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面对如此直接问题，颜恔恔双手发凉，并不是她害怕而是不安。她不讨厌闻檀言啊，一直当闻檀言是朋友是兄长。

        她双手交握搓了搓，呼了两下来掩饰不安，她肌肤似雪，今儿穿得不多，浅粉色衣袍，少许梅花精致的纹绣，腰间的曲线更加突出她纤软的腰肢，少女灵动的发饰，仅仅站在闻檀言面前，显得十分弱小。

        “暂时不知。”颜恔恔咬唇，想半天没想出所以然来，敷衍几句。

        她不弱小也不文雅，但此时面对闻檀言，他的目光深暗如收敛尖牙的野兽，在深夜草丛里觊觎着，身段高大鹤立，双手仅仅放在身后，也让人害怕他下秒会有威胁的动作。

        他若是不坦白还好，一旦坦白关系就变质，变质后就不自在，不自在她就没法正常跟他交流，没法交流，她就想回家躲起来，最好把婚事推掉。

        “是不知，还是不想告诉我？”闻檀言凝视她半晌，从她泛红的神情里泛出窘迫，他心情阴郁，眼中暗光不明，他不能将人逼得太急。

        两者都有

        颜恔恔讪讪意，她没敢说，面对闻檀言她格外的怂，虽说能打能不分上下，但打架伤感情啊，她果断试图选择用软声软气来调和。

        “等我知道了再告诉你。”颜恔恔嗓声微软，说着便看他神色温和的往这边走来，心中松懈不少，呲起洁白的贝齿，整齐又好看：“闻兄，我们性子呢，我不羁你平淡，多多少少不太合适。”

        闻檀言并无生气，指尖拂起她几根青丝，柔顺又光滑，如若她性子同青丝这般软，也挺好。他眸中掠过几分阴暗，不过这样她也不错。

        他轻声淡笑：“再说，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颜恔恔瘪嘴：“以为我怕你啊”

        闻檀言眼神薄怒。

        颜恔恔立刻不吱声。

        闻檀言伸手握住她的后脑，往下顺着摸，举动暧昧又温柔。在深夜的小街道上，除了月光也就暗地跑过的小猫。此时场景就如郎有情妾有意，偷偷私会来的。

        颜恔恔再也忍不住了，拿下他的大手：“闻兄，西风本想必在客栈待无聊了，说不定担心我们，我们去找他，然后明早启程回家。”

        闻檀言指腹揉搓，似在回味她青丝手感，神色平淡而恣意：“嗯。”

        既然她想逃避就让她逃避吧，不过小一段时间而已，迟早是他的女人，跑是跑不掉的。

        颜恔恔后颈忽然凉凉的惊人，她瞥眼闻檀言，男人眸色很深，薄唇勾起，似笑非笑极为诱人心魄，仿佛稍不防备，就会堕入他的陷进里。

        -

        阴天细雨，昏暗小街道上分不清半夜与早晨，是柳树妖被铲除的消息传出来，百姓们心中早已积怨已久，手拿斧头或锯子，不到半炷香将家门口的不祥之物砍掉。他们解脱了，再也不用怕哪天会死，更不用怕被威胁，流着泪感谢除妖之人。

        颜恔恔关上窗门，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回家。出来好些天，阿爹阿娘一定很想念她，她好想吃家里的梅花糕，浸泡五年之久的梅花酒，经过万千挑选出梅果的果酒。

        光想想就嘴馋，颜恔恔迫不及待的去跟西风本道别。

        昨晚她同闻檀言很晚入睡，此刻卯时，闻檀言至少会晚起一时辰，不管如何她加快动作，抽出传话符纸，小施灵气往西风本房间去。

        颜恔恔走出客栈，不知为何心头突然绞痛，唇色苍白，她还没缓过神来，心头仿佛从未疼过，方才绞痛似是她的错觉，她摸不着头绪，应是昨晚受凉才会这般疼。

        想到这，颜恔恔安下心，高高兴兴去买包子吃，顺便多买几个，单独去往刚来时的小村庄里，这儿的树都被连根拔起的砍掉。

        颜恔恔没去在意，柳树妖被铲除，这儿的树不过是普通树。来到张狗剩家，大门紧闭不似其他人家开着，她敲敲门，不一会大门敞开。

        张狗剩神色苍白，目光无神，瞧见颜恔恔的下一秒，呆滞掠起翻滚般的惊慌。这让颜恔恔起了心思，防止他关门，她单手摁在门上。

        颜恔恔放轻嗓声：“小孩，干嘛这幅见鬼的表情，姐姐有那么吓人吗？”她将手里的包子给他，继续说：“姐姐会很不高兴。”

        张狗剩眼神错愕，捏住手里热乎乎的包子，还很香，他苦涩的抽了抽：“对不起姐姐，原来姐姐这般厉害。”

        “当然了，姐姐可是小仙女，长得漂亮又强大。”颜恔恔就像自由自在的孔雀鸟，眼尾上翘，黑白分明的双眼，清澈晶透而灵动的美眸。

        她看起来永远是无忧无虑，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女。

        张狗剩看眼颜恔恔身后的男人，双肩发簌，再将视线移到颜恔恔脸上，咬唇：“姐姐，你为何会记得我？”

        颜恔恔俯身摸他脑袋，眉开眼笑：“因为你演技很不错。”

        张狗剩略些窘迫：“”

        “不逗你了，姐姐要离开这儿，顺便看你可尚在。”颜恔恔看时间不早，晚点就要被闻檀言发现她偷溜了可不好。

        她暂时不知如何面对闻檀言，心情复杂只想躲起来缓缓

        她真的接受不了，刚接受闻檀言是男人，还要接受他的爱慕之情，还不如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来得痛快。

        张狗剩愣了下，收紧手里的包子，轻声说出颜恔恔不明白的话：“姐姐莫要耽搁，回家吧，别错过时辰，也别轻易相信旁人的话。”

        哈？颜恔恔没听错吧，这孩子神秘兮兮的怪好玩，看他消瘦的脸，睿智认真的眼神，她捧腹轻笑。

        张狗剩掐紧包子：“”能不能认真点？

        颜恔恔笑完才意识到这样不对，轻咳：“不好意思哈，你看起来太可爱了，姐姐就没碰到你这么认真的小孩。”

        “无语。”张狗剩也不再伪装，直接拿起被他掐烂的包子吃：“多谢你的包子，姐姐最好这两天回家。”

        颜恔恔好奇心并不重，可看他板着脸，她对他眨眨眼：“张狗剩，你跟姐姐说说，为何要这般说话？”

        张狗剩看她一眼，伸出手：“给我百两，我就跟你说。”

        “你这孩子一天天就知道钱呢。”颜恔恔身上就剩几十两，她钱多也不傻啊，挺直腰杆。

        张狗剩怒视她：“你这姐姐一天到晚还想白嫖？”

        颜恔恔真想揉他几次脑袋，还挺能啊这嘴，笑起来不跟他怼：“不跟你说了，后会有期。”

        今儿天气并不算好，总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她踩过低洼不平的路面，耳畔灵敏的她听到为庆祝水阳镇恢复太平，举办夜间盛宴，请神赐福。

        颜恔恔最喜欢这种活动，决定再住一晚，明天启程回家，晚一日回去也无差别。

        这天晚上，镇上特别热闹，有吃有喝，熙熙攘攘不少人围着一块跳舞，颜恔恔不会跳舞啊，在一旁看着她们跳，还有小伙子在旁边吹着笛子奏乐。

        曲风欢悦，起伏有序，忽上缓下来表达百姓此时获得安康的快乐。

        颜恔恔忽然腰间一紧，她来不及惊呼，被人后楼往人群外走去，对方嫌她会跺脚，直接将她提起来，脚跟离地的颜恔恔失去了重心，回头去看是谁如此大胆。男人轮廓硬朗，容貌宛如精雕细琢后的俊俏，眉眼间溢出几分冷冽。

        “闻檀言，你怎么知道我这儿？”颜恔恔不喜被如此触碰，拍拍他的手：“我要下来，不要这样抱我！”

        “我这边有消息，颜宗主让我带你回闻家。”闻檀言将她安稳放下，气不喘脸不红，提起颜恔恔丝毫不费力气。

        颜恔恔怒视他，挺直腰杆，不悦的撇嘴：“闻檀言，你现在拿我爹的话压我是不是？”

        她看闻檀言神色不明，看她半晌，伸手过来攥住她，他的大手有力不易挣脱。她又气又急，被迫拽着走。

        “闻檀言，我还想玩呢。”她不清楚此时的闻檀言为何如此严肃。她爹可是世上数一数二又是元老级别的前辈，似乎无人能敌。

        就算有危险，也不可能让自家女儿去旁人家，阿爹会亲自保护她。

        “以后再玩，如今不合适。”闻檀言语气低沉略在安抚她，回头看她气喘吁吁的，便放慢脚步。

        颜恔恔蹙眉：“怎么不合适，你看看她们那么热闹，过去玩多好玩，以后要玩都没得玩了！”她气呼呼的别过脸，手腕不断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闻檀言要拿她没办法，视线落在她鼓起的腮子，以及她可爱的睫毛。他抿唇：“那给你玩一会，待会跟我离开。”

        笑话，她怎么可能跟闻檀言离开。

        颜恔恔眼下挣脱不开，手腕被攥得生疼，她抬手对着他大手呼呼：“快松手，好疼啊，我跟在你身边好吧？”

        这男人吃软不吃硬，她说着，抬眸对他甜笑。

        闻檀言眸色微怔，心头不太放心她。这女人一向说到做到，出于这原因，他松开手，沉声提醒：“待在我身边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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