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月华殿一晚

看着她低着头哭，唐翼很是着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楚王他欺负你了吗？”

        “他不屑欺负我。”黄若凝掉着眼泪，“他只在大婚那一晚碰过我，从此就只拿我当楚王府的摆设。

        母妃怨我没有为楚王府诞下子嗣，可他不碰我，我怎么可能生得出来……”

        看着她伤心地哭，唐翼只是叹气，“当初我就劝你嫁给齐王，你偏不听……”

        “你别再提从前的事了好吗？”黄若凝哭着打断他，“别人笑话我不受夫君待见，守了四年活寡也就罢了，连你也幸灾乐祸地嘲笑我吗？”

        “你觉得我会吗？”唐翼有些激动，“你是知道的，但凡能帮到你的，我死都无憾。”

        黄若凝仰头看着他，脸上带了欣慰，“我就知道的，无论楚王怎么嫌弃我，齐王怎么怨我，你都会心疼我的对吗？”

        她眼里带了热切，上前去拉他的袖子。

        唐翼被他的举动吓到了，连忙后退，“你别这样，万一被别人看到，后果不堪设想。”

        “你怕了吗？”黄若凝直视着他的眼。

        “我当然怕。”唐翼着急地说，“你可是楚王妃，跟一个侍卫在这里说这种话……

        万一被楚王或者端妃娘娘知道了，你要如何面对？”

        “你怕了就算了。”黄若凝苦笑，“你就嘲笑我不要脸吧，反正我这个被人讨厌的女人，什么也不在乎了。”

        她仰脸看着他，“你知道吗？楚王即使被我哄骗喝了那种东西，却依然不肯碰我，让我滚。我永远都走不进他的心里，因为他已经想要休了我。

        我刚才遇到齐王，想从他那里得到些许安慰，可他让我自重，他也瞧不起我。原来我是个不配被人爱的人……”

        看着她哭着转过身往回走，唐翼着急得不知所措。

        “你不要哭，即使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你，还有……”

        “还有你对吗？”黄若凝猛地回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唐翼哥哥，你能帮帮我吗？”

        见她竟然这么叫他，唐翼更加不知所措，尤其她眼里的那种光，让他觉得反常又激动。

        “你说，无论什么我都帮你。”唐翼点头。

        黄若凝一把拉住他的手，闪身进了月华殿。

        大殿里空荡荡的，月光顺着窗棱透进来，照在那些字画上，落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这些破字画有什么好守护的？”黄若凝一把抱住唐翼的腰，仰着脸看着他，“只有我才是你最想守护的对吗？”

        唐翼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惊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去推她，“你……你别这样……”

        这样的场景，曾经在他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但也只敢在寂静无人的夜里梦一梦而已，从来不敢奢望在真实中发生。

        她是高贵的世家千金，而他只是个孤儿。她从小便被她父亲母亲按照王妃的标准来培养，哪是他这样的人敢肖想的？

        即使她嫁进楚王府做了王妃，他这个侍卫日日都能看见她，也从来不敢表现出半分，因为她可是王爷的女人。

        可是今晩，她竟然……

        “你别推开我好吗？”黄若凝不松手，就那么把他逼到墙角，“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就不能爱我一次吗？”

        她说着，便踮起脚尖去够他的唇。

        唐翼一刹那便被点燃，既然他为了她死都不怕，又有什么不敢呢？

        夜是那么漫长，值班的更夫从月华殿前经过了好几次，并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只是看到今晚没有人当值有些纳闷，想着值班侍卫可能喝多了耽误了，便敲着更过去了。

        月华殿内，细细簌簌的声音持续了许久才停下。

        黄若凝在唐翼耳边轻声说，“唐翼哥哥，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

        “我也会记住你，一辈子。”唐翼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就是让我立刻去死，我也值了。”

        “我就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黄若凝脸上带着笑容，轻声说，“今日之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对吧？”

        唐翼点头，“我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永远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他撑着胳膊看着月影中这张美丽的脸，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我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在一起……”

        黄若凝的表情立刻僵在脸上，“你还奢望这样的事有下次吗？你是觉得你的脑袋长得太牢固吗？”

        见她忽然间变得清醒，完全敛尽那会儿的痴迷，唐翼愣住了。

        “凝儿，你……”

        “请叫我楚王妃。”黄若凝推开他起身，“刚才发生的事，忘了吧，我们以后就当从来不认识。”

        整理完衣服，她便闪身出门，匆匆向玉芙宫的方向而去。

        唐翼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里带着不舍和无可奈何。

        他轻轻地叹气，心想她今晚一定是在楚王那里受了刺激，心里气愤难过，便来找他，他只是她报复楚王的工具而已。

        说到底，她还是在乎楚王妃的身份。

        刚才在月华殿里所发生的一切还那么真切，她动情的样子，让他恍惚中以为，她心里是有他的，她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又站在月影里，像一根柱子似的一动不动，一颗心却被搅得乱了又乱，满脑子都是她刚才的样子。

        黄若凝踩着后半夜的月影悄悄回去，为她守着门的丫鬟看起来是累坏了，窝在那里睡得像一只猫。

        她悄然推门进屋，看着榻上熟睡中的楚王，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宽衣解带后，悄悄钻进他的被窝里。

        清晨的玉芙宫里，丫鬟婆子们来来往往忙碌着。

        端妃娘娘有早起的习惯，她们也都习惯天不亮就起来忙前忙后，只等着主子起来后将一切都准备好。

        眼见着太阳都老高了，儿子儿媳还不见起来请安，端妃心里高兴，想着昨晚肯定成事了。

        她叫丫鬟们炖了补品，只等着他们起来之后吃。

        慕清风酒喝得太多，睁开眼时，还觉得头闷闷的。

        忽然注意到怀里的人，他愣在那里，揭开被子一低头，脸顿时黑了。

        “你干什么？”他怒道。

        黄若凝睁开惺忪的睡眼，立刻一脸娇羞，“王爷，你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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