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污水

“思想是什么？你可以想象出来吗？”
  “…”
  一张白纸？…可惜并不对哦”
  “白纸之所以是白纸首先是因为它是张纸，所谓思想就是超然于物质的不存在之存在，当这张白纸失去了纸这一表象，它便只剩下白纸的概念，这便是——思想”
  …
  苍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淡淡说道
  “有点淡了”
  卡特没好气地说道
  “想喝自己回去喝，这里不是茶馆”
  苍蓝微笑着放下茶杯，随后看向二人说道
  “朋友，为何要如此对我抱有敌意？”
  卡特没有理会他，他看了眼放在一边浑身伤痕的戴蒙后说道
  “不妨开门见山，有什么事？”
  苍蓝看了看周围后说道
  “朋友，请问你认为周围的一切都是我们想象出来的吗？”
  琳娜开口说道
  “怎么可能？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我不是在否认他们的存在，可是，如果你不存在自我意识，那它们还是现在你所认为的样子吗？举个通俗易懂的例子，可能有瑕疵，请见谅，墙之所以是墙是因为我们先有了墙的概念，房子应该是密闭的，所以应该有一面‘墙’来遮挡四周，于是便诞生了墙，但他本质依旧只是建材，把它放平便是地板，工具亦是如此，在锤子被发明前，是人们先有了锤子的概念或者说符合设计理念的形态，然后才创造出了锤子”
  “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苍蓝站起身来，他平举双手看向二人说道
  “时间为何不断流逝？因为人们如此定义着，我想说明的是世间的一切都是人类的妄加定义，墙放平了便是地板，碎了便是一堆建材，但是其本质却从未变过，探究至微观，世间的一切本质都是相同的，可人们却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墙就只能是墙，碎了便是废品，这是如今社会的病态，可我们现在都知道了有一位存在能将这一切都改变，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归真正的本质，对于这病态的社会，这将是唯一的救赎”
  琳娜反驳道
  “可你又怎么证明思想便是本质？又怎能断言这是一种病态？”
  苍蓝笑了笑，他对琳娜说道
  “小姐，重要的是反驳之后的证明，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反驳而反驳，那这将毫无意义”
  他转身走到门边，在打开门即将离开时说道
  “我想我已经把我的意思传达到了，如果你们依然执意要阻止…那我便只能诉诸暴力了”
  随后便关门而去，卡特看了看关上的门又看了眼重伤的戴蒙后说道
  “先给他疗伤吧”
  …
  卡特兰紧握住徽章，源源不断的难以想象的力量被她打出，但‘卡特兰’只是用两根锁链一挡便化解了所有攻击
  “…为什么会这么强！”
  三重月亮的幻象逐渐浮现并向‘卡特兰’撞来，而她只是拿一根锁链抽了一下就将它们瞬间摧毁
  “要是你有这种力量的话和我打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面对卡特兰的质问，‘卡特兰’淡淡地说道
  “还没明白吗？我想杀你的话随时可以而且非常容易，我之所以和你打这么久是因为我想看看是否真的存在希望”
  “希望？”
  ‘卡特兰’点了点头
  “你不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我’，我曾见过很多个‘我’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没有我想要看到的那种希望，命运无法改变，我非常清楚这一点，但万一命运中就书写着某种转机呢？怀揣着这种希望我继续走了下去，如今我都不记得你是我见过的第几个了，我也累了，如果依然如从前一样…”
  “你会杀了我？”
  “我会自我了结这段没有意义的旅途，不过如果你一心求死我也可以帮忙…开玩笑的，你我都清楚，嘴上说着好听，但是我们都畏惧着死亡，既是为他人也是为自己，这是对未知的恐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死后会是什么样的”
  “…那如果我真的存在你想看到的希望呢？”
  “…如果真的有，那就带着我的祝福继续走下去吧”
  “你还是要自杀？”
  “没错，我已经走得够久、够远了”
  “那这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卡特兰不解地看向‘卡特兰’而她只是笑了笑
  “走了这么久，我意识到一件事，或许结局并没有这么重要，即使真的出现转机也未必会改变结局，但是至少存在了希望，至少在转机出现的那时我们都是这么希望着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如今不再恐惧死亡了”
  “那么你想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卡特兰’微笑着看向卡特兰，随后漫天的金色锁链摔落下来，包裹住整个月球发出耀眼的光芒
  “无需在意，这一步是多余，让我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用出最后一击吧，你应该明白是什么”
  卡特兰沉默着，随后她们不约而同地拿出长枪，‘卡特兰’见状笑着说道
  “好，那么…来吧！”
  二人瞬间向对方冲了过去同时喊出了自己长枪的名字

  “朗基努斯/冈格尼尔！”
  …
  耀眼的金光照亮了整个都市，这是比当初白夜之时更为耀眼的光芒，月亮此时比太阳更为明亮
  “什么情况？！”
  一瞬间的光亮短暂刺激到了琳娜的双眼，等她适应后发现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金色的，但随后金色光芒瞬间消失，比来时更快，一瞬间黑暗降临，但并非自然的黑暗，就如比白夜更亮的光，此时的黑暗比黑昼更为黑暗，在这黑暗中仿佛所有人都丧失了视力，直到看到天空中唯一有色彩的一轮黑日
  “那…又是什么？”
  “不知为何，在看到黑日的瞬间琳娜仿佛呗抽干了所有力气倒在了地上，卡特淡淡的说道
  “这是拉梁佑之前让我们散播出去的信息之一，那些信息都是些都市传说一类的东西，本来其实没啥影响，但是在思想的浪潮下，这些谣言被越传越广，直到信的人越来越多，那些本来虚构的传说也便在思想的力量下成为了现实”
  “那做这些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让这一切更加混乱吗？”
  “就是需要更加混乱才行”
  在一片黑暗中拉梁佑的声音突然出现，琳娜吓得退到墙角，她坐在地上问道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刚刚月亮变亮的时候就来了，说回正题，你还记得如果思想醒来会发生什么吗？”
  “是…所有人变成统一的精神体？”
  “没错，如今的各种现象就是醒来的前兆，目的就是让所有人思想统一，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这一切，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散播这种混乱，如何让一杯污水更难被过滤？那当然是让污水变得更加污浊，放下，在这个阶段死去的人只要把事情解决了，都还能活过来”
  琳娜将信将疑地听着，她扶着墙站了起来并问到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什么都看不到”
  说完琳娜突然发现自己可以看清东西
  “哎？发生什么…”
  拉梁佑开口说道
  “我做的，让你们摸着黑确实不好办”
  卡特询问道
  “下一步是什么？”
  “还记得你们自己收容的几只异想体吗？把它们全都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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