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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仰望星空


早晨六点半,灯亮了。没有任何征兆地亮了。它像一位脾气火爆的母亲一把拽起自己还在熟睡的孩子一样,猛地将我从我的梦中扯醒。

        我猛一下坐起,朦胧地打量四周,大家还都没起。要么在赖床,要么是真没醒。回忆起刚才,我不得不感叹:太可怕了。

        食堂内,我们四个坐在一块吃早饭。我一边搅着粥一边问贺思玉:“贺思玉,你和文博是怎么认识的啊?”她放下牛奶,开始搅合她的粥:“我们是网恋,在一个群聊里认识的,他今年满16,说以后大学考来我们这边找我。”

        我笑着:“真好,我想以后高中去德阳读,去他的学校。”

        刚到教室,才坐下,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郎子涛。!我靠,怎么会是郎子涛啊!重点还不是这个,是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郎子涛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好,我叫郎子涛,郎中的郎,子女的子,三点水的涛。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教室里的人不少,我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拒绝他,无奈只能答应下来:“可以。我的名字是路勤舟,‘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路勤舟。”郎子涛突然闹了个大红脸,边说“很高兴认识你”边跑回了座位。

        “……”

        有毛病吗这人?贺思玉却满脸疑惑与惊讶:“怎么了?这是凌佳一喜欢的那个郎子涛?怎么回事啊,他该不会对你一见钟情了吧?”我皱了皱眉:“达咩,duck不必啊,我才不想谈。”

        确切来讲,是不想和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谈,我的心太小了,小得仅仅他一人便挤得要命,再也走不进别人。

        吃完午饭,教官们就带着迷彩服乘车进校了。我们按班级,一个一个排队领衣服。秦雅安从拿到衣服开始就没完没了地和我们吐槽:“哎,不是,你俩看看这玩意,好透诶,透点光都能看见人了……”我也知道衣服透光,但也只好说:“军训的衣服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结果扯来扯去,又扯上了郎子涛。

        秦雅安率先打出直球:“路勤舟,今天早上怎么郎子涛来找你了,他找你干嘛啊?”我无奈地叹气:“说什么‘我们能交个朋友吗?’,当然以及肯定是不太行的,但那么多人在,只能先答应下来。”贺思玉突然开始模仿郎子涛的语气语调动作与神态,我简直不忍直视,秦雅安看得大笑。

        “他跟我是小学同班同学,之前有个凌佳什么一还是二的喜欢他来着,别提有多主动了,又是送水又是送零食的,毕业那天当着全年级的面公开给他表白,结果被拒绝了,笑死我了,这女的一开始就一直被拒绝,结果还那么百折不挠,我真是佩服……朗子涛这样——我觉得,他对你有很大的好感。”

        贺思玉和我对视一眼。不是吧。世界就这么小的吗?!“那个,雅安,凌佳一就在我们班。”“……不会吧。”“真的,她还跟我俩一个寝。”秦雅安撇了撇嘴:“那路勤舟你多注意一下安全,那女的疯狗似的,遇到喜欢郎子涛的就撕,你这……嗯,她可能会把你手撕了下酒我觉得。”我这回是真的裂开了。

        教官姓林,双木林,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很严厉,实际上更严厉。不过也似乎该感谢林教的严格,让我们比其他11个班更早学会了那些基础的动作,而后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原地休息。这所谓的“阴凉地方”就是公寓门口那片。被高大茂密的树一遮,就显着一些凉意。

        可地上……也确实过于脏了一点,且从小我接受的教育便是要爱干净,不许坐在地上,尤其是不干净的地上等,所以迟迟下不去屁股。“贺思玉,秦雅安,你俩带纸了吗?借点我垫着坐。”她们摇摇头,随后便坐下去。

        “路,路勤舟,我带了手纸,你垫着用吗?”我一转身,看见郎子涛微红着脸,眼神乱飘,手里拿着一包纸巾。啊这。又是这大庭广众之下,我又不能拒绝他,他怎么总这样,心机boy?无法,我点头道谢:“那就谢谢你了。”那张纸垫在地面上,被我坐着,隐约有些发烫。背部也如纸一般滚烫。

        唉,该怎么和凌佳一相处啊现在……茫然中忽然瞥见凌佳一和梁怡坐在一块,有说有笑。她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我又把头转向别处。

        晚上回到209,大家都抱怨着今天有多累多热多苦,林若玲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惹得邓沅琪和阮念也哭了,后来凌佳一和梁怡也都哭起来。我茫然地看着这些人,又转头去看贺思玉和季姿胭,她俩一个乐观地笑着,一个难掩烦躁地皱着眉。

        季姿胭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只径直去了她自己的柜子前,从里面拿了些什么,然后就着自己杯中的温水送服下肚。这天晚上我们聊了聊生日,却都没有多聊,熄灯后便睡了。

        如下几天都是如此,白天累死,晚上哭死,对于我而言,白天防郎,晚上防凌,还要集中精力学正步,齐步,跑步……真的很累。每当我躺在黑暗中,脑海里总会浮现出某人的脸。

        咬咬牙也能忍下来,于是终于忍到了第七天。那个普天同庆的日子。下午五点,家长会上。学生要留在教室内,陪家长一起听完,这是个相当无聊的过程。母亲把我的手机拿给我,悄声说::汝汝,你的茉莉开花了。”我登时精神百倍,接过手机,界面显示在“照片”中,有好几张茉莉的照片,盎然的碧绿中有星星点点的碎玉斑驳着。

        眼看着它们那娇小秀丽的样子,鼻间已能嗅到满怀的清香。我反复翻看着那几张照片,正移不开眼的时候,他发了条消息过来。“在不在”

        我:在陪我妈听家长会

        他:我也是,你军训怎么样?

        我:好累[苦涩]我分到5班去了,实验班,第二学习层,这个没什么,但是我们寝室人好多啊,8个人,挤到不行,而且我现在这个班有个男生好猎奇,喜欢他的他不喜欢,不喜欢他的偏要喜欢,无鱼了。

        出校时差不多六点左右,我和母亲站在路边等人。等文阿姨和阚文卿过来。母亲和文阿姨是好友,不过她们能认识,其实也多亏了阚文卿三年前嘴欠骂我,而恰好被文阿姨听见,当场训斥了他。

        我吓着了,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回家后母亲把手机递给我,看了条短视频。里面的阚文卿打霜似的焉着,真切地诚恳地——至少我当时没有见过那么老实的他,语调低沉着,道了歉。

        此后母亲和文阿姨的来往便愈发频繁,直到如今。但别觉得她严厉,其实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和蔼幽默的。

        上车后,文阿姨给了我块煎饼,她笑着说:“吃吧,还温着。要不是阚文卿在那儿磨蹭,多半这还是热的。”阚文卿也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迷彩服,他坐在副驾驶,反驳道:“我才没磨蹭,吃东西不应该细嚼慢咽啊?”“行行行,我不跟你争,真是懒得和你讲。”

        半路上,我放下煎饼,打算先消化一会儿。可巧这电话就打来了,我低头一看备注,是他,于是接通了这次通话。“喂,出校了吗?就这么勇,敢接电话啊?”“当然出校了,这会都六点二十多了,怎么着也出校回家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阚文卿打断:“路勤舟,煎饼要吃完,不要浪费粮食你懂不懂?”我没等到他的话,心情未免有些不爽,抬头说他:“就你懂,你懂完了,我细嚼慢咽,不行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拉胯至极。

        “小路同志原来这么凶啊?”“……”阚文卿个拉胯玩意儿。“我就……差不多?大概,应该,或许好像平时我不那么凶啊。”

        这通电话没打多久,因为有猿一直在高声鸣叫,特别影响听力。刚刚一进小区就遇到了陈薏。七天不见,真的特别想她。“小薏!”她一回头,看见了我,既惊又喜。“舟舟!”

        我立刻下了车,奔向她。她看见我,激动地兴奋地快要落下泪来,我觉得自己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给了彼此一个拥抱。“……20号那天我想去送你来着,但是我到了门口又没看见人……太拉胯了这个时间差。”我们在小区内散步,讲了许多军训时发生的趣事,最后我复杂地告诉陈薏那个消息。

        “小薏,娜娜和他在一个班。”

        陈薏沉默小会儿,才满怀惆怅感叹道:“我还是希望娜娜和蒋思为能重新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唉,谁不想呢,他们之间真的有太多障碍了。比如阚文卿那个拉胯玩意儿。“幸好他俩一个班,而不是和阚文卿一个班。”她皱了皱眉:“阚文卿也配进最好的班?他那么拉胯。”

        我们对视一眼,都笑了。“哦,对了,我们分班结果也出来了,我在4班,也是实验班,但是——温昕烊和李罗希都在4班。”温昕烊还好,李罗希真的大可不必。我想到了一个人,又问她:“那伍思琪呢?还有温昕烊,他之前不是说想去至嘉一中吗?校服钱好像都交了,怎么又没去啊?”

        至嘉一中是私立学校,虽然学费有些小贵,一年四五万的样子,但教育资源也不比附七中差。可校服费确实偏贵了,男生一千二,女生一千四(据说要比男生多两套校裙)。

        “谁知道他的呢?之前不去至嘉一中了,还考虑过附七中,后面又因为他家户口原因没去成。不过大话说得倒是挺满,小白都告诉我了,他说以后高中要考到七高(第七高中,也是附七中的高中部)去,要能和你再遇着,就跟你告白。”

        陈薏喝了口可乐,“我看不行,以你和他那进展速度,多半那时候早都在一起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掩饰道:“哎,说温昕烊呢,干嘛老提任柯鑫啊。”陈薏瞥我一眼,笑着反问:“这么紧张干嘛,脸都红了。”“我没有脸红!!!”

        第一周周一,郎子涛每次下课都来找我聊天,第一周周二,他问我这样题那样题,周三,体育课陪(我)跑800米,(虽然我这个基本没什么问题),周四,和我一起参加了羽毛球赛,选进了校队,周五,送了我一堆小零食和牛奶……凌佳一——虽然不会表现出来,但她的确非常不高兴,在教室或在寝室,都不想和我有什么过多的交流,梁怡也如此。(在我分享零食时除外)

        第二周周三下午,我从体育馆回来,刚集训完,去上厕所,结果刚走到门口旁边就听见凌佳一在和贺思玉聊天——关于我和郎子涛太“亲密”的事。可是她就没有和你讲过关于他的一点事吗?”我从镜子中看见贺思玉笑着维护我:“没有,她不喜欢郎子涛,她喜欢她的任先生,这你我都是清楚的。还有,我路宝没有主动去找过郎子涛,都是郎子涛来找她,这不也是你我都清楚的吗?“

        我低头看了看运动鞋,若无其事地走进去:“你们在聊什么啊?”凌佳一的脸色略略一僵,生硬道:“没什么。”贺思玉却笑着坦白:“在聊郎子涛呢。”我“哦”了一声,随后进了内间。

        住校生晚自习下课后,我和老师请了假去校门口拿东西,所以比她们都晚一会儿回寝,门是关着的,现在已经九点二十分,大约她也回来了。我猛一下推开门,定眼看去,季姿胭在。

        我把保温袋放在桌上,贺思玉不动声色地走近灯的开关。东西拿出保温袋,打开盒子,是蛋糕。“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今天是九月十六号,季姿胭的生日。她楞在原地,又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使劲眨了眨眼睛,却还是有泪水从眼中落出。贺思玉跑到她身边去,用纸巾帮忙揩掉眼泪,又把塑料切刀递给季姿胭:“别哭嘛,快许个愿,比如希望贺思玉变漂亮之类的——季美女生日快乐!”

        我拆开一盒百醇,把饼干插在蛋糕上充当蜡烛,然后点开蛋糕边围了一大圈的小灯。也不知道是谁去关的灯,使寝室陷入黑暗之中,又因为小灯,而迅速亮了点。

        周四下午,我到此时才知道附七中和德岷是姐妹花学校。而羽毛球比赛,也是和德岷以及其他学校例如至中和成中打的。手上的球拍莫名重了许多,也许现在在德阳的他也在为这次联谊比赛紧张着。

        我头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我和他将要在赛场上,以敌对的姿态见面。突然间我有些恐慌,因为我不止一次见过他打比赛的模(mu)样,那么老练娴熟,从容自若,可我却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

        从前的我是班里的文宣委员,需要负责班级每一期的板报(当然手抄报我也是要打头的)。而这,无疑是一件苦差事。又写又画,既耗力又耗时,而且还要花尽无数心血,才能画出它。但并不只提现于此,假若你保质,会有人弯酸你拖拉1,而如果你保量,又会有人指责你敷衍了事。

        即使我有力去打比赛,却也无心去做。身上抬着如此沉重的责任,使我不得不放弃这些。

        这次,我竞选文宣委员失败了。所以将从这找回那几年错过的和失去的欢乐。

        但谁能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郎子涛呢?唉……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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