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瞳孔的暗影

女孩脸庞朝下，披散着头发。因为身体舒展开的原因，整个正面朝向了手机屏幕外的华絮。
  她的脸上黑红色血液拖曳出一道道干涸的痕迹，但表情看起来并不狰狞。
  从她的死因，可以判断出死前应该极为痛苦。但或许是怕吓到玩家，游戏公司弱化了这个细节，华絮并没有从她过于真实的五官里，看出任何情绪。
  只是...
  华絮轻轻动了下手指，下意识抚了抚白玲睁大的双眼，想帮她闭上眼睛。
  随后，才突然反应过来…
  她这是在干啥呢？
  眼瞅着右上角的时间慢慢流逝，她连忙回过神，开始在白玲的尸体上搜索。
  晕染着血迹的双眸，显得诡异无神，但瞳孔深处似乎蕴藏着某些暗影。
  “眼睛里面好像有什么？”华絮双手放大白玲的瞳孔，从她已经散开的瞳光里，仿佛看见了有两个人的身影。
  华絮的脸都快贴在手机屏幕上了，却还是无法看清白玲瞳孔里的两个人影，分别都是谁。
  “到底是谁呢？”她已经将画面放到了最大，但并没有任何用。
  从眼瞳中人影肩膀处投射的暗影，华絮大胆猜测其中有一个应该是田妙，因为她在几人中间的头发最短。
  另外一个，华絮就真猜不出是谁了…
  林艳艳和万芸均长发过肩，从这么小的画面看过去，她实在无法顺利辨认出两人。
  先看看别处吧，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浪费太多时间。
  这样想着，华絮的手指顺着往下，碰了碰尸体的嘴巴。
  出乎意料地，尸体的嘴巴动了…
  只见淌着血迹的嘴角缓缓张开，一件物品从白玲嘴里跳了出来。
  黑色的如米粒般大小的圆锥形物体，上方带着点被撕扯过的木料。
  这东西就像是…
  “…2B铅笔的笔头？”这条证据，将华絮给搞懵了。
  （铅笔头＋1）
  如果不是木料上还带着点墨绿色，她是绝对不可能一眼就认出，方才从白玲嘴里蹦出来的居然是这个东西。
  华絮仔细观察铅笔头的断口，眉头紧锁了起来。这断口的造成，确实是被人硬生生用牙齿给咬断的。
  这得使多大劲，才能用牙齿将一整根铅笔头给撕扯下来啊…
  她刚才瞧见白玲尸体嘴边的几处黑色小点时，并没有特别在意，以为是女孩面部有黑痣或者什么的。
  现在看见了这个铅笔头，才彻底反应过来…
  继续看下去，尸体的脖子和肩头处有大片淤青，看淤青的面积，伤害她的应该不只是一个人。
  华絮摇摇头，查看白玲的手部。其中一只手就算没再继续抱膝，也一直处于僵硬着，张牙舞爪想抓住什么的状态。
  白玲究竟想抓住什么呢？
  某样东西？
  还是说…握着这根铅笔的某个人？
  华絮记得，白玲似乎发过讯息，让舍友田妙帮她带铅笔回宿舍。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用铅笔扎她的人就是田妙呢？
  看着躺在自己手机屏幕上白玲的尸体，华絮走了神…
  这样的杀人手法…自己似乎在哪里看见过？但是，她怎么记得好像是一桩悬案来着？
  华絮正想退出游戏去找和好友的聊天记录时，猛地想起自己现在还不能出游戏！
  她的10万铜币，绝对不能在紧要关头因为自己的操作失误，而贡献给了游戏公司。
  想起她刚才硬着头皮挺过去的那些恐怖场景，她就觉得亏大发了！
  可就在华絮将白玲的尸体放回仓库，准备继续在宿舍内最后搜查一番时。
  无情的系统对话框，再一次自作主张地跳了出来！
  【请玩家谨慎选择凶手。】冷冰冰的几个字，将华絮气到不行！
  看着田妙、万芸、林艳艳的照片，和上面写着“学姐”两个字却只有一个背影的背景板出现在她眼前时。
  华絮只能认命地开始选择凶手。
  她就知道这游戏一点长进都没有，就不能修复一下漏洞？每次她道具还没用完，选择凶手的对话框就自行跑出来了！
  华絮愤愤地选择田妙和林艳艳的头像，正准备按下确认键时…
  她的手微微颤动了下，想起了自己仓库里还躺着的那两样道具！
  2B铅笔头和含有安眠药的水杯…
  如果自己从田妙手中找出的那袋不是安眠药粉，那万芸杯子里的安眠药又是谁放进去的？
  还有，如果田妙和林艳艳两人利用时间差，一人下毒，一人处理尸体。那白玲脖子处那一大片，明显不是一个人弄出来的淤青，又是怎么来的呢？
  华絮看着自己仓库里的铅笔头，考虑了起码有一分钟的时间…
  随后，她果断地按下了田妙、万芸、林艳艳的照片！并且点出下面的对话框，写上了一段话。
  （小片花666）：田妙的男朋友也是帮凶，为什么不放他的照片？还有，建议工作人员将副本游戏好好完善一下，谢谢！）
  像上次一样，她写了一堆不知道游戏后台工作人员会不会关注的废话，在倒数计时还剩下16分钟时，按下了提交。

  这次找出凶手后，华絮并没有着急退出副本。看着被血雾弥漫的画面，听着女孩空灵的哼唱，她陷入了沉思。
  她在方才按下提交的刹那，似乎想起来了…
  自己某一天在家休息时，因为心情不好，急需一些治愈心灵的视频来缓解焦虑的心情。所以在某个网站上找到了一位专门讲悬案和诡案的博主。
  她那天用了一整天的时间，看了这位博主的所有视频。隐约记得，其中有一个案件，和自己今天玩的这个副本剧情格外相似！
  由于太过不可思议，她当时还转发给自己的闺蜜艾呦呦看过。视频的时长有限，也不可能将所有悬案的细枝末节讲出来。
  所以当时，她和艾呦呦在猜测犯罪嫌疑人上，并没有达成一致。
  那位博主，也只是在视频的末尾，留下几句耐人寻味的问话。但华絮记得，当年的凶手是没有被抓住的。
  视频下面的评论里，有猜是舍友的，也有猜是死者男友的，当然也有猜是死者得罪过的学姐。
  总之评论下面是众说纷纭、各抒己见。甚至还有几位网友从正常讨论案件上升到了开始互相人身攻击。
  那之后，华絮并没有继续关注这个案件，只记得那位博主说过，当年这个案件闹得挺大的，至于后面有没有抓住凶手，她便不得而知了。
  “叮咚…”
  系统提示，游戏好友发来的消息，华絮点开。
  林林七：恭喜你。
  小片花666：恭喜我什么？（惊讶）
  华絮的情绪还没从刚才的副本剧情中走出来，反应也略微迟缓。
  林林七：再一次在副本中取得好成绩，系统都给你放礼花了，快来大世界接受大家赞美。
  小片花666：啊…好，马上来！
  她怎么觉着，这位“林林七”说话的语气，这么像她的初中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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