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信念

随着海军所公布的处刑时间渐渐临近，战争的阴影似乎也慢慢的笼罩在了人们的头顶。那风暴来临前的诡异气氛，使得世界各地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的人，都在这种极度压抑的情绪之下变得愈发焦躁不安。

        而在距离海军本部算不上多远的香波地群岛，此时的气氛尤为凝重。毕竟，战争一旦爆发，不管是哪一方能够笑到最后，除了海军本部所在岛屿马林梵多之外，他们这里都是最容易受到波及的位置……

        独特的地理位置，是香波地群岛繁荣的根源，同时却也是最大的隐患。

        第1号GR，原本拍卖场的所在地。受到之前克罗克达尔在这里大闹一场的影响，原本富丽堂皇的建筑群落，早已经不复存在。也许说起来很不甘心，但同样也得益于克罗克达尔的破坏，让这个地方成为了此时香波地群岛最大的“中心广场”。

        总共五块最大的屏幕，呈环形被竖立在了这个简易的“广场”上。而围绕着这几块屏幕的，则是难以计数的人潮人海。

        然而，虽然人数众多，但这个广场上此时却是寂然无声。哪怕还达不到针落可闻的程度，却也已经差不了太多。因为所有的人，都不自觉的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屏幕。即使此时还没有传递过来信号，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片雪花。但是他们的目光，却仿佛在透过眼前的屏幕，在望见各自的命运一般。

        事实上，这么说也并没有错。因为这场虽然还没有开始，却已经可以肯定必然会爆发的顶上战争，决定着世界的命运将去往何方。它一方面在摧毁着旧时代的秩序，另一方面却也在塑造着新时代的根基。

        而此时距离公开处刑，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

        深海大监狱因佩尔顿，属于海军的壁垒虽然还未彻底崩塌，但是那厚实的墙面却已经在海贼洪流的冲击下，不断的开裂着。

        很快的，一艘艘海军战舰上，代表着正义的海军旗帜飘然落下，无声无息的湮没在了海面之下。取而代之的，则是用鲜血与硝烟描绘出的恐怖肖像——那是代表着疾病与死亡的标志，也是世人对海贼最深的畏惧与厌恶——骷髅旗！

        一时间，海贼一方备受鼓舞，欢欣雀跃；而海军一方，则变得如同没头苍蝇一样，狂舞乱撞着不得其途。

        似乎终于发泄够了一样，带着凛然的腥风，以及冲天的杀气，雨之希留一步登上了克罗克达尔所在的那艘船。而后者，则正在饶有兴致的，指挥着船上的人将一个背插双剑，肋生双翅的骷髅标志，描绘在战舰的主帆之上。

        海鸥的标志并未被涂抹掉，而是被骷髅压在了身下。呈现出的结果就是，暗红的邪恶与蓝白的正义同时存在，代表着黑暗血腥恐怖的骷髅更要凌驾其上。

        而这，却又是何等的讽刺？

        “有趣……”雨之希留嘴角溢出了一丝危险的笑意，刚刚饱尝杀戮快感的他，即便是轻笑低语，都带着一股慑人的阴寒，比刀锋还要冷厉。

        “这不就是我所追求的……‘愉悦’吗？”呢喃着，雨之希留大步前行。沿途所过，海贼们纷纷避开一条通路。

        这些海贼，大多都是因佩尔顿跑出来的犯人，此时受到克罗克达尔的名声吸引，自发的上了贼船。不过也仅仅是如此罢了，对于这些基本上算是迫于形势才加入的人来说，一旦面对危险的局面，却是完全靠不住的。

        一边迈步向前，雨之希留一边审视着眼前那面巨大的主帆。

        他的嘴角带笑，似乎满是蔑视，又似乎带着几分留恋。而他的目光当中，也颇有几分怪异的朦胧。其中的深意，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知晓。

        “再见了呢，因佩尔顿……还有，麦哲伦……”

        ……

        “轰！”的一声巨响，大海随之激起数米高的海浪。崩散而出的浪花，返照着阳光带着几分令人迷醉的靓丽，以及几分虚假的梦幻。这是极度美丽的一幕，也是所有热爱海浪，沙滩，比基尼的人们最喜爱的瞬间。但是这个景象，若是作为挚友之间生死搏杀的背景，那梦幻的美景，却岂不是最残酷的现实？

        浪花四散之间，两道人影乍合即分。

        是卡普，与雷利……

        如果说卡普和罗杰，是相爱相杀几十年的好基友的话，那他和雷利之间的关系，则更贴近于彼此欣赏，却又彼此对立的那种关系。甚至于，因为罗杰的存在，这两个人之间更是显得颇为微妙——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默契。

        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是最为了解彼此的人，说句挚友绝不为过。然而，现实就是如此的神奇，这两个本应该一起喝酒，一起吐槽罗杰的人，却因为立场的原因，从来未曾单独的在一起有过交流。

        就像是，卡普明明知道雷利藏在香波地群岛，却在二十年间从未曾踏足过半步。

        “轰！”

        倏忽之间，刚刚分开的两位须发皆白的耄耋老人，再一次的碰撞在了一起。

        二十年后的再次相遇，一如二十年前的最后一次相见。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攻讦，有的只是缠满霸气的铁拳，与流光闪烁的钢刀之间的交合碰撞。那无需言语述说的默契，已经在战斗当中，将他们彼此的信念与执着，毫无保留的传递了出去……

        【你知道吗，卡普……】

        雷利的双目圆睁，须发飞扬，眼中只有坚毅——那是不顾一切做出决断之后的人，才会拥有的目光。

        一如二十年前……

        当时正值壮年的雷利，独自一人拦截在海军舰队之前时，就是带着这样的一副表情，就是这样的目光。

        【二十年前，我做不到违背罗杰的命令，但是……】

        “轰轰轰……”拳与刀剧烈的撞击着，在一瞬间演奏出了一串密集而凌厉的旋律，在海浪澎湃的映衬下，如同最最激昂的战歌！

        如此想着，雷利手中长刀猛然暴起更加夺目的银辉，毫不顾忌当胸袭来的铁拳，层层叠叠的向着卡普攒射而去。

        他的脸上，刻满了名为“舍生忘死”的信念！

        【在二十年后，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挡我的路！哪怕是你……蒙奇·D·卡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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