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战争的号角

被人蔑视，瞧不起，甚至于无视这种事情，是个人都受不了。哪怕那个人的心再宽，嘴上不说，也总会心生芥蒂的。

        归根到底，这就是人类最本质的，渴望得到认同，得到重视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这是人类根植于心底的欲望，一旦没有能够满足，很容易便会滋生出对抗的情绪。再延伸出去的话，那就是暴力。

        尤其对于七水之都这些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不论是曾经的暴力船工，还是在街头横行的弗兰奇一家，他们在七水之都的时候，不论是海军还是海贼，都会让他们几分。自然，称王称霸的日子过久了，也就形成了一种独有的骄傲。

        而这种骄傲，最是容不得半点轻侮。

        就像是烈性火药一样，哪怕是被雨水淋了个通透，却不会改变骨子里那种暴烈一样。稍有火星，依然会炸他个天翻地覆。

        所以此时克罗克达尔的蔑视，无疑成为了最好的助燃剂，让这些被恐惧折磨的几乎忘记了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灰心丧志的卢瑟们，再一次燃起了怒火。

        他们愤怒的嘶吼着，似乎发泄一样的拍打着地面，摔着手边一切能摔的东西，似乎这样就能让他们表现的更为勇敢，更为坚毅一样。

        对此，克罗克达尔只有一个回应，那就是更加严厉的讽刺。而偏偏，那些卢瑟们，除了愤懑在心之外，却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反驳。好像就如克罗克达尔言语中所说的那样，他们就是一群废物，一群没有骨头的软蛋。

        “我们不是软蛋！不是废物！不是！”他们嘶吼。

        “我们是勇敢的战士！是我们毫无畏惧！”他们反驳。

        然而，言语的辩白终究是苍白无力的，在无法找到能证明他们勇气的事情之前，他们只能愤懑的忍受着这份“屈辱”。

        “你们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克罗克达尔冷笑着，望向人群的目光没有丝毫感情，就好像在看一堆石头，木头一样的死物。

        “除了在这里吼叫，在这里表现自己的色厉内荏，你们可曾有过反抗的想法？扎紧你们的裤子吧，看看，那里正在滴水！”

        “软弱无力的人啊！如果你们想要证明我说的是错的，那么就给老子站直了！坐在地上叫喊，是想要博取我的同情吗？呵呵……”

        一声冷笑，克罗克达尔轻轻摇头。在他的身后，微微有些担心的目光来回扫视着。而人群当中，罗宾，娜美等人，却若有所思。

        “才不是呢！我们会战斗到最后！我们会把他们狠狠揍飞！”路飞怒气勃发，双眼通红跃出人群，毫不想让的盯着克罗克达尔的双眼。

        暗中点了个赞的克罗克达尔，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扯了扯嘴角，继续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证明给我看啊？毫无作为就想要战胜敌人？真当海军都是一帮蠢货？”

        “另外！好好想想吧！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了这里！兴趣？爱好？开心？恐怕不是吧，你们要的是胜利，你们要的是梦想！既然如此，与其在这里展现自己软弱的一面，不如动起来，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危险，不是你们选择忘记，它就会离去的！想要成功渡过，就拿出拼上一切的心去做吧，没有把生命赌上的决心，不如就此葬身海底，也省的遭到海军的嘲笑！”

        克罗克达尔看着他们，声音似乎能够震彻心扉，一字一句的道：“即使会在战斗当中死去，依然要拼出命去赌，如果做不到这一点，趁早不要进入大海！”

        “大海，不欢迎弱者！”

        话落，静寂无声。

        克罗克达尔又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开，似乎不想要再多看一眼。

        此时这片布满了岛屿碎片的海域当中，因为海啸而来的波涛仍旧不绝。司法岛虽然崩溃了，但是分裂开的碎片要完全沉默还需要一段时间，此时正随着海浪而浮沉。

        弥漫的水雾充斥天地，笼罩住了这片海域。让这里的一切都似乎变得虚幻，更是带来了一种颇为苍茫萧瑟的感觉。

        仍旧不时有碎石脱落，溅起朵朵浪花，照这个速度来看，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这个临时的小岛，也就将彻底消失，沉没深海。

        克罗克达尔靠坐在了海边，神情看起来有些疲倦。

        “这样子，应该能够激起他们的斗志了吧？”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克罗克达尔闭上眼开始假寐。他要尽快恢复耗费的体力以及心力。

        刚刚表面上是他在愤怒的呵斥，实际上却还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做功。那就是克罗克达尔新近觉醒的见闻色霸气。

        见闻色霸气，可以说是最接近于心灵力量的东西了。除了能够预测攻击，听到别人心声之外，甚至还能对别人的心志产生影响。就如克罗克达尔刚刚做的，在话语中融入见闻色霸气，自然而然会让听他说话的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信服感。

        如果是高等级的见闻色霸气使用者，哪怕他说的是狗屁不通的废话，也能够产生强大的鼓舞效果，就像是群体催眠一样。

        甚至克罗克达尔还大胆的推测，是否直接使用见闻色霸气就能影响一个人的思维，操控那个人的心灵呢？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真要有着暗黑执政官那样的效果，海贼王世界的力量体系，恐怕真的就要崩坏了呢。

        见闻色霸气影响别人的效果，和使用者的霸气强度息息相关。但是同时，也和听众的实力有关。就如同你不可能让克罗克达尔，混合着见闻色霸气，随便几句话能够让鹰眼红发之流，嗷嗷叫的冲上去替你打架。

        不过对于这些只是身体素质稍微强大些的船工们来说，却已经足够了。尤其是大起大落之后，这些人的心灵防线正是最脆弱的时候，稍微引导一下，就能够产生效用。

        受到克罗克达尔的刺激，船工们的情绪也被激发了出来，似乎是发泄一般的吼叫之后，

        这些前一阵还心丧若死的船工们，这时候统一像是加了士气高昂的Buff一样，双眼放光的望向大海，寻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海军。

        同时，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也出现在了这个临时的岛屿上。

        弗兰奇一家的小弟们发挥了自己拆船专家的本事，将偌大一个船坞拆的七零八落。而那些破损的材料虽然没有办法变成船，却也在七水之都船工们的手中，如同流水线一样的变成了武器。而最神奇的就在于，明明进入流水线之前还是破木头烂钉子，出来之后，却变成了崭新的刀剑。就连处于大破状态的弗兰奇走了一趟流水线，都像是回炉了一次一样，重新拥有了变♂态的本色。

        对此，克罗克达尔只能说，这就是这个世界神奇的科技树……

        与此同时，小五似乎恢复了活力一样，抓着身旁的每一个人，学着克罗克达尔的样子进行着讲演。他似乎找到了动力，吐沫横飞之间，双眼中放射的是某种憧憬的目光。

        不堪袭扰的索隆等人，在联手将小五打包成为木乃伊形态后，也加入了备战当中。

        索隆，山治帮着搬搬抬抬，乌索普则加入了铸造团队，在一次次诡异的爆炸之后，各种功能未明的，不知道是否能称为武器的东西成功出现。当然了，到处乱跑的路飞，是以捣乱者的身份出现的，为了制止他这种热血上头的状态，可把娜美累了个够呛。

        而罗宾和微微，则是跟着乔巴，对受伤的人进行着治疗。在即将来临的战斗当中，每多一个战力，就能多一分活下去的资本。况且以乔巴的性格，就算是敌人他也会忍不住的去进行救治吧？

        备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说来话长，时间却只是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但在这紧迫的时间内，所有人却爆发出了空前的热情，展现出了非一般的效率。

        而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潜伏已久的危险，终于现出了自己的踪迹。

        在因海啸而弥漫开来的水雾当中，十艘蓝白色涂装的战舰若隐若现。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屠魔令尚存的战力集结于甲板之上。透过迷雾，他们已经看到了猎物的踪影。紧握长枪，冰凉的金属质感，却带给他们最安心的感觉。

        毕竟所要面对的是决战，而敌人是足够引动屠魔令的存在，再是精锐的海军士兵，也不禁有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战旗挥舞间，列阵而来的海军吹响了集结的号角。大战将临，最后收官的对阵早已不是战斗，而是上升到了战争的层次。

        “居然拉响警报呢，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吗？就算击败了两位中将，但你的自大也要有一定的程度啊，克罗克达尔君！”放下单筒望远镜，身披中将军服庆恩冷笑着，惫懒之下，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与此同时，七水之都的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抓起武器等待着海军的莅临。他们能否挣脱屠魔令的束缚，就在此一役。

        “呼……真的是不想战斗呢，不过有时候却不得不战啊。”缓缓睁开眼，克罗克达尔声音不大的轻叹着。

        “‘诸君，我喜欢战争’之类的话，究竟是怎么样的中二才能说出来的啊，哎嘿……”咧嘴一笑，仍旧有些疲倦之色的克罗克达尔翻身站起，笑意满满的双眼中，也涌现出了蓬勃的战意。

        “不过这时候说出来，确实很带感啊……那么，就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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