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是谁？”顾冥渊警惕用手往后挪动。

        顾冥渊怎么也没料到，刚才遥不可攀的金丹老怪，仅仅一瞬间，便被眼前的黑袍人所杀。

        洛冰璃没有说话，只是施展碧水诀，清洗掉冰莲剑上的绿色血迹，将剑收回，她并没有去理会顾冥渊，在她看来，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灵力耗尽，连起身都困难的将死之人，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血龙晶。

        在此之前，她在洞内找了好几个房间都未曾发现血龙晶，不用想，那定然是在枯木老鬼的储物袋里，说罢，她走到枯木老鬼的尸体前，查看一番后，果真找到了他的储物袋，强行破开储物袋上的封印，用神识探了探，瞧见一颗血色的魔晶，晶莹剔透的水晶体里还有一丝蕴藏着龙威的血液在流动。这正是她要找的血龙晶，在山洞内再转了转，将能换仙元的宝物都装入袋中后，这时她才想起山洞内还有一个要杀的人。

        她缓缓走到顾冥渊的身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再三确定了眼前瘦弱的少年正是小时候的顾冥渊时，洛冰璃眼神凌重，心里思绪如海，因为带着遮目黑袍，顾冥渊并不能看清她的脸，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她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少年人，你看见了老夫杀死了枯木老鬼，我可以救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说出去，你能做到吗？”

        顾冥渊有些疑惑，墨色的眼眸闪过片刻迷茫。

        这个老头说得是真的吗？直觉告诉他并不是，修仙之人的世界向来残酷，人人自卫，谁不是踏着别人的尸体一步步上去的？但一想到这，他是没有相信的理由，但也没有权利做选择，事实摆在面前。于是，他拖少年着已经断掉的双腿，向洛冰璃深深的跪了下来。

        “多谢前辈，晚辈愿立下天道誓言，绝不将此事透露出去。”

        闻言，洛冰璃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凑到他的面前，低声道：“可惜，小子，我只相信死人！”

        顾冥渊一惊，如墨的眼眸瞬间暗淡下来，果然，他就知道，天下见哪里有这种好事，戏弄他这样的人一定很有趣吧，给了他希望，再给了绝望。他跪下的模样一定很可笑。

        见顾冥渊沉默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墨瞳静静的望着她，沉默良久，顾冥渊终于开口道：“动手吧，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望着顾冥渊那生无可恋的模样，她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好受，尽管命中注定他会杀死她，但现在的他也不过是一个连筑基都没有的落魄少年啊，可是一想到她的结局，她又不能不这么做。

        “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憾吗？”洛冰璃破天荒的开口道，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觉得自己疯了，竟然如此不果断。

        “我想去洞外面看看。”顾冥渊没有再看眼前的黑袍人，甚至觉得眼前的人又在嘲笑他的无能。

        “好！”

        言尽，洛冰璃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绿色丹药，用灵力磨碎后，玉指一辉，不待顾冥渊反应过来，丹药随着灵力已经进入他的口中。

        顾冥渊：“……”

        终于不演了吗？旋即，他的眼里显现了更大的绝望。恨意在他的内心翻涌奔腾。为什么！他都快要死了，眼前的黑袍人都要最后戏弄他一番。

        但很快，他五脏六腑的痛觉仿佛都减轻了大半，原本断裂的双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直觉告诉他这不对劲。

        她在救自己？

        这不可能！

        他猛的摇头，瞧见他一脸震惊的模样，洛冰璃淡淡道，“刚才给你的是治疗丹药，虽然不能救你，但让你双腿能走还是做得到的。”说着，洛冰璃用冰灵力幻化出一条冰链，瞬间捆住了顾冥渊。捆住他往洞外走去。

        很快，洛冰璃把顾冥渊拖到了洞外，一出山洞，幽暗的山谷阴深诡异，两旁的枯枝上有许多类似乌鸦的黑鸟飞离残枝，远远望去好似树木衰败，掉落的黑色叶一般，凌乱的散落在地。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尽显凄凉。

        望着幽暗的山谷，洛冰璃的心情有些压抑，她回首望向被冰链绑住的少年，有些于心不忍，内心一番纠结后还是松开了冰链，她一松手，冰链因为失去了灵力维持瞬间便消散在空中，一朵冰花缓缓落下，撒在少年幼嫩的脸上。

        寒意落在脸颊，少年却突然释怀了，抬头仰望着片天地，回过头，看向洛冰璃，突然笑了。

        “动手吧！”他平静的凝望着她，默默合上眼帘。

        此时，洛冰璃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有些喘不过气，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狠下心来。

        随即唤出冰莲剑，直直指向少年的胸口，

        刹那间，乌云压顶，天雷滚滚，暴雨磅礴。

        落雷突然震碎了不远处的山坡。紫色的雷电滚滚而来，一丝的天道气息悄悄落在洛冰璃的身旁。剑芒刺破了他的胸口，一点鲜血溢出。下一刻，洛冰璃停手了。

        顾冥渊不敢发声，他只是无比震惊，

        这就是等待死亡的感觉吗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好像能感受到每一处毛孔都在屏息凝气。他可以感受到，持剑者的犹豫，她不明白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望着停在少年胸口的灵剑，洛冰璃陷入了沉思。就在刚才，她突然感受到天道法则的力量在干扰她。只是这次没有天道传音。但她也很清楚法则之力的出现是什么原因。

        “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会这样，天命之子那里有这么好杀！”

        杀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很想刺进去，毕竟眼前的少年就是前世捅死自己的人。可是她也很清楚，一旦刺进去，她必定会被天道规则之力所抹杀，好不容易再活一次，她可不想才重生没多久就和顾冥渊双宿双飞了。

        不对，是殉情，不，她才不要和这个红颜知己遍地走的渣男一起死在这鬼修才待的地方。

        可是不杀顾冥渊的话，她的小命谁来保？她可不觉得天道法则会保护她一个小小反派。

        怎么办？就这样放了他，然后回宗等死？还是赌一把，猜她以金丹巅峰的修为不被法则之力抹杀，洛冰璃的内心无比纠结，已经放下剑，开始气急败坏的踢石璧，丝毫不顾及仙女形象了。

        顾冥渊很是疑惑，只觉得眼前的黑袍人并不像是什么老者，反倒像是女子，但声音一听便是老者的声线啊。难道眼前这个能一招斩金丹后期的黑袍人是某个老顽童。

        此时的洛冰璃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这可如何是好啊！！天命之子一般都很记仇的呀。

        等等，或许，退一步海阔天空？

        想到这，洛冰璃有些失落的收回灵剑，望着眼前的胸口滴血的瘦弱少年，心情复杂，思绪紊乱。反复挣扎后，她终于看清了她的内心，她还是怕死的。

        一想到还可以补救，她连忙俯下身来，玉指轻点虚空，从体内迁移出一束蓝光转入顾冥渊的体内，不过片刻，顾冥渊已经感受到之前的伤痛已经完全好了，双膝也彻底恢复，所以的伤口都修复了。

        顾冥渊惊讶之余，洛冰璃已经缓缓起身，十分不甘道，“喂，少年，今日我心情好，决定不杀你了，我打算收你为徒，你可愿意啊？”望着顾冥渊一脸不相信的模样，洛冰璃气得涨红了脸，连忙补充道，“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再丢回洞里做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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