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水族

“当年的老主人灵武上人，其实早已经是和鸿钧道人、西王母并列的神境巅峰的高手，可是因为他早就算出了这次人道大劫，所以隐瞒实力，一直将实力压制在神境高阶大圆满的程度，而当时在这个程度的至少还有五六人，月巫教的嫦心月，正是这五六人中的一个，所以在表面看来，老主人的排名反而在他们之后。”武静静地说道：“不过，你也无需担心，老主人智谋深远，当年只所以会压制实力，正是为了不久后的大劫，神灵降世，这对三界四域任何一个种族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即便是号称最接近神灵的大荒神域的神人也是一样。在最接近道的存在的神灵的眼里，没有感情，没有仁义，没有善恶，以万物为刍狗，不管是人也好，仙也好，魔也好，鬼也好，和一条狗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既然如此，三界四域中的其他界域，为何不团结起来……”厉云有些不解，就算之前有天大的仇怨，在面对共同的生存危机的时候，纵然不是团结一致，也至少不应该再相互征伐才是。

        “因为，不管三界四域中的智慧生灵，从表面上看上去有多么不同，但本质上，依然是人啊……”

        “人……”

        “是的，人。传说在上古之前的时代，是不分界域的，当时的所有生灵，都生活在同一个界域之中，这个界域，也就是已经泯灭了大半的佛宗所说的‘色界’。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现在的空界，可以说是继承了色界的大部分，其余的两界、四域，从严格意义上说，不过是依附于空界之上的同一位面的不同维度的时空而已。真正属于我们所处位面的大宇宙，其实就只有空界一个。太古时代，无论是现在的仙人、神人、圣人、魔人还是普通的人族，其实都是‘人’这一种族的不同分支而已。太古时代结束之后，上古时代开始，上古圣皇划分三界四域，才有了今天我们理解的世界原型。而色界，在当时也被称为欲界，人所在的界域，也就是充满的界域，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种各样的，对于力量的，渴望权力的，追求女色的，抑或是贪欲、杀欲、嗔欲、痴欲、求生欲……各种各样的综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人这个天地宇宙中最奇怪的生灵，有人的地方，就有。如果人能达到真正的无欲、无求，也就离大道至理近了一步。三界四域划分至今，已经不知多少万年，即便是神道封妖大战，迄今也是已经一万年了，区区几万年最多数百万年的时间，怎么可能消磨掉仙佛圣神属于人类的？他们真要能做到这一点的话，早就得道长生，成为真正的神灵了。”

        “你的意思是说，正因为天界的仙人或是大荒神域的神人等，也有着人类的各种，实际上，他们不过是力量和体质比人类强上数倍的人而已，也会有人的各种缺点，尤其是精神和心理上的？譬如贪欲，人间界的先天道器的存在，是谁也无法抵御的诱惑，甚至连那不知名的神灵都因为它的存在而要降临，就更不要说这些神人仙人魔人了？”

        “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如果能得到先天道器，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怎么可能还害怕什么神灵？甚至反过来，他们自己成为神灵也未必不可能！”

        “成就神灵？有那么简单么？鸿钧道人亲手炼制了这件先天道器，或许是天地宇宙中唯一的一件道器，他都没有成为神灵，只是有人族神道高手第一人的尊称，这些家伙凭什么就以为自己得到那件先天道器之后，就一定能参悟出道的奥秘，成就神灵？”厉云冷笑。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这是人类的劣根性，都以为即便别人不行，为何自己就不行？”武不屑地说道。厉云闷哼一声，没有反驳。

        “好了，总之关于这个世界的大秘密，该告诉你的我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今后就靠你自己去闯荡，记住，虽然你是灵武上人的隔代传人，有着自己的天生气运和逆天的机缘，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不付出什么就得到无穷的力量。要想在最后的人道大劫中取得先机，甚至保存自己的性命，那么，首先你自己就要有拼命的决心。生死之间的磨砺，才是最快的成长之路，其余什么丹药、宝藏，都不过是外物，一切，唯有本心无惧，才能披荆斩棘，修成正果。”武说道，然后整个灵武符箓都变得朦胧起来，厉云只感觉到眼前一黑，似乎穿越了无穷个时空，等他恢复正常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是在半空之中。

        “又是这样！”厉云恼怒地大叫一声，慌忙召唤出万剑令牌，然后踩在脚底，这才开始减慢了下坠的速度。

        看着身下绵延无尽的水浪，甚至运用破幻之眼也看不见水底的情形，这水只怕有几万丈深，厉云立刻明白，这次武打通空间通道，竟然将他扔在了人间界的大海上空。

        “可恶，下次见了你，定要收回点利息。不过在大海之中也好，至少鼎武阁的势力，暂时延伸不到这里来。”厉云嘀咕了一声，此时人已经降落到离海面只有二十丈的距离，已经能看见下方的海面下，不时有鱼群游过，巨大的水元力，在四周氤氲蒸腾，如果在这大海之中修炼水系法术，完全是事半功倍。

        本源识海中的小千世界突然一震，里面的水元灵珠居然出现在厉云身前，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一头朝大海扎去。很快，以水元灵珠落入大海的位置为中心，一个巨大的漩涡生成，刚开始只有几尺，然后变成几丈，几十丈，上百丈，最后形成一个直径达百里的巨大漩涡，就像这海面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下方的海底，正破了一个大洞，无穷无尽的海水，通过漩涡朝那大洞涌去，也不知带着多少鱼虾水族，朝这个无底大洞涌过去。

        “嗯，水元灵珠竟然在汲取这里的海水？然后补充到人道世界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海洋？厉云微微呆了一下，可是人道世界中的变化，却瞒不过他。在那个世界的某个低洼之处，天空突然开了一个直径近百里的圆形大洞，然后无穷的海水似乎自天河倾泻而下，落入低洼之处，渐渐地形成一片迷你海洋，这海洋的面积，还在随着海水的涌入不停扩大，似乎没有止境一般。

        不过厉云知道，这蔚为壮观的一幕，总有个限度，不管是人道世界还是水元灵珠，吞吐海水的能力都始终有限，不可能将人间界的全部海水，都搬到小千世界中去。实际上，人间界是一二直径数百万里的大型圆球，里面七成以上的面积都是海洋，只需要有千分之一的海水量，就足以将人道世界给撑爆了。

        如此持续了约有两个时辰的样子，小千世界中的海洋，已经有几万里方圆大小，可是厉云能感觉到人间界的海洋，竟然没有半分降低水线的样子，有此可见水元灵珠所汲取的水量，怕是不到十万分之一。

        就在水元灵珠积累的力量快要消耗殆尽，已经无法继续汲取海水的时候，自大海的深处，突然响起一个闷雷似的声音：“何方鼠辈，竟然敢偷窃吾族水源？”

        厉云一惊，连忙收回水元灵珠，那个声音咦了一声，声音突然变得贪婪起来：“水元灵珠？天生的极品灵宝？哈哈，小子，将这枚水元灵珠赔给老夫，老夫就宽恕你汲取水源的罪过……”

        厉云将水元灵珠握在手里，此刻的水元灵珠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毕竟将以兆计算的无穷海水送入小千世界，也是需要花费无数元力的事情。现在的水元灵珠，几乎虚弱到厉云当初刚刚发现它的时候了，要想恢复过来，怕是十分不易。

        此时在厉云身前的海面上，喷起一股几十丈高的巨大水柱，一个黝黑而巨大的身影，从海底渐渐浮了上来，这个身影长竟然有五六里，竟然是一条罕见的巨鲸。

        这种程度的生灵，是厉云除了灵化身世界之蛇并吞噬荒武八神戟器灵已经三分之一的本体后展现的巨大身躯外，见过的最大的生灵，光是这个体型，所蕴含的巨大精元血气，也不下于一只高阶的灵兽了，何况厉云从这巨大的鲸鱼身上，感觉到了浓厚的妖气，这竟然是一直高阶妖兽。

        不过厉云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了巨鲸喷出的那道水柱之上，在水柱上面，稳稳当当地站立这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在观察自己。

        厉云眼中神光一闪，立刻发现这老头，竟然是高阶宗师境界的，只是本体，却不是人类，而是某种水族修炼到灵兽境界化形而来的。

        “这海水是天生地养之物，连你们这些水族也是生于海水之中，什么时候海水就成了你们水族所有？想要我的水元灵珠？那就要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了。”厉云好整以暇地说道。现在，一个宗师高阶，他已经不太放在心上了，就算不出动灵这头恐怖到极点的世界之蛇，光是识海内的神人傀儡，也足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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