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走镖沧州

“他呀！”

        “怎么，难道说曲掌柜见过萧家郎？”

        “岂止是见过啊！”曲修源不屑地说：“一个纨裤子弟，不肖儿郎，我们的闺女怎么能与那样的人结亲？苏先儿，如果今天你来给别人家的孩子提媒，成不成，四两平，虽说我没有准备什么山珍海味，但家常便饭还是有的。你今天若说是给萧家郎来提亲，对不起，苏先儿，请你现在立马回去对他们说，我曲修源可高攀不起他们萧家。”

        苏友一脸没趣地说：“曲掌柜，你，你……”

        曲修源对门外喊了一声：“送客！”

        苏友无奈地走了出去。

        等了三天，萧家父子也没有见到苏友的影子。萧云轩坐在柜台前，董氏慌慌地走过来说：“不中的话，我上苏先儿家再去问问？”

        萧云轩抬起头，望着门外说：“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地去干啥？这事不就是黄汤了吗？一个这样的儿子，人家谁有闺女敢嫁给他呀？”

        萧广正好走过来，他听见父亲这句话，连忙把头缩回去，

        藏到了一边。

        三个月过去了，戴隆邦和子侄们还是没有查出来那个砸掉小狮子头的人。不过，当天晚上，老何留请来了福寿街石材店的石匠汤泉，又原封照样重新安了一个小狮子头，其仿真程度让人难辨真假。小狮子头被砸事件发生后，广盛镖局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仍然一如既往地平平静静。镖局接的镖倒是越来越多，这令戴隆邦和戴二闾父子十分欣慰。尤其是这趟前往山东的大镖，必需要戴二闾亲自护镖，人家雇主才放心。

        这趟镖真是够威风的，每辆镖车上都插上了绣有“广盛镖”字样的镖旗，五彩缤纷的，煞是好看。戴二闾和镖师们一律骑着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趟子手们均是紧身打扮，一个个精神百倍，一身不可侵犯的凛然正气。他们每到山溪，峡谷处，以及那些草寇、山贼容易出没的地方，趟子手们都大声叫着：

        “广盛镖！”

        “广盛镖！”

        这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传得很远很远。

        是啊，这是广盛镖局的镖，只要听说过广盛镖局的人，没有人不知道镖头戴二闾的，那么，还会有谁拿鸡蛋去硬碰石头呢？掂量掂量自己，只要能比得过戴二闾，劫镖就有可能。如果不是戴二闾的对手，那就最好打消劫镖的念头，省得引火烧身，为自己惹麻烦。

        并不是说只有在穷山恶水的地方才可以喊镖，官马大道上，大街上，市集中，只要不怕扰民，什么地方都能喊。起到震慑作用的同时，还要达到宣传的目的。

        六天之后，广盛镖局的护镖队已经到了河北沧州地界。沧州是众所周知的武术之乡，这儿名家荟萃，高手如林。侠义之士群集，但也不乏一些武林败类。不过，世上还是好人多。

        戴二闾他们到沧州南，翻过一座山梁，绕过左近的一个较大的村镇。有三个时辰就到山东地界了。这时候，一个趟子手兴奋地高呼：“广盛镖！广盛镖！”他一喊不要紧，这份激动立即传染了所有的人，连趟子手带几个镖师都高兴地一齐大喊起来。

        “广盛镖！广盛镖！”

        “广盛镖！广盛镖！”

        戴二闾也很高兴，至于镖师和趟子手们的呼喊，他并没有在意。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戴二闾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从事保镖护镖业的人，没有人不知道“镖不喊沧州”这句话。而他们此时所处的正是属于沧州管辖的地方。

        半个时辰过后，几骑快马飞驰而来，快接近戴二闾的护镖队时，他们在后边大喊：“站住！站住！”

        一个趟子手马上报告给了戴二闾：“大镖头，不好了，后边有人追来，看样子像是劫镖的。”

        戴二闾命令所有人都停下来，他看着远处气势汹汹的几个人，自言自语地说：“在这绿林好汉汇聚的地方，有谁来劫镖呢？”

        为首的一个武师勒住丝缰，来到戴二闾面前，他以斥责的语气问道：“谁是领头的？”

        戴二闾谦逊地一笑，向对方拱手说：“在下戴二闾，送镖到山东，从贵地路过，不知因何冒犯了朋友，还望明示。”

        另一个披头散发的武师勒马过来，不等为首的武师说话，他厉声问：“作为大镖头，难道说你连镖局的规矩也不懂吗？既然不懂规矩，还能做保镖这一行？真是天大的笑话！”

        戴二闾仍然谦恭地笑着，他问披头散发的武师：“敢问几位英雄尊姓大名，在下有不对之处，还望海涵。也请明说一二。”

        “好吧！”为首的武师说：“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更姓，说起沧州南尹玉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指着披头士说：“这位是我的兄弟铁头陀耿敬宗，那位是我的兄弟笑面阎罗唐双义。俺兄弟正在交流切磋武术，忽然有门徒来报，说有一支护镖队，居然大喊他们的镖号，这岂不是不把我们沧州武林看在眼里了吗？‘镖不喊沧州’这句话流传了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坏过规矩，俺沧州也从来没有听见过有什么镖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大喊大叫。戴二闾，你说这怎么办吧？”

        喊镖的事情确实不假，那是半个多时辰以前的事情，戴二闾怎么能这么快就给忘记了呢？三个武师已经把他包围在中间，难道说今天他们还真要讨个说法不成？戴二闾重新向三位武师施礼打躬，收敛笑容，真诚地说：“恕在下管教不严，没有事先告诉我的弟兄们，这都是在下的过错。还望三位给一点情面。”

        尹玉文不依不饶地说：“不行！咱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对我们沧州不尊不敬，坏了规矩，那你就是明目张胆地向我们沧州武林挑战。如果不见个输赢，就让你走了，岂不是说明俺沧州武林无人了吗？以后你就可以在沧州横行霸道了，是不是？”

        “误会，误会，这全都是误会呀！”戴二闾有点懊恼地说：“三位英雄大仁大义，放我们一条路吧！世间事何必认真呢？得过且过，你们行个方便，咱们交个朋友，等到我从山东回来后，咱们一齐到沧州城有名的大酒楼会一会，怎么样？”

        “你这话对三岁小孩子说还差不多，”尹玉文好像是在下最后通牒，他强硬地说：“戴大镖头，你就直说吧，这场武你是比不比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戴二闾再也不好说什么，他爽快地说：“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这场武在哪儿比，在下悉听尊便。”

        尹玉文和其他两位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他说：“那就在敝庄的练武场吧！戴大镖头，你看怎么样？”

        戴二闾把大哥戴大闾和侄子戴良栋叫到面前，对他们说：“让弟兄们在原地休息，大哥，你在此照顾着弟兄们，不要出什么差错。任志，良栋，你们俩随我同这三位英雄前往，有什么事可以互相联络。”说罢，便骑马和尹玉文等三人一起去了他们的村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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