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祸事

　　
刘黎顶着黑眼圈起床了，来不及洗漱背上背篼拿起一把镰刀。
“妈！我爸呢？”
“今天星期六，镇上赶集的人多，他早就上街去了。”母亲淘米做饭。
“行吧，那我去割点草喂牛。”刘黎打着哈欠出门了。
太阳还没有出来，晨露还没挥发依附在嫩草上，刘黎走到田埂上的时候裤腿已经湿了一半。但无所谓了，反正穿的也是脏衣服。清新的空气让他心旷神怡，撸起袖子。刘黎干劲十足挥着手里锋利的刀把这些青草收割成一堆一堆的。半小时过去，他累得坐在田埂上喘着气。看着眼前背篼里的青草不过刚满出来。他苦笑不已，父亲来做的话能很快就割满几个背篼够牛吃一天的了。还想多割点，但母亲打电话过来叫回家吃饭了。刘黎吃力的背起背篼，背篼上的两根带子勒得肩膀疼。“卧槽！这应该都有六十斤吧！唉～要是六十斤钱那我应该比谁都跑得快。”刘黎自嘲道。
一路走走停停，好几次差点摔倒了。几十斤对于他来说本就勉强，但年纪还小肩膀的肉嫩，经受不住那两条带子像钢丝一样勒着。好不容易背到牛棚，放下背篼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刘黎身体有些轻飘飘的。
换了身衣服，赶紧上桌子吃饭。
“儿子，累了吧！”母亲问着，刘巧端着碗看着电视。
“还好，就是得把那个带子换了，差点没勒死我。哎，妈？吃完饭我有事儿出去。”刘黎放下筷子捏着肩膀道。
母亲道：“有什么事儿？”
刘黎快速扒完碗里的饭，在抽屉里拿起钥匙。
“小妹，和我一起出去吗？”
刘巧目光从电视上移开一脸兴奋的说道：“去那里？哥，我要去。”
“去给你买练习册，语文数学给你买全套的，多买几本。哈哈哈……”
刘巧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把碗一扔委屈的蕨起小嘴哇哇大哭起来。“啊……呜呜呜。妈……”
天真的眼睛里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哭相让刘黎笑得更加丧心病狂急忙开溜。
“臭小子！非要把她弄哭了不可。”母亲捡起地上的碗呵斥道：“哭什么哭！他逗你的，赶紧吃饭。不过我觉得买上几本放在家里做也不错。”
刘巧本来被母亲呵斥了，都把眼泪憋回去了。但听到后面一句又放声大哭起来。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刘黎嘴里轻哼，骑着小电驴往村子里去。
到了一户人家，他推门而入。
“小黎来了。”一个妇女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阿姨好！”刘黎回应一声，他轻车熟路的往二楼跑去。二楼只有两个房间，推门进去摇了摇头。把窗帘一下拉开，阳光照射进来，又跳到床上拉被子。
“干嘛呀！”浪德又赶紧吧被子裹紧。
“别睡了，太阳都他娘的晒到你脸上了，像猪一样。”刘黎叫道。
浪德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小黎，来这么早？早安啊。”
“早安，我是不是还要说句Good  morning  ？快穿上衣服，去赶集。”刘黎打开衣柜拿出一套衣服扔给浪德。
浪德穿好衣服，跟他妈说了一声便上车了。
“你哪里多少钱？”浪德抱紧刘黎的腰，头靠在其背上。
“五块。”
“卧槽，五块钱你还找我出来去赶集？”浪德苦笑。
“五块钱怎么了？你呢多少？”刘黎手握住油门慢慢加速，这小电驴跑起来速度很快，还算给力。
“我妈给了我五十多，你开慢点，一会儿咱们两个翻沟里就难看了。”浪德不会骑车，就算是自行车也从来没有骑过所以有些害怕。
“够了，上会儿网吃个饭差不多了。把音乐放起来，我带你压弯儿。”前面就有一个左弯道，刘黎紧紧操控车子，身体慢慢向左边倾斜，车也是向着地面倒去。弯道过去他才把车子扳回来。
“你大爷啊！别装逼好不好，这是水泥路，要出人命的。”浪德大叫，双手死死把刘黎勒住。
“哈哈哈，你叫啊！你越叫我就越兴奋……”刘黎轰大油门，硬生生的把小电驴开出了机车的感觉，引得走路上街的人纷纷咒骂。
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刘黎一个漂移甩尾停在网吧门口。浪德下车双腿发软骂道：“老子现在都还心惊胆战的你知不知道，不过的确刺激，玛德！”
“来，抽根烟压压惊。”刘黎也不顾被风吹得蓬乱的头发，叼起烟往网吧里走进去。
这些网吧都是黑网吧，不需要身份证，上网也便宜三块钱一个小时。二十块钱开了两台电脑，三个小时一晃而过，两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早知道不让你玩亚索的，我栓条狗在中路的比你守的好，每把都是你哪里先爆。”刘黎坐在车上，拇指向下无尽的嘲讽。
浪德立刻反驳：“还说我？我在键盘上撒把米，鸡的操作都比你好，”
“行了行了，大哥不说二哥了。去吃饭，我都饿了。”刘黎打了个哈哈。浪德也上车，说到处看看再决定，转了好半天才在一家火锅店停下来。说是火锅店但点一锅清汤，上的都是素菜。因为太贵了，节约点钱还是好的。生意较好，差不多坐满了人看上去都是补课的高中学生，刘黎两个人只能坐在一个小角落的方桌上。
天气炎热，一罐啤酒下肚顿时感觉舒服。刘黎掀起上衣，筷子在锅里寻找，邻桌大概有四五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划拳喝酒，声音奇大无比。几乎就像是吼出来一样，吵得刘黎耳朵都麻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他筷子慢慢放下，回头道：“几位哥哥小声点，太吵了。”
浪德也停下嘴里动作，静静看着。那四个人声音戛然而止，一个胖子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刘黎旁边，胖子带着眼镜，胡子拉碴的的个子倒是挺高。只不过与刘黎班上那个胖子比起这个是真胖，他尖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吃饭关你什么事？”
刘黎和浪德瞪着他没有说话。
这胖子向刘黎的板凳角吐了口口水，转过头去微笑着对那几人说：“俩个垃圾连东西都不算，哈哈哈……”那几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人道：“胖子你别欺负小弟弟嘛！”
另一个卷头发的人说道：“你们两个打扰了我胖哥的雅兴，一会儿把账结了再说些好话我们也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这胖子呵呵笑着，嘴角鄙夷：“这样吧！一会儿自觉把单买了，然后给我磕几个响头，或许我心情好点就放过你们俩。”
他见俩人半天不说话，好像无视他，直接一巴掌上来打在刘黎脸上。刘黎捂着脸和浪德互相看一眼对方。是可忍叔叔婶婶也不能忍，两人同时抄起桌上筷子，刘黎一撞把胖子身体靠住到墙角，身体往旁边一侧筷子探到他的喉咙处。
“现在就告诉你老子算什么！”谁也没有料到刘黎怎么有这么快的速度。
几人口中大骂，欲要拿板凳打过来。
“谁特么敢过来！”浪德拿着筷子指着几人叫道，仿佛手里拿的是刀子。
刘黎筷子缓缓往胖子身上的肥肉里插进去，这筷子是塑胶做的。“啊”胖子的惨叫声响起，但一动也不敢动，那几人又不敢有任何动作。在店里吃饭的其他人见了纷纷躲开，连大气都不敢出。
“来啊！很牛逼吗？”浪德把胖子衣服掀起来，白花花的肥肉显露出来。他把筷子对准胖子的肚脐眼，吓得胖子冷汗冒出：“哥！哥！冷静冷静点。”
“冷静？你喝了酒我和我兄弟特么也喝酒，这事儿你说怎么办？啊！”刘黎满脸凶相，把筷子往胖子的耳朵里伸进去。
胖子身上两个洞都被致命的插上了筷子，一个用力就会肠穿肚烂，耳朵失聪。一般人哪里经得起这种惊吓，胖子瞬间酒醒大半浑身发颤，脸色惨白如同死人一般，嘴里一直在求饶命，看样子就差把眼泪挤出来了。
“胖子，别怕！玛德！老子堵他不敢！”
“对，他在吓唬你。”
“若是今天你出血了，他们一个也走不出去。”
那三个纷纷说道，断定刘黎没有那个单胆子，其中一人想拿出手机来打电话，也不知道是叫人还是报警。
刘黎见此冷笑，把筷子往耳朵里伸进去了半寸。
“艹你们的祖宗！”胖子大叫，刚才心里也是不定，怕刘黎和浪德真是吓唬他的，但现在知道遇到了两个硬茬。
“黄毛！你快把电话挂了，你想我死啊……哥，哥，两位大哥。放过我吧！我错了……”胖子眼泪顺着脸滑落下来。
这及具戏剧性的一幕让旁边的吃瓜群众一阵唏嘘。
“这胖子刚才不是挺神气的吗？怎么现在像个怂货一样。”
“可不是嘛！踢到钢板了才知道疼，唉……”
“你说那俩个人敢捅进去吗？”
“不好说，二十一世纪了，一切都要讲法律啊！现在的年轻人啊，莽撞！”
也有不明真相的路人跑进来凑热闹。
“哎呦！亲爱的你瞧，那胖子好可怜啊！被欺负了怎么也没人帮忙呢？”一个女生抱着她身边的男生说道。
“就是就是，你看那两个人小小年纪就像一个悍匪一样。实在令人发指啊！那个胖子太可怜，现在的社会人心都太冷漠了，都没人有出来声张正义吗？亲爱的把手机给我，我要发到网上去让网友们好好谴责他俩。”那个男生大义凛然的的怒言道，然后把手机拿出来摄像。
一个中年大叔走了进来呵斥道：“拍什么拍？不吃饭就请你们两个出去！”
这大叔嗓音浑厚，吓了那两个小情侣一跳，急忙往外面跑出去。大叔走到刘黎们中间微笑道：“几位小哥，这是何必嘛！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有什么误会可以坐下来谈嘛。”
“老板，怎么称呼？”刘黎道。
“姓张，小哥，你先把手里筷子放下，咱们有话好说不是。你们来我这里吃饭，本来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可现在发生了矛盾好好解决了这事儿。”张叔依旧微笑，绕过桌子来到刘黎身前。
刘黎点了一下头，把筷子抽了出来。浪德也放这胖子离开，胖子一离开张叔立刻挡着在刘黎的身前说道：“各位老弟，刚才的事我都知道了，大家都有不对，这样！你们的饭菜都打折，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
胖子惊魂未定，他附在那黄毛耳边说了几句，后者点了点头说道：“行！张叔你别说了。折也不用打，我们还没有喝完酒，再给我上几瓶过来就是了。”
张叔回头转身过来：“小哥？”
刘黎双唇轻启，摆了一下手。
“算了，没心情吃了。把账结了就走。”说完和浪德去结过账，被那四人用目光盯着，赶紧出门。
这老板愿意出来当和事佬不过是怕打坏了他店里的东西，如果那对情侣真拍下来了发到网上去那他这个店可能也开不了。要不然可能都是袖手旁观，这点刘黎很清楚，但更清楚的是那几个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以防万一先溜为妙，若是等他们真叫起人来了那可就再没有刚才那种情况了。
插上钥匙两人赶紧骑车跑路，浪德在后面擦了一把汗水说道：“还好那个胖子怕死，他们不敢动手，要不然今天咱俩要被人抬着出去。”
“要真打起来谁也不怕谁，可就是吃亏，算了，赶紧回家吧。”刘黎把车子提起速度在人流拥挤的大街上穿行而过。
胖子几人站在门口怒火冲天，但更多的是憋屈，太憋屈了。这几人自从上了高中都是欺负别人，可今天却被两个不知名的小子整了。
“黄毛！你不是有个弟弟在上初中吗？”胖子捏着手里筷子，咬牙切齿道。
黄毛点了一下头，胖子又道：“叫他帮忙在学校里盯着点，我要知道他们两个的班级，名字！”
“还是不好找，我们和他们两个也第一次见面，我弟更是没有见过。学校人这么多，有点难。”黄毛摇头。
“如果你弟弟找出来他俩了，我给你五百块钱，实在不行一千！”胖子推了一下眼镜，他也知道很难找到，但他很小就相信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能办到。
黄毛立刻笑容满面，他知道这胖子家里是干什么的，五百块钱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但对黄毛来说可两个星期的生活费，于是他立刻信誓旦旦的说道：“放心，胖子我们这么好的兄弟，一定帮你找到他们两个。”
送浪德回家了刘黎没有过多耽搁回到自己家。刘巧和母亲不知道去哪里了，刘黎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内心暗道：“为什么总是这么多麻烦啊，我长得很好欺负吗？”
不过脸上的巴掌印倒是没有消除多少，自从回来就没有再出去，刘黎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做些家务事。
时间匆匆过去，星期天刘黎被父亲送到了校门口。父亲一离开刘黎就出来顺着旁边那条河道来到一家五金店，买了截电线一个插板，回到宿舍把这些东西放好，静静等着人，等到他都睡了一觉醒来人才全部来齐。
“要充电的都举个爪子。”
“把线买回来了？算我一个。”猫儿问道。
“有我一个。”
“我。”
“黎哥我也来一个。”胖子嘻嘻笑道。刘黎脸色难看，现在看见胖的人都想揍。
“张辛，你呢？”
“要交多少钱？”张辛扣着脚丫，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
“先统计一下人数，万莫浪你们下面的人有几个？”刘黎高声叫道。
万莫浪道：“算了，这事儿被碉堡知道了肯定得掉一层皮。”
“几个贪生怕死之辈，呸！”壶儿鄙视道。
“我好不容易才存钱买的手机，可不想被收了去。”底下有人怯弱的说。
刘黎也不勉强，数了一下共有七个人。
“要充电的一人交十块钱，我这电线买得贵，可以用上好几年说不定咱们毕业了还没有坏。多划算啊，十块钱随便怎么充。”
大家也也太多的意见，这才第一天所以十块钱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而已。刘黎把钱收好心里暗爽，这些东西不过花了五十块钱，现在还多赚了二十。
晚上十二点，老贱走到门外四处张望。
“没问题！”
随后回来把门紧闭，猫儿用手机照亮，刘黎拿着一把鱼儿刀，靠近墙角。
“小黎，套上这个安全第一，你要是死了我们大家都活不成。”壶儿递给刘黎两个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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