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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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和谌非屿闹别扭了——在秀姨看来。
谌非屿早出晚归，又跟以前一样疯狂投入工作中。顾盼依然不冷不热的，每天照常吃饭、上课、放学。整整三天，两人几乎没打过照面，秀姨在一旁几得不行。
“你怎么回事？整天不见人影，又泡在公司？”秀姨趁机逮着空对谌非屿一阵数落，“我原以为你开窍了，虽然窍开得有点晚又有点歪，喜欢上个姑娘，但是总比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强，结果呢，没几天，你就冷落人家！工作重要，还是老婆重要！你心里没杆秤吗？小顾多乖巧一个姑娘，被你拐到手里，天天跟守活寡似的，你对得起人家么你？”
“你看小顾现在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又变得沉默寡言，我跟你讲都是你害的，指定是你因为负心薄情，要是她哪天没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谌非屿张口想解释，等听到最后一句，就止住了。
她在干什么？本来就是她强求来的，现在不仅不珍惜，还拿起乔来，顾盼也没有说错啊，她有什么理由生气，有什么立场失望，她只是，还不爱她——而已。
“我知道了，秀姨。以后不会这样了。”谌非屿想通后，顺势乖乖地认下了错。
晚上，谌非屿在顾盼房门前踟蹰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敲门。
门一开，顾盼清丽的容颜便露了出来，谌非屿好几天没见她了，此时竟有些移不开眼。
秀姨没说错，顾盼确实瘦了，本来合身的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股歉意涌了上来。
几个字在喉咙里滚来滚去，最后溢出唇瓣：“对不起。”
她生平第一次道歉。所有的傲气全在顾盼这里折了翼。
顾盼愣住了。白天秀姨刚拉着她，替谌非屿赔不是，她不知道她们俩在搞什么。
“小顾啊，秀姨知道，跟着小屿你肯定受委屈了，你别闷在心里不说，有什么不满、不开心的你直接说出来，小屿性子冷清疏离，从小就闷……哎，她也不容易，夫人去世早，谌总又……唉，她从小就过得苦，心里装着恨和怨长大，冷情冷心，我从没见过她对什么人什么事这么上心过，你是个例外啊。”
“既然你跟了她过日子，两个人就和和美美的，不要闹来闹去啦。你多迁就、心疼一下她，她嘴笨，不会哄人，但其实她自己很好哄的。”
秀姨的话霎时间浮现在她脑海里，她看着眼前像犯了错来认错道歉的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的谌非屿，有点想笑。
嘴笨是真的。
她侧开身子，平静道：“进来说吧。”
谌非屿眼睛瞬间亮得像夜间的繁星，一步跨进，生怕她反悔似的。
顾盼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接过去，看着杯沿发呆。
这是盼盼喝过的杯子？她的唇曾印在杯口？
谌非屿耳尖发热，手有些颤抖地往嘴边递，喝了一口，舌尖顶着上颚，暗自欢喜。
“你想说什么？”顾盼没察觉她的反应，背对她整理床上的衣物，淡淡地问。
谌非屿捏了捏杯子，垂着头：“对不起，我擅自处理了崔盛，她毕竟，是你爸爸，我、我不该做得那么绝……”
“我没在意这个，他变成什么样，都是咎由自取。”顾盼打断她。
谌非屿捏紧了杯子，紧紧盯着杯口的水渍，咽了咽喉咙：“那，那就是，我，我这几天不该冷落你，嗯……我不该生气，你本来就不是自愿，是、是我强把你留在身边，我，我还没认清现实，我没资格生气……我……是……”
顾盼忙着的手一顿，她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一声低低地咒骂，谌非屿骂自己是无耻混蛋？
那种席卷而来的窒息感又汹涌而来，她按着心口，微微喘息，压抑着声音道：“谌非屿，你不必这样，我只是你花钱买来的……”
话没说完，被谌非屿的动作扰断。
她从背后抱住她，声音又急又慌：“不是，不是的，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是，是……”她尽管心急如焚地解释，却仍习惯性地掩盖自己的情意。
“是什么？”她听见顾盼的一声嘲弄的低笑，“买来的情人？”
“是珍宝！是我求之不得，心心念念，珍而重之的宝贝！”谌非屿一口气说完，也忍不住红了脸，从没说过这么露骨的话。
顾盼心尖发烫，沉默不语。
是宝贝吗？世上还有人这么看待她么？
强忍着羞涩，谌非屿才发觉顾盼没有抗拒她的拥抱，她惊喜地问：“我能这样抱你吗？”
“抱都抱了，才来问，你是不是要什么都决定好了、做过了，才来装模作样征求我的意见？”顾盼下意识地拿话刺她，话一出口，又有种莫名的烦躁。
好像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该让谌非屿难过。
她将之归为负罪感作祟，毕竟，谌非屿没让她难受过。
果然，谌非屿慌张地松开手：“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
腰间和背后一松，顾盼又感觉有点冷，被冷风和空虚感包围着。她抓住谌非屿的手，转身看着她清隽的眼，问：“谌非屿，你很在意我的感觉？”
谌非屿下意识想逃，眼神不敢落在她身上。
“不是吗？哦，是我想错了。”
谌非屿急忙反握住她的手：“是，我很在意你的感觉！”
顾盼眼里溢出微不可察的笑意，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下定了决心，引着她的手放在腰间，额头抵靠在她肩膀上，道：“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睡……睡觉？”谌非屿察觉到温软的触感，尽管有了猜想，却不敢相信。
“嗯，睡觉，像……”顾盼亲了一下她肩颈的肌肤，“那天晚上一样……”
顾盼的轻吻无疑燃尽了谌非屿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她小心翼翼横抱起她，轻放在床上，俯身下去吻她，手解开她的衣服，顾盼微微一颤。
谌非屿撑着手，哑声问：“不会后悔？”
顾盼两条白皙的臂环住她的脖子，勾住她接吻：“做吧。”
谌非屿除去身上的衣物，和她相贴，温柔地吻着她
顾盼轻哼了一声，抱紧她,谌非屿安抚着吻她的唇，气息微乱,动作放轻。
闹到后半夜，谌非屿去卫生间漱完口，抱她去浴室洗澡，顾盼像被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是水。谌非屿拿浴巾擦干，笑着在她耳畔说了句话。
顾盼抬眼睨了她一下，不做声，口型却做着两个字：禽兽。
却无伤大雅。
谌非屿由着她骂，也乐得她骂。
顾盼的床已经不能睡了，一大片水渍湿透了床单。
谌非屿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放进被窝，圈进怀里。
顾盼眼皮沉沉，马上睡得不省人事。
谌非屿抱着她闭眼，唇边挂着一直不散的笑意。
很好哄，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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