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挑拨离间

“爷爷--”秋虫红霞四溅，“再这么说，孙女可要换装去了。”

        族长刮了她的鼻子，“险些将我乖孙女当成贼人--”

        众人皆夸秋虫的美貌。鲁九窍眼珠子一打转，起了坏念头。他一路上落在人后独生闷气--本以为，木隶残了脚必然一厥不振跌入谷底；哪曾想，反成为出江猛龙，掀起的波澜一浪高过一浪，近乎将他的光芒吞噬掉了。多少天来，他苦苦思索彻底除去隐患的办法，哪知这把刀子竟然在秋虫身上。

        众人围坐一处，畅谈惊心动魂的比赛过程。秋虫端起陶罐依次为客人倒茶，老者们频频夸她貌美，羞得她举袖遮面。轮到给木隶倒茶了，她却停下手来，“爷爷，应该为神匠哥哥换一盏四品方鼎。”

        族长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哦--理应如此！幸亏孙女提醒，老夫倒是忽略了此事。”即刻命下人换上。

        鲁九窍真是无孔不入，“哎呀，秋虫芳龄几何？若未记错，一十有五？也到了指婚的年龄，切不可学你子鸽姐姐，竟然拖至二十有三。”面向族长呵呵笑，“伯父，您瞧，她已经懂得害羞，情窦初开矣！今天妆扮得花枝招展，心中必定有了中意人。”

        说得秋虫没了藏身处，“九伯--切莫胡言乱语--”

        鲁九窍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屋内都是长辈，只有一人风华正茂尚未婚娶……”用眼神指了指木讷的木隶。

        族长颇有感悟，“婚配之事，讲究郎才女貌，此事未尝不可……乖孙女，你要是肯当众点头，爷爷可为你做主。”

        只见秋虫半垂着头，含情脉脉地盯着木隶。起初，木隶以为长辈们在开后生的玩笑取乐，当他撞到秋虫投递的眼神陡然慌乱起来，“族长大人，隶店内杂务繁多，先告退了。”

        秋虫顿时双手捂面，磕磕绊绊跑入了闺房。众人分明听见一块烧红的铁落入水中，发出哧哧响声。

        族长把脸一沉，叫住了木隶，“贤孙莫急，听完老夫肺腑之言再走不迟。”

        鲁九窍拍桌子为秋虫鸣不平，“秋虫可是早春的嫩芽，贤侄怎么可以寒风拂之？见她伤心至此，揪我心肺啊！”

        木隶赶忙致歉，“晚辈可是无心之举，实无伤人之心。”

        族长面色变紫了，“老夫一直为子鸽婚变之事深感不安，今日经九窍巧言点化，眼前豁然开朗，你与秋虫真的很般配啊！”

        众人纷纷出语赞成。木隶眼前浮现蚕蛹幽怨的表情，子鸽的事情已经在她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怎么可以再起波澜雪上加霜，“族长大人，此事万万不可！一来，隶与秋虫年龄相差很多，视她为孩童一般；二来，婚配之事历来讲究门当户对，贵家女不侍贫家汉；三来，隶已是残缺之身，历来好女不嫁劣男；四来，隶已与蚕蛹定下百年之约，不可再三负心于她。”

        鲁九窍吹起了胡须，“快些收去你那‘一来二来三来’！回绝伯父美意，只因你那‘四来’。哼！不识抬举。”

        族长觉得在村中老者面前丢了面子，“前番满口蚕蛹，此番又将她挂在嘴边……你仔细思量，在外行乞女子，定然身不净人不贤！若生得貌美也罢，丑怪女子如何割舍不下？”

        众人自然为族长说话，“今日族长屈尊要把亲孙女下嫁于你，后生应该百般珍惜才是。”“至于蚕蛹姑娘，日后可纳为二房啊？”

        鲁九窍出言坚决反对，“不可，万万不可。秋虫不可与子鸽等同论之？秋虫是族长的亲孙女，下嫁已经很委屈了，怎么能容他娶妾纳室？”

        族长心气不顺出言喝止，“罢了，罢了！此事日后再议。贤孙可以回家仔细思量，过几天我亲自登门拜访你娘，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理所当然。”手一挥，头一歪，不愿拿正眼瞧视，“回去歇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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