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中挨打

木隶决定独自领受惩罚，“也罢，我是盗木贼，跟我兄弟没有关系，要打就打我人如何？”

        老三比起钱财更喜欢打人，“你没有钱更好，老子手痒痒的很啊--”

        老四蹿出来揪住木隶的胸襟，“三哥，小弟的手更是痒痒，让我先来！”说着挥起铁坨似的拳头打去，“滚回你娘胎里去！”

        木隶仰面倒在草坪上，滑出了一丈多远。老四先解了手痒，老三悻悻不悦，“理应让大哥先出手，怎么可以乱了长幼次序？”

        老二惟恐落人之后蹿到了前面，“哈哈！第二拳无论如何归我老二……”没等木隶站稳挥拳击中了他的下巴。

        蚕蛹跑过去护住木隶，“如此凶残，必遭雷劈！”

        老大逼过去，一只手将蚕蛹揪起，“哈哈--小雏鸡，看他蹬腿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笑了！”一扬手，抛入半空，翻转几周坠入草丛里了。

        木隶站立起来步履趔趄，“不要凌辱孩童。尽管拿我取乐！”

        老三猛起一脚，却反弹回来摔落地上。木隶超常的抗击打能力激起了恶煞们的兽性，“好一个硬汉子！”“今天可算解了手脚痛痒！”“给我围起来轮番击打！”

        蚕蛹倒在草丛里没有受伤，看到情况危急仰面吹响了口哨。于是头顶上骤然聚集了无数只乌鸦，瞬息间遮蔽了阳光。天色忽然变得暗淡下来，四个恶煞住手仰视。只见无数只乌鸦坚起利喙冲压下来。恶汉们没等反应过来脸部已经遭到重创，纷纷抱头鼠窜。

        蚕蛹使出吃奶的力气背起木隶逃离，终究体力不支瘫在地上哭泣。木隶见蚕蛹哭相怪异笑出声来，“你哭声怎么像羊叫啊？我在姜家整天挨打，也没怎么样啊。”

        蚕蛹用衣袖为他擦拭血渍，“挨打算哪门子本领？学几招制人之术才好。”

        这时木隶的肚子咕咕作响，他忍得住疼痛却耐不住饥饿，“兄弟，怀中可有食物？”

        蚕蛹摇头，避开他巴望的眼神朝山下望去，陡然欢呼，“瞧！山下便是重阳镇……”又皱起了眉头，“我背你，如同蚂蚁搬石，什么时候能下山去啊？”

        木隶嘿嘿一笑，立身行走。蚕蛹倒是踉踉跄跄跟不上他的步伐了，“当真是铁打的硬汉，越打越硬朗啊--”

        重阳镇的街道人山人海，好一个欣欣向荣的景象。道路两旁的生意人拉着调子招揽生意，音韵或是冗长高亢，或是短促婉转，十分动听。木隶钉在摊前，眼巴巴地盯着肉包子流口水。生意人看出他囊中羞色婉言驱赶，“你身材槐梧，怎么不投身大户人家做苦力呀？好歹能够填饱肚皮。快些去吧，大户人家缺少壮劳力。”

        蚕蛹将木隶拉到了角落，“在这里，身体强壮的人别想讨到食物。”说着把新做的木屐脱下来递给木隶。

        木隶急忙将木屐藏入怀中，“我为了它差一点命都丢了，不能用它换取食物。”

        “我也是把它当做珍宝……丐蚁须有丐蚁之相，暂时放在你身上。”蚕蛹走了几步回头叮嘱，“蹲在此处等我回来，千万不要乱走动啊？”

        木隶望着蚕蛹离去的背影一阵心酸，赶忙扭头去看一位雅士吃面。

        那位雅士舔了碗底抹唇离去，木隶移开目光，刚好看见蚕蛹手捧食物朝他走来，“兄弟好本领啊！”说着接过来就往嘴里塞，不慎噎住了喉咙。

        蚕蛹绕到身后捶背，“饥饿时更要细嚼慢咽，又没人跟你争抢。”又转身离去，“我再去讨些回来……”

        木隶这才发现食物全被自己吃光了，一时难过，捶胸自责，“嗨！天生一副狼肚……不顾他人死活，与牲畜何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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