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父亲的陈年往事

见秋景文报出姓名，老者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你小子还记得我？快快快，坐下，让王伯伯好好看好你”。
  老者拉着秋景文的手，因为激动，有些干瘦的手在颤抖，眼睛里也泛起眼花，他一边盯着和秋景文脸看，一边说：“阿文啊，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王伯伯，我没受苦，生活的很好”。
  “那就好，我听说你早就成家立业了，现在还是这家军工厂的生产副厂长？”。
  “那是领导对我的关心和提拔，王伯伯，您现在是不是退休了啊”。
  “喔，还没有，快了吧”。
  秋景文有些吃惊，都这把年纪了，还没退休，就有点说不过去吧，只是他也不好追问什么原因，是退休之后反聘了还是其他原因。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依旧没有说话，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一阵寒暄之后，老者望着一位胸前身穿中山装，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的中年人说：“赵市长，能否请你们出去一会儿，我想单独跟我大侄儿聊些事情”。
  “首长，我们这就出去”。
  赵市长一边应声一边起身，其他几个陪同人员，谁也没有说话，纷纷起身，默默地离开了会议室，直到此刻，秋景文才意识到，自己童年时代开始认识的王伯伯是个多大的官，连市长都很听话照做，何况嘴里还叫着首长。等大家离开后，秋景文开玩笑说：“王伯伯，您现在是多大的官啊”。
  “阿文，都是为人民服务”。
  说罢，再次伸手抓住秋景文的手，感叹一声：“阿文，当初如果不是你爸妈舍命护我离开上海，哪有我的今天，我早就跟你爸妈一样，为解放事情作贡献了”。
  紧接着，王辰给秋景文叙述了当年情况，由于叛徒的出卖，秋景文父母经营的布庄，实为地下工作一个支部所在点，被保密局的人包围，他说：“那年寒冬，我正执行秘密任务，从你爸妈手中获得了淮海战役重要情报，你爸妈为了掩护我撤离和把情报送出去，阻击保密局特务进入布庄，最后倒在了保密局的疯狂枪口下---”。
  说到这儿，老者眼里泛着泪花，他抹了抹泪水继续道：“如果你爸还在，他的官衔比我还大啊”。
  会议桌放着纸巾，秋景文拿起两张递给老者：“王伯伯，我爸妈解放前为党工作情况，市公安同志已经告诉了我，我为他们感到骄傲”。
  “阿文，这些年，我一直托人寻找你和你姐姐，可是，由于一直在部队，跟地方联系较少，也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后来我了解到的消息是，组织上把你们姐弟送到了江淮地区，只是没想到你们一直在山沟沟里，在这家军工厂，对了，你姐姐呢？”。
  “我姐她，解放初我们就走散了，至今也无消息”。
  秋景文心里明白，姐姐应该在台海那边，而且眼前的王辰首长也应该不知情，他也没必要告诉对方，毕竟涉及到姐姐的安全，少一个人知晓就多一份安全。
  “啊，是这样，我回京城后，我得让人查查”。
  两个人又聊了许多在布庄生活时的事情，这些事情也复活了秋景文许多童年时的忘记，父母的慈祥与善良以及所有的音容笑面，也在脑海中复苏，这些回忆让秋景文泪水涟涟，但他并没有哭出声音，只是默默的伤感。
  “王伯伯，您可知晓，我爸妈后来的尸体是如何处理的？”。
  “我也不得而知，后来我回到了部队，接着四处打仗，而且他爸的级别相当较高，一直处于绝密状态。我早些年过问一些事情，可惜一段时间我被批斗，进了干校----”。
  “啊，王伯伯，你还被打斗过，进过干校？”。
  “岂止是被批斗，你差点被打成反革命分子，被说成是国民党间谍”。
  提到间谍，秋景文想到了自己间谍身份，便笑道：“王伯伯，其实，我是----”。
  他真想把自己少年时被拉入保密局的间谍身份告诉这位首长，也许有了王辰这层关系，将来即使杀害刘砶寒成立，也许能大事化小甚至化无。谁知王辰笑道：“阿文，你是想跟我说，你也国民党潜伏在大陆的间谍这件事吗？”。
  “啊，王伯伯，你知道我的事情？”。
  “当然知道，我来之前通过秘书了解到你的一切，我还知道，你杀死了那个叛徒刘砶寒，我也交待过地方公安，你那是为党锄奸，是好事，应该立功受奖，你也别为这件事烦心了”。
  秋景文眼泪哗的就下来了，他抓住老者的手，连声说：“王伯伯，谢谢您的关照”。
  “我是个军人，我说的是实话，那种党的叛徒，无论被谁杀了都应该算立功，不应该以杀人罪来定名，因为他的叛变，不光牺牲了你爸妈生命，同时也牺牲了好几位地下工作者生命，还不算被保密局破坏了另外几个交通站的损失---”。
  秋景文总算吃下了定心丸，他相信，有了首长的话，就算邵剑他们怀疑蒋玉萍杀害了刘砶寒，也应该没多事儿。

  回忆了以前的往事，王辰又询问秋景文和老婆女孩工作事情，秋景文如实汇报家庭成员和儿女情况，王辰听后说：“中午，你让你媳妇过来一起用餐，下午你陪同我去你家里看看”。
  到了中午，秋景文打电话给蒋玉萍到招待所用餐，他在电话里简单地说了童年就认识的一个王伯，并说明与自己父母是革命战友。到了餐桌上，经人介绍，才知道一桌上坐的人身份恐怖，蒋玉萍哪想到丈夫嘴里所说的王伯是位首长。
  吃过午餐，夫妻俩跟王辰打了招呼便回到各自岗位，按照在餐桌说定的时间，蒋玉萍和秋景文提前回家，把家里收拾一番，又买了水果，泡好苶水。
  差不多下午三点多钟，一行人坐着军用吉普来到生活区，门卫明显加强了力量，而且到了秋景文楼下，都有两名持枪人站岗。上楼的只有王辰和他的随行秘书，秘书手中提着几盒饼干和罐头。进了秋景文家中，秋收、秋蝉和秋水都从房间里跑出来，一见到几个孩子，王辰笑的合不拢嘴，好像见到的是自己孩子，他伸手一一抚摸着孩子们的头，尤其望着秋收笑道：“你就是秋收是吧？”。
  “老爷爷，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很勇敢，你跟你爸长的很像，你爸跟你爷爷也长的很像，爷爷好喜欢你”。
  “爷爷，我也喜欢你”。
  “那你愿意跟爷爷去北京吗？”。
  “啊，北京，我爱北京天安门那个北京吗？”。
  “小机灵鬼，你明知故问是吧，你就说愿意不愿意吧”。
  “当然愿意，到了北京，我可以去天安门看看，可以爬长城，可以去故宫，还可以---”。
  “你小子，知道的蛮多的嘛”。
  说罢，又望着秋蝉和秋水问道：“两个漂亮的小鬼，你们俩呢，愿意去北京吗？”。
  “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
  虽然红旗厂条件不错，那也是跟周边的乡村和县城单位相比，已经上了初一和初中毕业的秋蝉和秋水，又如何不向往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他们表达愿意自然可以理解。
  一听孩子们都愿意，王辰望着秋景文和蒋玉萍说道：“阿文小蒋，你看，孩子们都想着去北京，你们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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