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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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晟陪着陈缙泽在急救室待了好久，等到护士将陈缙泽推出急救室时，他已经恢复了初步的精神认知。
脑部ct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昏迷原因可能是轻微脑震荡，医生只开了点消肿的药，就让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陈缙泽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陈缙泽一言不发，他偶尔会看向童晟，童晟不太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等两人走到公寓门口，横幅还摆在地上，童晟将它捡了起来，抱在怀里，又替陈缙泽推开公寓大门。
陈缙泽好不容易回到公寓，看着有些陌生的环境，一时有些迷茫，就朝童晟问道:“你知道我原本想做些什么吗”
陈缙泽的语调并非反问，童晟能够听出他的困惑，他便犹豫地问道:“你失忆了”
陈缙泽摇了摇头，他握着童晟的手劲加重几分，又看着童晟说道:“我记得你是童晟但我记得有什么事情还没做，现在却想不起来。”
“那就安心休息，别想太多了。”
童晟牵着陈缙泽的手继续往前走，他带着陈缙泽回到房间。等陈缙泽坐在床上后，童晟就将横幅随意地摆在桌上，然后将医生给的药膏拿了出来。
陈缙泽的后脑勺肿了一块，虽然正面看不出来，但摸起来的感觉倒挺唬人。陈缙泽摸着脑袋，也清楚哪里受了伤，就由着童晟坐在自己身后，给头上的肿块涂抹药膏。
不算太疼，就是有些冰凉，陈缙泽还能听见棉签与头皮触碰时发出的轻微声响。经过之前那么一摔，他现在的还没恢复过来，听到的任何声音都有了延迟。
“那块地方还有头发吗”
陈缙泽感觉到童晟已经将棉签移开，就想问清自己的伤势。不过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也引起童晟笑了几声。
“没掉几根头发，你要是真秃头了，我就把自己头发赔给你。”
“那不行，我更不想让你掉头发。”
陈缙泽说着，又想用手去碰自己脑袋，却被童晟擒住了手腕。
“嗯”
“不能碰，刚涂了药膏。”
童晟将陈缙泽的手挪到身前，他就这样和陈缙泽僵持一会，随后，陈缙泽倒是先放缓了语气。
“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松开，我不碰那里。”
童晟这才意识到他一直握着陈缙泽的手不放，这跟他的自责心理有很大关联，要是当时摔倒时他能握住陈缙泽的手，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
简明而要的说，童晟越在意刚才的事，他就越不放心陈缙泽。
但既然陈缙泽不乐意，他也只好松开了手，童晟又想到现在的时间，就朝陈缙泽问道:“你吃过午饭没有”
“没有，我本来想”
陈缙泽说到一半，忽然忘记了该说些什么，对着童晟张开了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剩下的话来。
“忘记了。”
陈缙泽迷茫地看着童晟，那些本该记下来的记忆忽然成了满天飞雪，它们正像雪花逐渐融化那样消散在陈缙泽的脑中。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但是陈缙泽并没办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你恢复过来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对不起你。”
童晟望见陈缙泽眼眸中的茫然，他好像不太认识自己了，但事到如今，任何自责与悔恨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童晟你很认识我吗”
当陈缙泽念出“童晟”这个名字时，他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他好像记起一些有关于面前这个人的事情。
他来不及回应，心里的念头使得陈缙泽直接抓住了童晟的手，他能看见童晟脸上的愧疚，他不喜欢童晟露出如此负面的情绪。
童晟也被陈缙泽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他的脸颊骤然变得通红，童晟只能将正对着陈缙泽的头撇开，看向别处。
“我应该认识你吧。”
童晟不敢确认自己是否了解陈缙泽，他好不容易缓过神，再度看向陈缙泽时，他也觉得陈缙泽比起之前着实有些不太一样了。
迷茫是眼神的底色，但它们已经退到了眼眸边缘，光从眼睛的光彩判断，陈缙泽差不多已经恢复大半。
但还不只是如此，陈缙泽先前目光如炬，现在给童晟的感觉倒像夜空星汉灿烂。
“我想抱着你，可以吗”
陈缙泽将手抬了起来，他没再握着童晟的手，却想用手臂环抱童晟，如果得到对方同意，他会毫不犹豫地抱上去。
童晟的视野被陈缙泽挡住，只能闭上眼睛，在心里叩问一会，本想直截了当地摇头拒绝，但陈缙泽却直接抱住了童晟。
“你没必要道歉，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话音短促，陈缙泽加重了力气，童晟没有睁开眼睛，他正体验着被人拥抱的感觉。童晟在与陈缙泽的相处中陷入了被动地位，但至少今天，他愿意由着陈缙泽肆意妄为。
在拥抱结束后，陈缙泽再度看向童晟，他的眼眸焕散着光彩，又笑着问道:“你面试结果如何”
“你恢复过来了”
童晟疑惑着看向陈缙泽，见他恬不知耻地摇着脑袋，心里也有些困惑。他毕竟不是陈缙泽，也不清楚陈缙泽的现状。
但既然陈缙泽好奇，那童晟也不介意把这两天面试的事情讲给他听。
他只是大概讲了面试时发生的情况，在第一遍叙述时候，童晟并没有提到胡成乐，所以当陈缙泽听完具体情况后，他并不怎么乐观。
“听起来面试通过的机会还挺大。”
这算是比较高情商的说法，陈缙泽也不可能直接告诉童晟，让他别等待面试结果了。
“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不用刻意这么讲。”
童晟本想再感慨，但陈缙泽却将手指按在他的下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太负面的话语。
“结果还没出来，说胡话容易犯冲。”
陈缙泽想起自己给亲哥打的那通电话，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怎么也得找到当时负责面试的那个人，质问一番。
现在真有必要等面试结果出来吗哪怕童晟运气好真进了那两家公司，最后的待遇估计也就那样。
陈缙泽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就准备给童晟指明一条退路，但童晟看见他那若有所思的神情，也以为陈缙泽在为自己担忧。
童晟就将胡成乐跟他说的话全都转述给了陈缙泽，陈缙泽虽然还没见过胡成乐，但听童晟这么一说，他对胡成乐的初印象倒不怎样。
“幸好你没有直接答应他，这样的人指不定以后怎么糊弄你。”
陈缙泽见过不少给下属画大饼的领导，但连饼都画不好的，还真不适合当上司。先不提虚无飘渺的未来，光是现在，这五千工资跟糊弄人一样。
“是吗我觉得这可能也是一种办法。”
童晟再次思考胡成乐给他的主意，他并不奢求一步登天，但至少得让他的生活安稳下来，毕竟童晟也没别的退路可言。
“我认识一个人，他能够给你提供工作岗位，你需要我帮你联系他吗”
陈缙泽给童晟指明了另外一条路，但现在还不是明说的时候，他得让童晟自己选择。但出乎意料的是，童晟立刻拒绝了他的主意。
“我想靠我自己，不过谢谢你的好意。”
拒绝的很干脆利落，陈缙泽也没有怨言，只是想到自己预谋已久的“引荐计划”被童晟轻易抛之脑后，他就忍不住发笑。
“你笑什么”
童晟不明白陈缙泽知道的那些情况，他虽然还在犹豫，但这也只是答应胡成乐之前的插曲。
随着思考次数越多，童晟倒越觉得胡成乐给他递来的不只是一个机会，而是命运看他不幸，特地遣来一个人将童晟带到正轨。
哪怕童晟被胡成乐画的饼圈住好几年，只要分公司真有起色了，那童晟的待遇绝对不差。
“实在不行，我在胡成乐那边工作几年，等有经验了就跳槽。”
童晟也有些置气，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他就像借此证明自己并不比别人差。
“在签合同那天，你必须读明白合同内容，我不清楚胡成乐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准别人就指着用合同讹一笔你的违约金。”
眼见童晟下定主意，陈缙泽也不再劝解童晟，他就打算给童晟一些建议，不过具体怎么落实，那就是童晟的事情了。
“还有，我建议你今晚什么都别想，先睡明白，明天再给胡成乐发去回应。”
说不准，童晟今天受到刺激比较多，整个人精神状态跟往常不太一样。虽然这样的猜忌很没礼貌，但为了童晟考虑，陈缙泽得尽量拖延他作出最终抉择的时间。
陈缙泽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肿块好像消了一些，但它现在仍然有些突兀。在彻底消肿之前，他并不怎么乐意出门。
那今天还是得点外卖，午餐都还没吃呢。
陈缙泽拿出手机，近乎凭借着肌肉记忆找到了外卖软件的位置，又在童晟注视下点完外卖单，这样一来，倒不用担心吃饭的事情。
那天下午，童晟在自己房间思考了很久胡成乐说过的话语。等到吃完晚饭后，他又去给陈缙泽涂了一次药膏，这才回到自己房间继续思考起那个主意。
他真有些无路可退，哪怕再熬十几天，又去几家公司面试完，他也不一定能收到面试通过的通知。
除非，他跟陈缙泽所说的那个朋友见一面，让他给自己提供工作岗位。但这样一来，童晟先前做过的任何努力都成了笑话。
童晟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接下手机一听，发现是父亲打来的电话。童晟躺在黑暗中，跟父亲聊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当然，他早已习惯和父亲相处的方式，特别是听到“晟宝”这样的称呼时，他总会莞尔一笑。
在电话里，童晟告诉父亲，他快找到工作了，只不过还没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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