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没人会这么自恋得这么理所当然的吧。

        原先想告白的话因为小孩子般的逆反心理，让我没能说出口。完全是因为我实在不愿在这件事情上落了下风，好似这个时候承认喜欢他，正中了他下怀了一般。

        暂时还不想这样呢。

        便莫名其妙在这种细节上计较了起来。

        “是给你的，给你道谢的。”我用了备选答案。

        显然五条悟并不相信，他挑了挑眉，把墨镜有推回了眼睛上，转身往店外走，“野蔷薇和惠他们要给你办迎新晚会，再不出发可就晚了。”

        我确实不希望我的新同学们讨厌我，所以很快的跟着出门了，只得黄濑凉太说抱歉，“抱歉了黄濑君，我要走了。”

        黄濑凉太从店内跟了出来，看着我好似有些话和我说，但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好，下次见。”

        其实我对着这个下次见是没办法肯定，毕竟我可能不会再来帝光了。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嗯！下次见。”

        伊地知先生的车就停在花店门口的，五条悟的腿很长，我以往两步才能勉强跟的上他的一步。

        可是今天我倒是很轻松的跟上了，也许他是在故意等我。

        我这么自我安慰的想着。

        进了车内。

        五条悟从另一侧进来了，就离我只有一个人身的距离。

        他拿走的那朵花，放在我们两个人的中间，好似在隔开我们两个人的距离，虽然上次我们坐的也不是靠的很近，可我总感觉，他好像在闹别扭。

        “给我转学的手续很麻烦吗？”我只是觉得他是因为在学校经历了麻烦的事情才会闹别扭。

        五条悟倒是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放下了二郎腿，逼近了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很擅长审问，但我确实被这突然拉进的距离，心脏不自控的开始砰砰的快频率的跳了起来。

        “薰和那位叫黄濑的同学很熟吗？他看上去很关心你。”他问的没什么情绪起伏，让我察觉到，他刚刚在闹别扭只是我的错觉。

        原来他只是关心我和同学之间关系好不好。

        “熟的话应该不算吧，是同班同学，黄濑君是个很开朗的人，喜欢关心别人，也许是知道了我父亲的事情，想要安慰我。”

        “薰，很不会观察别人呢。”

        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观察别人，可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戴墨镜，他鸦羽般的白色睫毛下的苍天之瞳正直视着我，我没能控制自己的嘴。

        “你眼睛真好看。”察觉到言语上的实验，我的脸烧红了一片，收回这句话已经不可能了。

        我捂住了以前完全烧红的脸，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五条悟丝毫没有掩饰一脸坏笑，“薰，还真是直白的很呢。”

        ——

        坦率一点其实没什么，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可是被五条悟这么盯着还是让我害羞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

        五条悟完全是喜欢捉弄人的，看到我被逼的没有任何退路了，后退了保持了安全距离，给我足够的缓冲时间。

        我那颗快要跳出的心脏，终于有了平复的机会。

        啊……成年的大人，真的好恶劣啊。

        ——

        七月初，东京的天气已经进入到了梅雨季节，早上十点了天依旧乌压压的。

        还下着瓢泼大雨。好似雨根本不会停。

        在宿舍需要开灯才能照明。

        我一早就起来了，打算去教室集合。我已经来到高专有了两个星期了，又参加了迎新会，很快熟悉了高专的生活。

        然而，我还没有接到工作。

        我按捺住自己不安的心情，按照往常去往教室，却在教室的门前遇到了五条悟。

        今天他穿的是制服，终于有了老师的样子，眼睛上带着眼罩，银白色的头发因为眼罩的缘故被箍了起来。

        他撑着身子，天黑压压的，我却感觉他身上带着毛绒绒的光，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爱的滤镜？

        “薰酱~来任务咯~今天你要陪我出差哦。”

        出差？任务？

        终于到来的工作很快让我高兴起来。

        伊地知先生曾经和我科普过五条悟在咒术高专是怎么样的存在。

        「是最强的人。」

        所以危险系数排在前列的任务都会优先派给五条悟。

        关于能力匹不匹配这件事让我还是有些紧张的，我不知道跟着五条悟身后，自己会不会拖后腿。

        我既不希望自己拖后腿，更不希望自己在高专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对待事件的难度充满了犹豫，毕竟如果太难的任务在后面拖着后腿，还不如什么都不做，“我去合适吗？”

        “没有比薰更合适的人选了。”五条悟弯着身子和我靠近，声音很轻，好似只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明明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我脸红了一大半，对于他说的这句话很受用，好似终于受到重用的感觉。

        这次出差的地点定在了东京都的米花市，他们从高专出发，是坐飞机去的米花市。

        对于这次有些熟悉的城市，我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在心里一直期盼着还是不要遇到熟人比较好。

        米花市离东京有些距离虽然气温差的不大，下飞机的时候倒是没怎么下雨。

        下了飞机，我就跟在五条悟后面，他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

        夏日的雨季，除了乌压压的天色让人觉得难受，还有压抑，燥热，闷热，都会导致心情不畅。

        而这样的心情更容易产生诅咒，比其他季节产生的诅咒要更强些。

        从空中降落，从到达出口出机场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不少的同类，再慢慢的向我靠近。

        以前我是住过一段时间的米花市，对这座城市还是有些熟悉的，比如这是一座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城市。

        每年超过百起的非自然死亡的案件，更是有数百起人口失踪案件。

        诅咒是人类溢出的负面情感。

        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痛苦皆可成为诅咒的负面由来，咒灵则是由普通人散发出的咒力聚合在一起的生物，对特定对象产生的负面情绪都形成相应的咒灵，工作失误、考试频繁、厌恶师长，企业压榨等都会导致咒灵频繁出现。

        更何况这种充满杀意的怨念。

        所以米花市滋生出来的咒灵大多强大并且数量繁多。

        我以前住在这里，虽然并不是随处可见看到自己的同类，但确实比在东京见到的多。

        我搬离了这里有一部分原因是，关于这个城市的咒灵，多到让我窒息。

        但却不是我搬离这里的主要原因。

        还有些我不愿开口的原因。

        五条悟一路上就像是来旅游的贵客，一路畅通，更是有人接待。

        穿着便衣的警察是在机场外接待，我和五条悟被警车带到了一家电影院。

        此刻的米花市也跟着下起了雨。

        从警车下来踏入警戒线里面，外面围了不少的人，有警察在驱散人群，然而围在警戒线外面看热闹的人却越来越多，好似潮湿黏腻的烦闷并不会阻挡他们的好奇心。

        我还未踏入这所谓的案发现场，已然感受到了让我从内心深处完全排斥的恶心感。

        是我的同类，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我觉得更为恶心。

        就好像这样的否认，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否认和他们同为一类的我自己。

        我是由过甚的贪念而形成的一种‘期望’，我本质上也是恶的化身，我和他们一样，都是攀爬在黑暗的角落，窥探着这个世界的阴暗。

        犹如臭水沟里的蛆虫，恶心，泛滥，肮脏。

        如此才会让我觉得站在我身前的男人，即使过于臭屁，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我永远够不着的光亮。

        我鬼使神差伸出了手，在进入电影院入口时，好似要抓住他的衣角。

        好似想要拼了命的抓住什么，来压抑自己内心恶意想法。

        只是没想到脑中形成的假象动作，我真的做了出来。

        而他离我有着一胳膊的距离，其实够不着的，可是此刻五条悟的衣角却就在我的手中。

        “薰，不可以，做不到，不想做。这些都是可以说出口的哦~”

        他带着眼罩，身上穿的是令人安心的高□□服，侧身看着我，这些话是在鼓励我。

        我有些低落的情绪很快被另一种愉悦的情绪所替代，“我可以。”

        我的恶，来自于我本身就厌恶我自己和我的同类。

        那么我此刻可以大胆并且毫无负担的，坚定选择这条我认为的‘叛逃之路’。

        “我可以的。五条老师。”我笑了。红色的眼睛透着光，带着和刚刚不一样的神情。

        五条悟嘴角重新挂起来那很符合他那张脸的坏笑，“薰，就是要这样哦~老师很期待你的表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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