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二章萧果蓝因

        白玉潭附近的萧家村今日也被萧花搅和的热闹了起来。

        “东子他娘，走走，看热闹去，我听萧花说啊，蓝因和萧果在山上那啥啥呢！”

        “呸！你也是做孩子娘的人，一天天的别张嘴就瞎说，为自家孩子积点口德吧。萧果和蓝因那俩儿可是两个好孩子，哪能会像你说的那样，做这样没脸面的事儿？”

        “东子他娘，你别骂我呀，这个是萧花说的。开始我也不信，可是萧花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招呼大伙儿去山上抓奸呢！管得它真假，反正这会儿不急做饭，我们看看去就知道了。”

        “行吧，走吧，走吧，看看也行，省的冤枉了两个孩子。”

        ……

        萧花看着村口大柳树下聚集起来的越来越多的村民，心下得意。

        虽然大家都没一个真的信她的话，但是没关系，等会儿他们看到了，就不得不信了，呵，萧果就算被蓝因救了又怎么样，她照样有办法让他们在村里没法做人。

        没想到就连一向不喜欢和村里人打交道的蓝因，竟然也对萧果有情，看到萧果跳下悬崖，竟然都没有犹豫的直接陪着萧果一起跳了下去。

        当时，为了保险起见，萧花特地追到悬崖下，正好看到蓝因把萧果从水潭中抱出来的那一幕。

        东子娘的话，萧花也听到了，也不知道这萧果究竟施了什么妖法，大家都这么向着她。幸亏她脑子反应快，先给两人的相遇定了定性。

        不然，要是等萧果回家跟萧阿奶告状，萧阿奶指定会像之前一样找上她家来，她又要挨爹娘骂了。

        被萧花诓骗来的萧家村村民还挺多的，一群人在村口七嘴八舌的，后来时间长了都说累了就都没声了。

        大家等啊等，都到太阳落山，也没看到萧果和蓝因，好信儿的人们去山上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两人。

        众人等得不耐烦了，骂了一句萧花死作精之后，就一哄得骂骂咧咧地散了，有的回家做饭去了，有的接着四处闲混，盼着能在哪里混些吃食。

        萧花今日的两次计谋没得逞，又挨了村里妇人的骂，气得恨恨的直跺脚。她看着萧果家的方向，目光恶毒，完全不像是一个花季小姑娘该有的样子。没过一会儿就被自己上山采了一天野菜的老娘拧着胳膊，拎回家了。

        萧果家中院门紧闭，她的的阿爷和阿奶，压根儿没有心思管村里的事，所以也不知道外面萧花闹的幺蛾子。

        他们正忙里忙外的给蓝因和萧果收拾。找衣服、煮热汤、烧火炕的。

        萧阿奶看到自家宝贝孙女昏迷着被蓝因抱回来时，就知道事情不好，自家孙女估计是遭了大罪了。

        只是萧阿奶没想到萧果身上的伤这么多。

        孙女的小脸儿煞白煞白的，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她小心的帮孙女处理好额头的伤口，心疼的直掉眼泪，伤口在发际线处，处理好了应该不会留疤。自家的宝贝孙女最爱美了。

        给萧果换衣服时，萧阿奶看到孙女身上的青青紫紫的淤青，更是气得直骂，是哪个杀千刀的害她孙女。

        萧果身上的伤处还不一样，有的像是摔在地上磕伤的，有的像是在地上拖伤的，一排排长长的血丝还冒着血珠。

        萧果皮肤嫩，伤处就看着更吓人了，紫黑紫黑的一大块，也不知道养多久才能好。

        萧阿奶一边骂，一边抹泪，儿子死的早，只留下这么一个娇娇的小孙女，她们老两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从那么一小点的娃娃，一直精心的养护到了十五岁的娇娇悄悄的小姑娘。萧果长大么大说是没感觉过疼是夸张了些，但确实是连皮肤油皮都没破过得。

        萧果自小皮肤瓷白，小时候就像是小仙童一样。长大了也是天生一张美人脸，远山眉如画，桃花眼含笑，说话声也是慢慢的、软软糯糯的，她从小到大都很招人喜欢，是被周围的孩子们保护着长大的，没经历过不好的事儿，所以胆子有些小。

        只有萧花那个孩子特性，以前暗地里欺负过自家孙女好几回，还是自己找上她们家门，那个萧花才收敛了，这次八成也是萧花那丫头骗萧果进山的。

        萧家村不大，家家户户的都很熟悉，萧阿奶略微想了想就知道是谁害了自家孙女，等孙女好了，她一定要萧花那个坏心眼的丫头也吃些苦头。

        萧阿奶心中有了成算，擦掉眼泪，按下心疼，轻轻的帮孙女擦好自家准备的草药，换上了细棉布做的淡粉色衣裙。

        萧果的这身衣裙原本是像玫瑰一般的红色，洗得次数多了才褪色成淡粉色，不过也依然很好看，萧阿奶的手艺是村里最好的。

        萧家村很穷，大家都是饱一顿，饿一顿的，吃都吃不饱，更别说穿好衣服了。也就是萧阿爷和萧阿奶疼孙女，萧果的衣服都是萧阿奶亲手织的细棉布做的，独一份。

        萧家村其他人家的姑娘可都是穿便宜的粗布衣裳的。所以萧果自小就是村里孩子羡慕的对象。

        萧阿奶怜爱的拍着孙女的手臂安抚她，看她紧皱着的小眉头微微松开才停下，她摸了摸火炕，是温热的，看来老头子已经把火炕烧起来了。给孙女掖好被子萧阿奶起身来到了东屋，有些事还想问问蓝因。

        东屋。

        萧阿爷找了身自己的衣服给蓝因换上，他看着高高大大的年轻小伙子穿着自己的粗布衣裳，还露着一截小腿，连忙招呼他上炕，怕他冷，又弄来了一个火盆放在火炕边。

        “蓝因，来，喝些热汤，去去寒气。”萧阿奶端着两碗热汤进门来，萧阿爷连忙接住一一碗，蓝因也把炕桌挪了过来。

        “好，谢谢萧阿奶。”蓝因很有礼貌，接过热汤，发现汤虽然热，但是刚好入口不烫，就一口把碗中的汤和干净了。

        “别急，慢些，这指定是冻得很了，快来，再喝一碗。”萧阿奶笑着又端着另一碗汤递给他，萧阿爷也端着汤陪他一起喝着。

        “嗯。”蓝因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萧阿奶端来的第二碗汤，慢慢的接着喝。

        他虽然是在村中的婴幼堂中长大的，但是举手投足都很得体，用萧阿奶的话说，蓝因这个小伙子像村里走商的人口中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站着不动都比村里的年轻人好看。

        萧果以前还笑话阿奶说，她老人家就是喜欢看长的好看的人。因为萧阿爷就经常和萧果说，他当年就是因为长的比其他人都好看，才娶到了萧阿奶。

        蓝因今日在白玉潭中，泡了好久，初春的潭水还很凉，他确实有些冻着了，喝了一大碗热汤后才觉得舒服些。

        “蓝因啊，你告诉阿奶，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谁要害我的孙女。”过了一会儿，萧阿奶看着蓝因脸色缓了过来，才问道。

        萧阿爷没说话，但也等着蓝因的回答。

        “萧阿奶，我今日在野狼谷旁边采药的时候听到了狼群的叫吼声，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萧果跳下了悬崖，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跟着她一起跳了下去，想着万一能救下她呢，后来我们就掉进了白玉潭中。

        我想当时萧果她大概是为了躲避狼群，没办法才跳下去的。

        我怕村里人看到我抱着萧果回来说闲话，坏了萧果的名声，一路上都是躲着人的，所以就也没看到是谁害了萧果。”

        蓝因想到他在漆黑的潭水一遍一遍找萧果，都没找到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后怕。真怕自己真的救不下萧果。

        好在上天眷顾他，三岁的时候他捡到了小小的萧果，十五年后也救下了她。

        除了萧果去世的父亲萧方之外，只有蓝因自己知道，当年第一个捡到萧果的人是他。当年，萧果也是像今天一样，是自己从乌黑的白玉潭水中浮上来的。

        “蓝因啊，你做的对，要是被村里那些长舌妇看到，恐怕真的会坏了果果的名声的，没看到那恶人也没事啊，阿奶早晚会抓到她的。”萧阿奶感激的看着蓝因，这个小伙子不仅样子长得好，心地也是个好的。

        自己孙女被蓝因带回来的时候，不仅浑身都湿透了，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这要被人看见，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总之闲言碎语的，不会有什么好话。

        “萧阿奶，萧果身上的伤都是外伤，还好说，只是白玉潭水寒凉，她又是个姑娘，我们还是找来巫医给她看看吧，这样也能放心些。”

        蓝因有些受不了萧阿奶热切的眼神，连忙把自己的担心一股脑的都说了，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就是告诉萧阿爷和萧阿奶他看了人家孙女的身子吗？

        而且他一个男子，这么直白的关心人家未婚的姑娘也有些合适，想到这儿，蓝因的两个耳朵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不过，此时在萧阿奶心中孙女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因而她也没注意到蓝因的话有什么不对，也没留意他的情绪变化，倒是萧阿爷看着蓝因，意外的挑了挑眉毛。

        萧阿爷看着蓝因，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萧阿奶打断了：

        “蓝因说的对，老头子，你在家陪着蓝因，看着孙女，我去村头请老巫医过来看看啊，我得快些去，天黑路就不好走了。”

        萧阿奶说完，就着急忙慌的出了东屋门。萧阿爷赶忙应了一声，一时间也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他让蓝因不急着回家，先在自己家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回。

        萧阿爷去西屋陪孙女了。蓝因也确实累了，加上火炕烧的温温热热的，很舒服，他也就慢慢睡着了。

        这边，萧阿奶出了自家院门就遇上了出来找东子回家吃饭的东子娘：“哎！萧大娘，你这么急匆匆的，出了啥事儿啊？”

        “啊，没，东子娘啊，你咋，又找东子回家吃饭啊？”萧阿奶，看到是东子娘，才停下了脚步，“我去村头找巫医，我家孙女小日子来了又着了凉，肚子疼，我找他给看看。”

        “要不都说你老人家疼孙女呢？女人家哪个不疼的，也没看到谁家舍得钱请巫医看的。”东子娘没恶意，她是真的羡慕萧果有这么好的阿爷和阿奶，“对了，大娘，明天你可得上萧花家好好的找萧花娘唠唠，那小丫头坏着呢！”

        “怎么了？那坏丫头又干啥了？”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萧阿奶正愁没借口收拾萧花呢。

        “哎，感情大娘还不知道呢，也是，今日就没看见你家出门。下午的时候，那个萧花编排你们家萧果，说她和蓝因在山里私会，还鼓动大家伙去抓奸呢！”

        “呸，这个黑心肝的小蹄子，怎么就她的心那么坏呢，我家孙女怎么碍找她了，就这么害我们，不行，我现在就找她去，我非得要她老子娘给我个说法！”萧阿奶听了东子娘的话气得火冒三丈，声音直接提高了好几度。

        周边的几户人家听了萧阿奶的话，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都没敢出来，他们今日也跟着看热闹来着，虽然没看成，但要是被萧阿奶知道，估计也少不了被骂的狗血淋头，萧阿奶可是出了名的泼辣。

        东子娘也被萧阿奶的大声吓到了，“大娘，大娘，先别生气，收拾萧花什么时候都行，眼下还是找巫医重要，是不，萧果还疼着呢？”

        东子娘没想到萧阿奶脾气这么爆，她是真害怕萧阿奶因为自己的话真和萧花家打起来，要是两方出些什么事，倒时萧花家非得赖上自己不可。

        “也是，我可舍不得我孙女难受，我先找巫医去。”

        “大娘，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找东子去吧。”

        东子娘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萧阿奶是真的去巫医家了，才放下心的接着找儿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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