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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没有秘密


“我们回来了。:乐:文:  3.”

        萧爱月回来时的衣服还是那身,  脸上依然带着笑意,看起来好像心情轻松,完全不复前些日子的烦躁与不安,  皮利接过她们手里的行李,想说些什么,  又欲言又止地停了下来,徐放晴假装平静的脸色,硬是没有半点斑斓,  往往这个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萧总你前几天没接电话,安久久找了你好几次,  还有季总,应该有什么急事吧,  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她们?”

        例行公事的话语没有引来萧爱月的注意,  她牵住徐放晴的手放在大腿上,  脸侧向窗外,似乎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一时半会没有习惯萧爱月对工作的逃避,  皮利静静地等了数秒,  点着头追问她说:“萧总,我等你答案呢。”

        “明天再说。”

        不知怎么的,即使是面对这熟悉的上司,  徐放晴的话总能带给她莫名的紧张和不安,皮利接下来就不敢再讲话了,乖乖地送她们回到楼下,  又想开口,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家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变,傻月也没有任何不适,惯性地进了它以前的房中,没见到太阳后,很快又跑了出来,它在客厅里四处游走了一遍,最后窝到了徐放晴的脚下,萧爱月在放洗澡水,抱着胳膊站在浴室里面发呆,情绪中不知觉地透露出了一抹黯淡,那是她不足为人道的不知所措,不愿意告诉徐放晴,也不愿意表现在皮利的面前。

        “死猪不怕开水烫?”戏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萧爱月被吓得吸了一口凉气,她赶紧转身望去,见到徐放晴手里拿着两套干净的睡衣,她走到萧爱月的身边,伸手关掉了热气腾腾的水龙头:“萧爱月,你打算用开水消毒吗?消掉你身上的艺伎味?”

        “咝”萧爱月面露一丝苦笑,被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手指着门外:“我先出去,你洗澡吧。”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半是威胁半是诱惑的嗓音中波澜不惊,徐放晴的唇边勾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并不多话,淡淡地道:“你先进去?”

        蓦地,萧爱月明白了她的意思,所谓鸳鸯浴确实是很多人的梦想,她迟疑地盯着徐放晴,心中一点都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徐放晴不是一个贪欢的人,不,或者说,她不是一个很喜欢表露出自己贪欢的人,所以一下子,萧爱月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眼前是一个装满清水的浴缸,没有任何遮掩,放了一点冷水后,徐放晴已经坐了进去,隔着水光,能清晰地看到她妙曼的身材,她的头发早被打湿了,显得有些微卷,她很轻松地扎了起来,端庄的长发让她的五官越发妩媚,萧爱月连看着她的眼神都不敢眨一下,但相比较以往的**与冲动,这一回,她无比地冷静。

        “不觉得有点挤吗?”萧爱月打破这份尴尬似的宁静,很快,又败下阵来:“晴晴,我们可以晚点再谈。”

        这纵然不是徐放晴一贯的手段,可萧爱月的话说完后,徐放晴的目光倏地变得冷淡,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霸道:“进来,萧爱月,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是你谈话的态度吗?”萧爱月禁不住情绪,脱口而出地反驳道:“我没看到你的诚意。”

        徐放晴没有回答,二人面面相觑地对视着,明明徐放晴才是一丝不、挂的那个人,萧爱月却感觉自己才是赤条条的模样,她试着均匀呼吸,想平复下来她那复杂的情绪,感觉到自己引起了徐放晴的怒火,她终是心软了一下,慢吞吞地脱掉衣服,踩着防滑垫坐进了浴缸里。

        浴缸不小,但坐下两个人实在有点挤,两人的双腿亲密地贴在一起,徐放晴用手隔开相贴的身体,神态自然地道:“我的心理医生说,这样可以很好地沟通。”

        “你是指身体沟通吗?”萧爱月最后还是禁不住妥协了,特别是听到这女人提起心理医生,天知道她是怎样面对这些不擅长的情感领域,她微微一声叹气,语气也跟着好了一些:“我就不喜欢你去看心理医生,你心里有事直接找我,找那些人干吗?”

        “跟我在一起你有压力吗?”撇弃一切的多余话语,徐放晴单刀直入,直接把话摊开了:“萧爱月,老实说,你有压力吗?”

        “有啊。”萧爱月很坦白:“每一天都觉得自己很没用,我觉得我放弃了很多东西,你还记得我以前吗?我很自以为是,又挺笨,得过且过,再看我现在,确实比以前好了。”

        “那你开心吗?”

        萧爱月一愣:“你觉得呢?”

        “我带你去看过我妈妈。”徐放晴答非所问,看似平淡的脸上隐隐带着焦躁,轻咬着下唇,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萧爱月身后的柜子:“我一直不愿意想起童年,甚至不想相信我是她的孩子,我曾告诉自己,我与她一点都不像,后来有一次,我从公司回来,碰见到你与秦七绝在咖啡厅喝茶,你的表现很殷勤,除了没有爱意,我几乎都快信了,愤怒过后,我在想,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萧爱月,我是她的孩子,我与她性格一模一样,不过她想要的是金钱,我想要的是权势,我与她同样,逼迫自己最爱的人接受不喜欢的工作与生活,我与她一样,让身边的人觉得痛苦,我与她一样,因为我是她的女儿。”

        萧爱月的心脏猛地狂乱地跳动了起来,她想象过徐放晴离开的理由有千千万万,今日听她云淡风轻地提起,她的血液几乎都被凝固了,无法讲清楚自己是份什么样的感情。

        “我想过放弃你。”徐放晴的睫毛很长,今日一细看,她的脸部轮廓很清晰,鼻翼旁有个微不可见的灰色小痣,反添泰然自若的光彩,她静静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不见:“萧爱月,我做不到,离开的这阵子我一直在想,你长大了,能负担起我的缺点,能包容我的一切,可是我面对不了自己的缺点,我尝试着去学习很多东西,你懂吗?冥冥中,我还是很自私的那个人,没办法把你交给其他人。”

        “我...”朦胧中,很多话想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该先说哪一句,萧爱月缓慢地俯下身子,几乎整个人压覆了上去,双手撑在水里,温柔地抚着她那柔和的长发,再次叹了声气:“晴晴,让我抱抱你。”

        真相,往往都很残酷,徐放晴不说,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萧爱月以为是自己的错,其实到头来,一直过不去那个坎的人是徐放晴,蓦然回首,她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最讨厌的那种人,她在害怕,那份恐惧萧爱月无法理解,而且,萧爱月已经迷失了,徐放晴的离开是个警钟,敲醒了两个渐行渐远的情侣。

        肌肤相贴,能唤醒皮肤的记忆,温热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萧爱月突然感动得想哭,她的指尖轻轻滑过徐放晴柔软的嘴唇,脸抵在她的脸颊旁,轻轻地道:“我没有那么厉害,我不敢告诉你,其实那次去北京,我差点被江林琳弄死了,别,你别怕。”清楚地感觉到了怀中人的颤抖,萧爱月再多的委屈都演变成了对对方的心疼,她亲贴着她的耳朵,柔声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我知道你害怕我出事,特意找了安久久和粤姐陪我,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是我自己要救孟念笙,我要是那么弱,哪里配得上你,我是个卑微的人,我没有你那么聪明,走到今天,我有时想想,也很讨厌自己的虚伪,晴晴,可是值得,你知道吗?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对不起,萧爱月,对不起。””被毫无保留的话语使得徐放晴开始反思,她回抱住她,眼圈红成一片,却不肯让萧爱月见到,喃喃轻吟道:“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即使经过非常努力的掩饰,她的悲伤仍是让萧爱月感觉到了,她的眼神错杂复杂,更多的是疼惜:“我也有错,今后,让我们都坦白一点好吗?”

        有些人,一眼就是一辈子,有些人,一辈子就是一眼之间,多少爱情在眨眼间分道扬镳,多少人亲亲密密,依然无法避开婚姻之痒,相爱是最简单的一件事,相守要的却是磨炼,如今萧爱月终于跟上了徐放晴的步伐,就像陈晚升说的,你是鸡窝里的金凤凰,然而那有怎么样?是凤凰,总会遇到另外一只凤凰。

        抱着她去睡觉,徐放晴明显轻了很多,二人十指紧扣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就是彼此间静静地看着,萧爱月的手指从徐放晴的额头开始经过,一点点摩挲,到耳朵、到眼睛、到嘴唇,她笑,带着心满意足的开怀:“我想记住你的模样,真有下辈子的话,我还是想找到你。”

        心里暖暖的,曾经总觉得空了一处的心再次变得充实,徐放晴轻轻“嗯”了一声,忍不住轻笑出声,先是吻住她的唇,再去吻她的手指,她的吻很深很深,一点点深入,从未如此地专一深情:“岁月静好,萧爱月,等我老了,你也应该白了头发。”

        萧爱月搂着她的腰,扣住她的后脑勺贴到自己的怀中:“等我们都老了,我会告诉你,我知道你的所有秘密,所有所有,包括你不知道的那些。”

        “可是我不想知道了。”徐放晴贴近她的耳朵,在她耳边低声地暧昧道:“以后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了,萧爱月,永远不会再有。”

        原以为至少今晚不会被打扰,不料二人相拥着躺到晚上,安久久亲自上门了,萧爱月给徐放晴盖好被子,换了一件家居服出去开门,安久久神情恍惚,拉着萧爱月的手臂前言不搭后语地道:“我说过陈晚升侵犯我,萧姐,他们现在怀疑我,我爸说他在调查,很快就会发现,要是那样的话,你会有很大的麻烦。”

        萧爱月心里有底,猜她这么着急来找她,应该不是为了她本人的安危,不紧不慢地问道:“安局长现在怎么说?陈晚升那边怎么样了?”

        “我爸告诉我,他以为是粤姐教的。”安久久听她如此冷静,摸不透她在想什么,直接就说:“萧姐,你不能见死不救,是你教我的,爸爸帮你对付了陈晚升,现在他们想对付粤姐,粤姐帮你顶锅了,你不能袖手旁观。”

        “他们想怎么对付她?”萧爱月皱起眉,分析道:“你别忘了粤姐的家世在那里,你爸与季父应该也是朋友,他们说是怀疑粤姐,不过是说给你听而已,要你乖一点,束手就擒,你一乱,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找我,很快就把矛头指在我头上,我不是说没想过有东窗事发的时候,但是小安,你得淡定,一口咬定就是陈晚升干的,你爸能调查什么?他是信你还是信陈晚升?你被炸胡了,别慌。”

        安久久愣住了,想了想,又摇头说:“可是他不信怎么办?”

        “那就嫁祸。”事实是残酷的,即使萧爱月再小心,还是被徐放晴发现了,不知道她站在门口听了多久,她穿着一件很性感的睡衣走过去,往沙发上一坐,安久久的眼睛都看直了,萧爱月脸沉了沉,脱掉外衫就盖在了她的腿上:“你不冷吗?”

        徐放晴瞥了她一眼,又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安久久:“放长线钓大鱼,你应该知道有些人很想结识你。”

        仿佛变脸似的,安久久脸上的红润很快消退了,却还是不敢直视徐放晴的脸,看着萧爱月说:“我不懂她什么意思。”

        萧爱月却是懂了,一拍大腿:“借刀杀人!高啊,晴晴,你是指?”

        不着声色地敲了下桌面,徐放晴微启双唇:“太阳呢?把它接回来吧,你该走了,小安,我们一家四口刚团聚,今晚想早点休息。”

        干净利落的的声音,重重地敲打在安久久的心底,她见到萧爱月莫名地舔了下舌头,心思动了动,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站起来说:“那我明天再来,不,还是约别的地方吧。”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在听莫文蔚的(当你老了)

        虽是唏嘘,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人的一生很长,不在一起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想起来,还是无法忍受某些人过得不好。。。无法释怀那人为别人受到委屈。。。再想到老徐的白头说,也许相隔千里的陪伴,也是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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