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计划

　　
刘黎把刚才照的照片编辑成文章，写了半天差不多有三千多个字。
全是写自己刚才的英雄行为。他把自己写的无比高尚，什么外面下着磅礴大雨，但依然担心同学，一步步的背到医院。挽救生命的使者，正义的话语数之不尽，各种夸张，各种吹嘘。
他没有立马发出去，而是保存在手机里准备明天再发。他内心暗道：“做好事不留名，那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他要做就做一个有名的大好人，最好让全校的老师都知道。到时候自己就算犯了什么事，这些人也会联想到自己的英雄事迹。
正想着，老程来了。她身穿连体睡衣，拿着一把雨伞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怎么样？”老程一脸焦急的样子看向刘黎和壶儿。
刘黎把手机悄悄放进裤兜，不让老程注意到，他眼中出现疲惫。
“在检查呢，应该一会儿就知道了。”
老程坐了下来询问刘黎事情发生的经过。刘黎点头：“程老，是这样的。我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他在哭，才知道发高烧了。我心中着急，冒着大雨，连伞都忘了拿就背着他出来了。可惜身上没钱，不然都不敢打扰您休息。。。。唉！我和壶儿虽然学习成绩不好，我妈妈一直告诉我要多行善事。学问不高代表我没有一颗善心。再说了，程老！我身为一室之长，同学生病了这是我俩应该有的责任。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壶儿在一边跟着点头。
刘黎话语风轻云淡，好似这事跟本不值一提。他面容平静，像一个大人一般，其实这些话语他早就在来医院的路上想好了，所以这番话他说出来脸上丝毫没有脸红。
老程点头，面带微笑，好似第一次认识刘黎和壶儿一样。她目光细细打量着他俩，在面前这个喜欢惹事生非，不求上进，不爱学习的俩个家伙原来并没有那么坏。刘黎和壶儿的印象此刻在老程的心里已经有了慢慢的改变。
壶儿坐在长椅上鄙视刘黎，他知道刘黎经常这样干。但还是内心苦笑道；“都是腰间盘，你有必要这么突出吗？不过还好把我也说进来了。”
“病人家属在吗？”一个高个子青年推门走了出来，他声音急迫。
老程走到他的身旁小声道：“我是孩子的班主任，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取下口罩，看着三人语气平淡道：“他是阑尾炎引起的发烧，需要立刻做手术切除阑尾。不能再拖了，家属在的话好签字，交钱。”
“好，家属已经打过电话了。很快就到，在哪里交钱，我先交了，请你们赶紧手术。”老程从拿出钱包说道。
青年医生沉默片刻，他手往走廊一指。
“过走廊，左拐就是。”
老程点头：“谢谢您，医生。”随后往交钱处跑去。
老程走远，壶儿倦意到达巅峰，他连打哈欠，拍了一下刘黎肩膀。
“咱俩怎么办，回去睡觉了？”
“急什么，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刘黎眨眼一副你懂的表情。
说完他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心中计划在不断推演，嘴角不断上扬。
“两点半了，你们两个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老程回来声音打断了刘黎。
刘黎睁开眼睛，点头道：“壶儿，走了！程老那我们先走了。”
俩人起身，刘黎目光转动。
“壶儿，你刚才不是说你饿了吗？这么饿着肚子回去你睡得着？”他声音不大，但却能让老程听得清楚。
壶儿一脸懵逼，正要开口反驳。
老程暗叹，看出了刘黎的心思，她从钱包里拿出五十递给刘黎说道：“你们拿去吃点宵夜，别吃太多了，对肠胃不好。早点回去休息，在路上注意安全。”
刘黎有些不好意思。
“程老，这怎么能拿你的钱。我自己身上有。”
老程眉头略皱：“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要反悔了……”
听到此话，刘黎不再掩饰，手直接拿了过来，放到兜里。
“那这算是我们两个跟您借的，一定会还的。”
老程点头，转过身去。
俩人快步来到街上，刘黎手里攥着这五十元，心里别提多开心。
“你真是一个贱人！老程的钱都坑。你知道她一个月才不过几千块钱，刚刚又交了医疗费。你个废物！还有，明明是你自己借的非要把我拉扯上，我还得摊一半。”壶儿一脸嫌弃，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
刘黎面色如常，他拍了一下壶儿脑袋。
“你知道什么！医疗费到时候孙福老爸来了会给她的。再说了，我不是说是借的吗，又不是不还。你觉得我是那种借钱不还的人？我最痛恨的就是那种人了。”刘黎一本正经的说。
壶儿垂头，自知说不过刘黎，便不再开口。
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街上没有多少人了，但烧烤摊还是营业。
各种蔬菜，与肉食被木头签子串好摆在摊位上。中年大叔，闭眼半躺在太师椅上很是悠闲。
“叔！我要这个。”刘黎声音很大，把中年大叔吓了一跳。
他站起来揉了揉眼睛，用盘子捡起刘黎刚才所指的素菜。
“还要什么？”
刘黎又指了几种，没有挑肉。现在肉的价钱很高，就五十块钱也只够几个素菜。他转过身来问道：“壶儿，你吃什么？自己点哦。”
壶儿噘嘴，摇头；“不想吃，感觉不健康。”
刘黎嘿嘿一笑，从口袋里又拿出几十块钱。这几十是他帮母亲卖菜存的，现在也只剩这么多了。
“叔，刚才我点的都是双份。还来几串羊肉，猪腰子也来两个。”
中年大叔手脚飞快，捡完了全部放到烤架上。
“打包还是？……”
“打包。”刘黎说完坐在摊位凳子上，从怀里摸出烟扔给壶儿一支。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刘黎穿着短袖感觉有些凉意。他靠近烤炉，看着炉子里的碳火，蔬菜经过碳火的烧灼，又均匀的抹上蘸料。肉类渐渐流出热油，外表变得金黄。这股香味扑鼻而来，刘黎口水都差点喝饱。
壶儿闻到此味道，口水暗流，眼睛也是离不开了，但怕刘黎发现，又转过身去。
塑料袋抱住木头签子底部。刘黎鼻子靠近一闻，一脸陶醉。
“香！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若是不吃个干净实在也对不起我花的钱。”说完他看了看壶儿，壶儿急忙扭过头去似乎没有听到，自己慢慢往前走去。
刘黎嘿嘿一笑，跟在壶儿身后，拿起猪腰子咬上一口。咀嚼的声音故意放的很大。
“唉！这辣椒面放得恰到好处，让人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辣椒原始的味道。肉烤得刚到火候，细油流出，在嘴里丝毫不腻。甚至觉得香味还在嘴里环绕，不过盐味还差点，此为败笔。”
壶儿没有说话，但刘黎却听到了他咽口水的声音。
“算了算了，壶儿来吃吧！我俩是兄弟，我也不逗你了玩了。”刘黎贱笑，把手里的一半递给他。
壶儿微微点头，接过便大口大口开始吃了起来。猪腰子塞进满嘴中，细油慢慢流出来。
他也不顾平时形象，边吃边道：“香！太香了。”
“壶儿你知道吗？虽然我们两个表面是兄弟，但其实我一直把你……哈哈哈……
……把你当我儿子。”刘黎哈哈大笑，怕被壶儿打，赶紧向前奔跑而去。
壶儿嘴里塞满了，不理会刘黎，慢慢走在后面跟上。吃完嘴角一摸，大骂一声追了上去。
俩人一前一后，嬉戏打闹的声音慢慢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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