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身冷心也冷的张妃娘娘

叮嘱的话再三叮嘱过了，秦泱看着莫小豆，话能说能的都说了，秦泱还是觉得不放心，但他还能跟莫小豆说什么呢？再说下去就过了界线了。

        我走了，秦泱抬手拍一下莫冬白的肩膀，想再跟莫冬白说一句护好你妹妹吧，扭头看看莫小豆，这姑娘顶着一张媚如春花的脸，正望着他眨巴眼睛，秦少将军笑起来，跟莫小豆说：你走那天，我可能没有机会与你说话了，那我就，我在南都城等你归来，平安归来。

        好的，莫小豆点点脑袋。能不能平安归来？莫小豆不敢保证，但她能保证自己一定会全力以赴。

        你也保重，秦泱又拍一下莫冬白的肩膀。

        是，莫冬白应声。

        环顾一眼莫家的小院，秦泱往院门外走。让莫冬白护好莫小豆的话，他就不说了，这兄妹二人，真到了危机关头，十有八九是莫小豆护着莫冬白，不是说莫冬白的武艺不好，而是莫小豆，站在院门外，秦泱又看一眼送他出来的莫小豆，这是个神奇的姑娘，不能拿常理来对待。

        莫冬白陪着秦泱往观澜居去，莫小豆留在了家里。打开秦泱送来的箱子看一看，发现秦少将军送来的成衣，竟然也是各式裙子，想想被自己收进了空间里的红裙子，唉呀，莫小豆感叹了一声，这么多裙子她也没有穿的机会啊。

        不合适，望着箱里的衣料，做工都精致的裙子，莫小豆摇头，这些漂亮的裙子，看着跟她就是两个世界。

        对了，又忘了问那个莫六叫什么了，看完了裙子，莫小豆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她听荣棠，秦泱，还有苏先生这些人说话的意思，这位莫六公子搞不好有机会把北原皇帝弄死，自己当皇帝呐。

        堆了柴火，驾好了锅子，莫小豆又开始熬卤水，心里的想法再多，手头上的事该做还是要做的。阿盼和阿蛮在东宫的一处小花园里玩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进院看见莫小豆在忙活，两个小孩儿不用莫小豆招呼，就跑上来帮莫小豆看火。

        随着卤水在大锅里，香味弥漫开来，小院所在的这一片区域都能闻到这股香味。

        香不香？莫小豆问。

        香！两个娃异口同声。

        相隔不远的小院子里，林清伺候自家母亲喝汤药，林涟在屋里收拾包裹。

        小豆儿又在煮卤水了，闻一闻从莫家小院那头儿飘过来的香味，林大娘笑道：她娘和她姐其实都知道怎么煮这个卤水了，这丫头就是闲不下来。

        娘，你还叫她丫头？林清小声道。

        林大娘一愣，随即就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主子要收小豆儿当房里人了？

        莫非一家被免了奴籍之后，不光是林大娘，整个东宫的人，都在等着莫小豆被太子殿下收入房中呢。

        这都要去北原了，娘你想什么呢？林清无奈道。

        是啊，要去北原了，一提去北原的事，林大娘就发起愁来，她两个儿子都得跟着主子爷去北原啊。

        我跟立白说过了，林清跟自家娘亲道：娘你要是有事，你就去找立白。

        哎，林大娘点头答应。

        立白现如今跟着苏先生，林清又说：主子爷走了后，苏先生就会重入朝堂，我估摸着立白一天里，待在东宫的时间  不会太长。娘你有事，你提前去告诉他。

        行啦，林大娘手中正纳着鞋底，咬断一根线头后，林大娘抬头跟大儿子说：我跟着你莫婶儿和霜白一起出去做小买卖，有事我们会互相照应的，你别操心我。娘啊，娘也不求别的，就求你和二子能平安回来。

        嗯，林清应声。

        那四皇子是不是跟主子爷有仇？林大娘小声说：这公主殿下过去了，北原的这个四皇子能好好待她吗？

        您还操心公主殿下的日子呢？林清服自家这娘亲了，有这工夫，您不如操心操心自己啊。

        娘是怕你们这一趟凶险啊，林大娘说：主子爷要是看到公主殿下过得不好，他能干看着不管？

        林清叹一口气，他们哪是送亲去的？天知道如今在北原等着他们的是什么啊，想想程家父子，林清就头皮发麻，不怕死的林清小哥，对这一次的北原之行，有畏惧之心，但他又羞于将这份畏惧表达出来。

        大郎啊，林大娘又说了几句话，看林清低头不吭声，林大娘便伸手推了林清一把。

        没事的，林清勉强冲自家娘亲笑了一下，说：你看小豆儿还有心情煮卤水呢，真要是此行凶险，她还能有这心思？

        大儿子的这个说法，林大娘没听出毛病来，莫小豆是在家里煮茶叶蛋的卤水呢，这真要是北原之行凶险，莫姑娘能不守在主子爷的身边吗？

        那娘你安心等我和林涟回来，林清说：汤药别忘了吃，大夫该看也要看。

        知道了，林大娘听着儿子的絮叨，再看看这会儿坐在门槛那里，手里拿了张炊饼在吃的二儿子，林大娘忍不住又叮嘱了林清一句：你这个当大哥的，要照应着些你弟弟，他是个憨货，你得带着他。

        嗯，林清又点头。

        娘！林涟不满意自家娘亲的说法。

        你听主子的话，听你哥的话，林大娘为林涟操心道：你哥要是也不在，你就听你冬白哥的话。

        林涟想为自己争辩几句，却见自家哥哥将脸一沉，说：你吃你的饼，娘说什么你就听着。

        林涟把头一低不说话了，林清的话他不敢不听。

        对了，主子到底什么时候走？林大娘问林清，我听胖总身边的小太监说，主子后日走？

        主子也说过明日就走，林清帮林大娘穿针，一边道：谁知道呢。

        林大娘没往下说了，说话前后不一的是主子爷，她说谁的闲话，也不能说她主子爷的啊。

        太阳要下山了，林涟这时吃完了一张炊饼，手指着天边的夕阳说了一句。

        夕阳西下，帝宫里，景明帝跟刚被他命人接回宫的张妃说：朕瞧着还有晚霞，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是个好天气。

        张妃娘娘看看窗外的天，她这会儿没有看天的心情，事实上，张妃娘娘现在都有跟景明帝说话的心情。她看透了，她在皇帝陛下的心里啊没有地位，当然，娘娘同时也看透了，她在她父亲的心里，那也是没有地位的。

        这些天让你在庙里养病，委屈你了，景明帝这时又说  了一句。

        臣妾谢恩，张妃跟景明帝谢恩，抹一把眼泪，张妃娘娘说：臣妾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太子殿下善待。

        哦？景明帝警觉了起来，这女人又准备在他面前挑事了？

        臣妾现如今是知道了，张妃说：太子殿下面冷心热，殿下，殿下他是个好人。

        臣妾的父亲昨日要见臣妾，张妃娘娘又说：臣妾拒了他，这些年他撺掇着瑞王没少闹腾，平白坏了瑞王跟太子殿下的兄弟感情，臣妾现在想着这个就恨。

        景明帝呆住了，张氏这是在干什么？

        臣妾在庙里的这些天，臣妾就想着，张家五小姐与宁王的婚事，臣妾看不妥，张妃娘娘继续道。

        景明帝说：那你的意思是？荣楚不娶张家那丫头了？

        不娶了，张妃说。

        皇帝陛下目瞪口呆，这张氏是跟娘家闹翻了，投到荣棠那头去了？

        张妃娘娘心里苦，她的命在荣棠的手里攥着呢，荣棠让她说什么，她就得说什么啊。跟他们母子的三条人命比起来，芳泉张氏算得了什么呢？不甘心，但娘娘没办法啊。

        你这是，景明帝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张妃，你这是怎么了？

        张五嫁与宁王，这不合适，张妃说。

        景明帝坐着想，他的这三个儿子，是不是娶媳妇都是一道难关？皇帝陛下再一想，莫小豆，沈浅语，张笙歌，唉，景明帝抬手捂脸，就单看名字，莫小豆这小奴婢就扎眼啊！而且，景明帝捂了脸是又叹气，这小奴婢可能还是最难娶的！

        太子殿下是个好人，张妃这时又跟景明帝说。

        你好好养着吧，景明帝起身就走，荣棠是个好人？逗他玩呢！

        圣上！张妃娘娘躺在床上喊。

        景明帝脚步加快，逃也似地跑了。

        圣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张妃收了眼泪，目光变冷，轻轻地唉得叹一口气。再次回来，景明帝也没跟她再提先前的事了，可张妃娘娘摸着自己的心口，她现在一点争宠的心都没有了，荣棠不威胁，她也不想了。

        宫室很大，风从窗外吹进来，还挺暖，张妃娘娘却是身冷心也冷，暖室高床，娘娘却觉着活着没什么意思。

        你去问荣棠，出了月桂宫，回到九天揽月楼的景明帝命景仪道：你问他是不是给张妃作了法了？

        什，什么？景仪没敢接自家圣上的这个命令，这都什么时候，您还要为张妃找太子的麻烦？能不能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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