后没多久、打碎盘子的声音、刚打完电话……
“她的长相呢？长的怎么样？”
萩原研二对突然凑过来的松田阵平举起双手，“小阵平，你别激动……听店员说，是位很漂亮，气质也很好的的女性。”
很漂亮，气质也很好？松田阵平脑中浮现出木下玲子平淡无奇的脸庞。气质好还能说过去，但木下小姐应该不会被初次见面的人用“很漂亮”的词来形容。
偏偏只有这一点信息对不上。
“小阵平，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你怎么了？”萩原研二盯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按眉心的松田阵平，“昨天还发生了什么事吧。”
松田阵平一遍又一遍确认自己的记忆，每一处都合乎逻辑且有证据，甚至时间都对的上。
“小阵平。昨天我在路边看到你和一位女性在一起，按你的说法，应该是你救的那位木下小姐吧。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hagi，你看到的那位小姐长的怎么样？”
“我没有看清楚她的具体样貌，但从侧脸的轮廓和整个身形来看，应该是位漂亮的女性……当然，那只是几十秒的时间，不足以作为参考。”
“……我现在大概明白了。”
“我昨天救的人的根本不是木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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