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申屠钦海】军情急报

申屠钦海冷不丁的被他一吓，一脚在龙椅前的台阶上差点踏空，他气恼的回过头去，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识脸色。

        “臣、臣确实有要事上奏……”原来是兵部尚书张春彩，他似乎也觉察到了申屠钦海眼神中的不悦，但是由于这次的奏报实在事关重大，只得硬着头皮一脸为难的继续禀奏道：

        “今、今天早上兵部接到路昌郡的军情急报！乌梁国的大汗呼延洪烈勾结荆莽国的北邙人骑兵造反了！他们兵势猛烈，三天内就已经攻克了安北州，安北州节度使高学义不战而降，整个安北州只有聊城守将常韩仞还在负隅顽抗，其余地方已经全部落入叛军之手了！现在叛军气焰嚣张，兵锋直指陆昌郡！陆昌郡节度使石桂荣连发三道求救令旗，向朝廷紧急求援呐！”

        “什么！糊涂东西！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禀报！”申屠钦海不由得大吃一惊，陆昌郡离神京城不过五百多里，要是叛军携大胜之威一路快攻过来，那还得了！

        北邙人的战斗力，他可是清楚的，当年天元太祖申屠昊就是借助北邙人的兵力，才战胜炎夏的精锐骑兵，夺得这本属于炎夏人的天下的。

        “微臣、微臣凌晨一接到急报，就已经紧急上疏了，今天一大早又急忙早早地来朝堂等候陛下的指示。”张春彩诚惶诚恐的说道。

        申屠钦海想起了那一堆被他直接忽视的奏折，无奈的捶了捶有点微微生疼的额头。

        “这些北邙的蛮子实在是可恨！三天两头的造反！找机会，朕一定要直接灭了他们！杀的一个也不留！永绝后患！”申屠钦海暴躁的训斥道。

        “这荆莽国怎么也跟着造反了？朕待他们那么不薄，他们的大汗拓跋彪不是刚死不久吗？朕还给他加封了威武汗的封号！现在不是他老婆钟曲珺在监国吗？一介女流之辈怎么会造反！”

        怎么又是钟家人，申屠钦海不禁气恼的想道。

        “回、回陛下，不是钟曲珺，是拓跋彪的弟弟拓跋义，荆莽国的三军大统领，他占据荆莽国的北部，拥兵自立为王了，号称赤莽国，是他联合乌梁国一起起兵的！钟夫人闭关自守，并没有造反……”张春彩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了一句话。

        “混账！无君无父无兄的反贼！”申屠钦海气愤的把御桌上的一只青花笔筒摔在地上，哐镗一声摔得稀巴烂，在静谧的大殿中发出刺耳的清脆声响。

        “还有！你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才三天就把整个安北州丢了！给朕下令，让常韩仞和石桂荣死守！另外，悬赏十万两取呼延洪烈、拓跋义还有那个降将高学义的首级！你们兵部赶紧调兵遣将，派十万大军前去支援！务必不能让叛军再前进一步！延误军机者，立斩！”

        申屠钦海虽然年迈，可是毕竟是行伍出身，懂得指挥之道。

        “禀、禀陛下！卑职调兵遣将不是难事，可是，还得陛下指定一名带兵平叛的统帅。”张春彩听到申屠钦海下令出兵，连忙回禀道。

        “这点事，你们兵部还不会决断吗？你们有没有什么推荐人选！”申屠钦海虽然颇不耐烦，但是也知此事干系重大，只得耐着性子问道。

        “兵部决断？这……这些年来很少有大的战争，老将们逐渐解甲归田，新上来的将领们又都没有指挥大战的经验，现在叛军气势正盛，我军接连失利，军心不稳……一般人恐胜任不了如此重任！实在无有合适的人选！”张春彩满头是汗，小心翼翼的回道。

        “饭桶！全是饭桶！连个统帅都找不出来，朕要你们兵部有何用？！”申屠钦海听闻此言，气得胡须倒竖，指着张春彩斥责道。

        “臣无能、臣该死！请陛下恕罪……”张春彩吓得赶紧趴在地上，胆战心惊的求饶道。

        真是废物，申屠钦海还想进一步发作，只听得一旁的太子申屠彦明急忙上前轻声禀奏道：

        “父皇，暂请息怒，北邙人勇猛好斗，呼延洪烈和拓跋义又都是有名的猛将，绝非等闲之辈，一般人恐难抗衡，兵部也是有苦难言，何不请威远大将军钟羽晟重新挂帅上阵，他智勇双全，在军界威望崇高，被称为战神，又常年和北邙人作战，一定能担当此重任的！”

        “哼，钟羽晟，战神？钟羽晟昨天刚给我上奏了，他得了重病，已经瘫痪了！正要请旨解职归乡呢……还怎么带兵！”申屠钦海深锁着眉头，不耐烦的解释道。

        “啊？！钟将军瘫痪了……”申屠彦明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目瞪口呆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退到了一旁。

        “父皇，既然这样，可以请钟苏阳将军领兵出征啊！他正在崆凌国当总兵，那里离安北州最近，可以让他直接调遣天壁山防线的驻军，加上朝廷的援军，统一指挥，前后夹击叛军，使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必能一举攻破！而且，据说他的韬略也不在其兄长钟羽晟之下！”

        这是四皇子申屠华烨，见太子申屠彦明碰壁，连忙也站出来发表自己的见解，企图博得申屠钦海的赞赏。

        这兄弟两，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针锋相对，想争个你高我低，说到底，无疑还是都在盯着自己的位子，想在申屠钦海面前表现，申屠钦海心里不由得一阵冷笑。

        原太子和三皇子被废黜后，二皇子申屠彦明虽然是现任太子，但是他性格温良，很有前太子之遗风，让申屠钦海总觉得不放心，而且他的母妃鲜于燕原是崆凌的郡主，又是个侧妃，在申屠钦海面前并不得宠，地位自然低了一等。

        而四皇子申屠华烨的母妃宇文倩贵为皇贵妃，深得申屠钦海的宠爱，又家世显赫，子凭母贵，所以申屠华烨虽然齿序偏幼，没有被立为太子，但是在朝中也很有实力，获得一大帮人的拥趸，一直雄心勃勃，不断在企图挑战太子的宝座。

        自己已经看走一次眼了，立了个背叛自己的太子，这一次申屠钦海决定要慎之又慎，多加考察。所以申屠彦明被立为太子后，一直没有给予任何实权，太子之位名存实亡。这也进一步导致申屠彦明和申屠华烨之间的斗争更加的剑拔弩张、水火不容。

        “钟家，又是钟家！难道我天元朝除了钟家就没有会领兵打仗的人了吗？他钟苏阳也来奏报了，说天璧山防线也出现了异况，西荒的人弄出了一群什么史前怪物……他还在请求朝廷支援呢！”

        申屠钦海不耐烦的把手中的奏章一扔，看来真的让钟家兄弟把持军政太久了，临了竟无可用之人。

        “这……”申屠华烨被申屠钦海怼得无话可说，也悻悻的退了下去。

        本来申屠华烨还以为这次自己后发制人，应该能讨得申屠钦海的欢心，谁知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你们这些武将全是饭桶吗？平时倒是挺会夸海口的，怎么？现在需要你们领兵出征，就一个个都哑巴了？！”申屠钦海大声质问着那一帮武将，可他们一个个都缩着头，没一个人敢吱声。

        就在申屠钦海父子三人一筹莫展时，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殿里响了起来：

        “陛下，何不让彦明太子亲自监军，再派一得力干将辅佐，这样不仅能壮我军声威，振奋士兵的士气，还能让叛军惊骇，增加他们的心理压力，而且也有利于增长太子的阅历。”

        申屠钦海侧目一看，是年迈的御史杜文晖。这老家伙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经常在申屠钦海面前直言顶撞，让他早日把监国之权交给太子，很是让申屠钦海厌烦。

        但是申屠钦海觉得此时他的提议倒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好办法，申屠彦明曾随前太子申屠宏远出征过，有过带兵的经验，据说谋略不输自己当年。只是……让太子冒险亲赴前线恐怕会招致朝臣非议。

        而且，让申屠彦明染指军政真的好吗，像前太子一样，不就是因为军界的拥护才……

        果然，杜御史话音刚落，朝堂上立时爆发出一阵惊叹和哗然声，这件事太过重大，事先又没任何预兆，所有的大臣们都开始沸沸扬扬的讨论起来了。

        有的说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良策，既可以增加太子的阅历，帮助他获得军界的支持，又可以用太子亲征来鼓舞士气；有的认为这样太过冒险，毕竟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要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是社稷的不幸；有的认为过早的让太子在军中树立自己的亲信不好；还有人甚至建议起申屠钦海带领太子一起御驾亲征起来……

        申屠彦明和申屠华烨显然也从没想到过这一点，此时也没有他们的谋臣在旁指点，他们暂时还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得失，也不知这一提议是福是祸，两人顿时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局势。

        申屠钦海望着吵吵嚷嚷的朝堂，一时自己也不能拿定主意，不由得眉头一皱，又是一阵不悦。

        “好了、好了！都吵什么！此事朕还得好好考虑考虑，明日再决议！……但是！限兵部三日内集结好十万兵马，并筹措好相应的军需粮草，礼部准备好相应的出征典仪，户部筹措好所需军饷！等明日决定好统军之帅，后日吉时，准时祭天发兵！”

        申屠钦海威仪的宣布道，然后也不等老太监温祥宣布散朝，就满心不耐的直接走下龙椅，直接步入了后殿。

        留下一朝的文武百官，依旧在那里唇枪舌剑的争执不休，而申屠彦明和申屠华烨两人则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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