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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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坐着小轿抵达伯爵府时,日头已经西下。桂嬷嬷忙着清点从苏府带回的一车妆奁货物到库房,翠枝伴着她走在昏黄的日落里,大片大片的晚霞将天际染红,一束束金光游离在厚重的云层边界,撒向人间。
应着中秋节景的各色菊花,已在府内的各个角落摆放到位,抓住夏季的尾巴,小花园里淡紫的木槿、艳红的木芙蓉、乳白的凤尾兰皆开的绚烂,像是要燃烧自己一季的花期一般,热烈而盛大。
苏锦带着前世苏家的一腔愁肠回到府里,落了一路的泪,心绪也解了大半,望着园里开的正灿烂的花儿,步履也轻盈起来。
刚进到翠云轩的第四进院子,守在门口、一身翠绿衫襦的碧荷便赶忙上前报信。
“四少夫人,您前脚刚走,伯爷便骑着快马回府了,换了身官服就往宫里去了,不到两刻钟又回来了,方才四少爷也回府在屋里等,现如今在伯爷的书房里。”
伯爷和世子都随老伯爷原是武将出身,原应镇守边关要塞,奈何如今边境太平、沿海安泰,各边界沿海皆有得力武将镇守,圣上向来与伯爷亲近,便留其驻守京城与世子一起奉旨行事,到各地巡查、督导,做圣上的眼线,任命为钦差大臣。
上个月,浙江沿海一带传出有倭寇横行,强抢民物,扰乱民绪,虽已增派官兵驻守,圣上仍想暗中调查一番,便命伯爷与世子一行人微服出访,查一查浙江倭寇横行的详细情状。
现如今寇盗还未平息,伯爷便私自回京,想必定是为了圣上的病情,从伯爵府到皇宫往返一趟快马加鞭也需一刻钟。伯爷这次进宫,怕是连圣上的面也未见到。
每逢伯爷和世子办完差回府,府里都会举办家宴庆祝,看今天这个情形,怕是这个席面开不了了。
回到房内,苏锦边解开披在身上的青锻绣荷塘月色图锦袍,边在翠枝的服侍下净了手。
“晓得了,若是四少爷晚间回房里用膳,你让长风尽早回禀一声。”
“是,夫人。”
碧荷转身便去送信。
“翠枝,你说晚膳我们吃点什么好?”
应付完碧荷,苏锦转身问翠枝。
“夫人,您还有这闲情雅致,伯爷和四少爷现在怕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翠枝贴身服侍苏锦惯了,这一世苏锦格外关注朝堂形势,她便也对这些天下大事有所耳闻。
“管他作甚,日子是一天天过的,可不能怠慢。”
苏锦净完手后,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往手背涂着宝善堂特供的玉脂膏。
“你说霁风楼的水晶猪肘和炉坑羊骨如何?”
“是,少夫人,奴婢这就派人出去采买。”
与翠云轩的悠哉闲适形成鲜明对比的要数伯爵夫人张氏的澄心堂。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赌,不要赌,你非不听,现在整个伯爵府都要被你输空了!”
张氏一身宝蓝色的衫襦,歪着头,卧坐在偏厅的矮榻上,一只手扶额,愁眉苦皱,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
面前站着一袭红色罗织鸟兽纹交领右衽的高大男子,束带用拇指那么大的白玉珍珠串成,腰间坠着金三事和两个黑段绣花草锦囊,发髻上插着一支羊脂玉簪,原是一身玩世不恭的痞气,现在整个人却是被训得畏畏缩缩。
“方才钱庄又送来五百两的欠账,你前几月是如何答应我的?”
一时间张氏只觉怒火攻心,说话声音渐小,右手按住胸口。
“额娘,您就莫要气了,我昨日原本只想去醉香楼吃吃酒,奈何喝昏了头被人驾到赌坊输的钱,还好只有五百两。”
原来是三少爷陆逸安又被钱庄追赌债,他见状立马上前扶住张氏,边说边给她顺气。
“只有五百两?”,张氏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不觉往侧歪,“我们伯爵府现在上上下下也凑不出五百两!”
“娘亲!”
陆逸安连忙扶张氏在矮榻上躺好,歇息了一会儿,张氏打起了三少夫人王玉瑶的主意。
“你媳妇的嫁妆可以挪挪吗?”
“额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屋里那只铁公鸡加母夜叉,自打知道我近赌,连根银针都不肯漏给我。”
陆逸安说的恼火,张氏长叹一口气,王玉瑶闺阁名声不好,王家自知理亏,为了给嫡女壮势,便在嫁妆上狠下功夫,当年出嫁,王氏的嫁妆可绕京城半圈,十分风光。
张氏虽为婆母也确实在嫁妆这件事上拿王玉瑶没办法,王家现如今风头正盛,王玉瑶又是嫡出,若是嫁妆出了问题,王家定是要上伯爵府讨个说法的,只怕到时候没理没脸的就是她伯爵府了。
见张氏哑着嗓子不吭声,陆逸安殷勤的接了盏茶,扶起张氏给她润润嗓子,张氏睁着眼望着印着麻姑拜寿的粉瓷茶碗硬是半天没伸手。
“知良,这些年为了悄悄替你还债,娘的嫁妆也空了,伯爵府值钱的田地铺子也卖得差不多了,今日正好你父亲回来了,钱庄的人还在后院候着,为娘实在是护你不住,你快快去向你父亲认错吧。”
张氏言辞决绝,透着一股绝望的悲凉,她垂下眸子,朝他摆摆手。
陆逸安见状一下子便慌了神,从前他也时常被钱庄追债到家里,好几次都说凑不出银子,张氏也未曾这般回绝过他。
顾不得什么少爷体面,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扑通”一声,陆逸安便在张氏面前跪下了,把头埋得低低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哭诉起来。
“娘亲!父亲的脾性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定会打死儿子的,您护了我这么些年不就是为了保住我这条小命吗?娘亲,儿子常听您说,您生我的时候差点难产,一尸两命,若您今日不帮我,岂不是白忙活这么些年,也白拼了命。”
纵是再恨铁不成钢,再心狠的母亲也见不得自己的亲儿子命丧黄泉,一番话,张氏便软下来,可是手头确是再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可以抵当了。
见张氏眼神缓和,陆逸安松一口气,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提醒张氏。
“母亲,四弟的媳妇苏氏,娘家可是京城首富之一,五百两而已,随便指缝漏漏也便有了呀。”
一番话倒提醒了张氏,之前好几回伯爵府银钱吃紧都是苏氏解的围,况且苏氏乃商贾人家,本就自觉低人一等,每次张氏都只是稍稍提点一下,她便白花花的银钱往上递。
方才气糊涂了,她竟把这茬给忘了。
只要有了钱袋子,当务之急要数把后院那群流氓痞子给打发走。
“知良,这是母亲最后一次纵容你,再无下次。把眼泪擦干净,大男人眼泪婆娑的像个什么样子,现在立马回屋好生反省反省。”
张氏打定主意,先支走三少爷。
见张氏这么讲,陆逸安便知事情已经得到解决,心下立马松快起来,可是面子工程还是要做到位的,他跪下向张氏行大礼。
“母亲的大恩大德,儿子来生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
“你快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张氏对陆逸安摆摆手,别过头去不愿看他。
陆逸安也不再言语,像个没事的人似的,站起身来向房外走去,边走还边吹着口哨。
待陆逸安走后,张氏唤来守在门外的周嬷嬷。
“你去大少夫人房里,把苏氏之前给丹姐儿及笄礼的一百两白银讨过来,就说我有急用,拿到后赶紧把后院的人给打发走,说剩下的钱缓两天就给他们送去。”
“是,夫人。”
周嬷嬷带话到大少夫人房里时,姜婉莹正在偏厅喝茶,笑着招呼周嬷嬷去账房里取了钱。
“这次三少爷又输了多少?”
姜婉莹拈了块杏酪,边吃边问立在身边的贴身丫鬟春琴。
“据后院钱庄的人说是五百两。”
姜婉莹不觉笑出声。
“才五百两,便舔着脸向媳妇要钱了,怕是这个伯爵府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
“夫人,这一百两就这么给她?那丹姐儿的及笄礼我们还要贴钱办吗?”
春琴有些担忧,自打姜婉莹主持中馈,就一直用嫁妆补贴伯爵府的各项开支,账房里的箱笼日渐稀少。
“我的那点嫁妆早就给耗空了,她张氏又不是不知道,丹姐儿是她自己的嫡亲闺女,她能比我们不着急?”
觉得有些噎,姜婉莹又抿了口茶,许久方缓缓道。
“再说了,不是还有她苏氏。”
坐在桌前,借着烛光画花样的苏锦不觉打了个喷嚏。
天色全暗了下来,方才长风来报,四少爷晚膳在房里用,只是时候未定。
不一会儿,房外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碧荷在门外候着,翠枝上前,两人耳语了一番后,翠枝便过来回禀。
“四少夫人,四少爷说一刻钟后就回房用膳,小厨房已经准备妥当,您看在哪里布席好?”
“就在卧房的侧厅吧,天都黑了,清如许也没什么好看的。”
苏锦放下画样儿的小毫,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是,夫人。”
翠枝告退,着手去安排晚膳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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