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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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萧夫人她们果真又邀请了施蘅几次，带着她一起听念经祈福，喝茶谈心，甚至还带着她一起去城外施粥，照料惠民院里被人抛弃的孩子。
参加的人大多年纪比施蘅大一些，只有几位年轻小姐是跟着母亲一起来的，听她们的谈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大多数烦恼的来源都是丈夫和婆婆，还有一个是孩子死了受的打击太大，相信信奉红莲教后能够重新见到孩子的魂魄。
如果不是知道底细，光从表面上看，这真的只是一些家境优渥的女眷们聚在一起研习佛法做好事打发时间而已。
“俭兰妹妹，你想见见我们香主么？”这一日分别之时萧夫人问。
“香主？”施蘅问。
萧夫人娓娓向她解释说：“在整个青黄县，乃至全国，有很多像我们这样受圣母点化一心向善的信徒，每一片都有一位修为高深德高望重的香主负责，由香主负责给信徒们答疑解惑布置功课，也只有见过香主得到香主承认的人，才能真正成为我们红莲教的姐妹。”她说出“红莲教”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极为镇静，她静静看着施蘅，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反应。
施蘅做出一副惊异的样子：“红莲教？可是红莲教是——”
萧夫人说：“俭兰妹妹是想说朝廷不允许的么？”
施蘅讷讷道：“我听闻朝廷严令禁止百姓加入红莲教，特别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是夫君知道了——”现在红莲教虽然还没有开始造反，但这种秘密社团一向不被朝廷所容，红莲教这三个字本身就是一种禁忌。
萧夫人握住施蘅的手：“妹妹这段时间其实也有所感觉对不对？”
“我隐约觉得你们所念的经文和从前听到的不一样，可是……”施蘅露出犹豫之色，“你们都是很好的人。”
萧夫人温柔地看着她:“俭兰妹妹，你仔细回想一下，我们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有道理，我们一起做的事有哪一件是害人的，我们给那些孤儿衣裳食物，帮那些可怜的女子寻到差事，捐钱给那些死在异乡的人收剑尸骸，做这些事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到喜乐和平静么？”
“有感觉到，萧姐姐。”施蘅说，“我觉得也许大家都对你们误会了。”
施蘅听得出来，在萧夫人是真心的，但施蘅觉得，会做好事与红莲教本身的邪恶并不矛盾。
从表面上看红莲教每一句教义都在教人向善，但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中教人服从和盲信，光施蘅这些日子打交道的女眷中，就有几位捐献了大笔的钱财做“贡献”。
萧夫人说:“世人的确是误会我们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天下人都会知道圣母娘娘一直在默默地慈佑众生。”
她拍了拍施蘅的手:“我知道你为难，若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但只有一点，希望你能帮忙保守秘密，不要与他人说，我们众位姐妹在一起也不过图个寄托，为来生修一份福报，若连这个去处也没了，许多姐妹心中的苦闷无法倾诉，整日被丈夫嫌弃被婆婆磋磨，也太苦了些。”
施蘅做保证状:“姐姐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施蘅回到家的时候听到一片吵闹声，是前头衙门那里传来的，她吩咐小圆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小圆回来了。
“少夫人，最近不是好多人家丢了女儿老婆么？现在人还没有找到，是那些女子的家人聚在一起来衙门闹事，少爷说这里乱，让您避着些，赶紧回家去。”
吃晚饭的时候刘殊回来了，他满脸疲惫。
施蘅关切地问:“人都散掉了么？”
刘殊点点头，“找了各处的乡老和里长过来劝，都已经回去了。”他头痛道:“这群人动不动来闹事，也真是耽误事，我一整个下午都被他们堵在衙门做不了事，不过……”他叹一声，“我本来想让差役打出去，但突然又想到你，如果你莫名失踪，我肯定比他们还激动，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施蘅听了心中甜甜的，亲自给他舀了一碗汤。
“那些女子还没有找到么？”
刘殊摇头，“我已经让王能威带着所有捕快去查了，还从各乡个县都调集了人手，一直没有动静，唯一能确定的是和红莲教有关，那些失踪的女子在失踪前都有开始供奉红莲圣母的举动。”
“我也让人盯着香香阁那里了，没有发现异常，红莲教的其他据点现在都不知道，也无从查起。”
施蘅说:“萧夫人她们已经相信我现在对你心灰意冷生活苦闷想要加入红莲教了，她邀请我去见那什么香主，正式入教，我跟她们去见一见，过不定能找到那些女子的线索呢？”
刘殊反对:“这太危险了。”
施蘅说:“她们现在是想拉拢我，我不会有危险的，而且若我们能早一些找到人，那些女子的家人也能早一些和亲人团聚，难道这样无休无止地等待下去么？”
刘殊说:“我是县令，我有责任帮他们找亲人，但你不是，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去换那些不想干的人。”
施蘅换了个角度:“你和世子想在这里经营势力，也势必要把红莲教扫干净，可前提就是要知道他们在哪里，这次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机不可失，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刘殊说:“我知道，但是蘅儿——”他看到施蘅坚定的目光，无奈问:“我拦不住你对不对？”
施蘅说:“是的，我想去。你应该相信我，依照我的功夫，没有几个人能伤害到我。”
“那你真的打算做这个入教仪式么？”刘殊问，“入了红莲教就真成他们的人了，再出来会被下诛杀令的。”
施蘅无所谓道:“我会在仪式开始前找借口脱身的。”她掏出一粒黑黑的小球，“这是我问陈天赐要来的，咬一口就会浑身抽抽，我装作人事不省的样子直接晕倒，他们奈我何？”
施蘅眨眨眼，一脸“快来夸我”的表情。
刘殊笑道:“蘅儿你鬼主意未免太多了。”他想象了一下那些人煞费苦心准备结果蘅儿当场表演昏迷，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情会不会像吞苍蝇一样。
“你带上信号弹，遇到危险立刻报信，我会让石云接应。”刘殊正色道。
“这么说夫君你答应了？”施蘅开心地问。
刘殊无奈道:“与其让你偷偷摸过去还不如提前做好准备。”他微顿，“不过蘅儿，有时候我真的挺想弄点化功散回来。”他一脸坦然真诚。
施蘅说:“有一大半可都是为了你，不领情就算了。”
“为了我？”
“是啊，我的夫君是县令大人，我自然也要帮忙保护这一方百姓了。”施蘅搂上刘殊的脖子，“我今天都听到了，有个老婆婆在骂你，我听了难受。”
“一些愚民罢了，我还不放在心上。”刘殊没想到施蘅会在意这个，错愕过后就是熨帖，他摸了摸施蘅的头发，“别人不管说什么都伤不到我的，不要管他们。”只有蘅儿一个人有能力伤害到他。
“可是我不喜欢。”施蘅说，“你明明这么好。”
“也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觉得了。”刘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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